第二百二十九章 現異象黑月降臨 撿人回順便囚禁
夜,寂靜迷茫。
作為隔簾的那張洗的破舊的床單,讓他得以,同躺在同一張吱嘎作響的狹小床板上的老王,有了一定的社交距離。
老王的老婆子因為身體不好,睡眠淺,長期同老王是裡外分房的狀態,就睡在屋子頭。
夏天驕自然就只能同老王擠在一起,睡在條件差了很多的外頭。
其實不過就是剛才做飯的地方。
空氣里還充斥著濃郁不散去的油膩油煙味兒。
屋子是漏風的,要是仔細盯著房頂,不難找到縫隙,窺見天空昏暗不明的月亮。
夏天驕橫豎是睡不著的。
倒不是因為隔壁地動山搖,老王的呼嚕聲,也不是因為這稍顯得惡劣的條件。
他心裡藏著事情,怎麼也想不通。
那張蒼老和善的女人的臉,時時在他眼前浮現。
怎麼可能不是呢?
他整整吃了六年,雖然早已年代久遠,記憶模糊,但是那股子特有的熟悉味道,是深深融進他血液里的。
可是為什麼那張臉卻怎麼也對不上號的呢?
他想不通,轉了身,抱緊膀子蜷縮起來,可惜因為過瘦,那堅硬的木製床板讓他的每次與之的身體接觸都是那麼的疼痛難忍。
「睡不著啊?」
「……」
帘子後頭震天響的呼嚕聲戛然而止,老王含混不清的迷糊聲,還有濃濃的睡意。
「我……」
夏天驕剛要開口回應,心裡還打算著順勢一會兒把二人之間的話題引到這個讓他百思不得其解的「老婆子」身上,具體要問哪些問題,他都已經在腦海里快速盤了一遍。
只可惜老天爺又跟他開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玩笑:老吳熟悉的規律呼嚕聲很快就「隆重登場」,開始了新的一輪。
也許是他白天太過勞累辛苦,夏天驕的沉靜讓他很快就有陷入了深度的睡眠里,聽著一浪高過一浪的鼾聲。夏天驕搖搖頭,這一次的確是睡著了。
他盯著那個屋頂的縫隙看了一會兒,清冷的月亮。
奇怪的是,望著望著,那白色居然毫無徵兆地就轉成了黑色。
月亮怎麼可能變成黑色?!
他揉了揉眼睛,這一次睜大卡姿蘭雙眼,坐起身來,極其認真地去看。
確定根本不是自己眼花了,也似乎的確不關烏雲什麼事兒。
也就是說一向雪白透亮的月亮,此時此刻成了墨水一樣的黑色。
他不敢相信,看了眼高高掛起的歪歪扭扭的帘子。透過那個不大不小的破洞,他看著那個張嘴流口水的老王,睡的正香,於是便輕手輕腳地下床穿鞋,決定去門外見識見識這可能是百年難遇的奇觀。
黑月的確降臨了,也不知道是受了何人的召喚,但可以肯定的是,夏天驕這個作為可以見到黑色月亮降臨的選中者,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心甘情願主動接近它,來到它的面前的。
既然如此,它便也毫無客氣,在夏天驕剛雙腳踏出門外,就一如既往,乾脆利落地化身為一隻黑色的箭直奔而來,瞬間貫穿了他整個心臟。
對,是心臟而不是身體。
夏天驕完全沒有想到,在自己驚詫的目光里,直愣愣盯著那從天而降的不明黑色物體,只覺得渾身上下可怕地冰冷,牙齒都在打架。
見證這一切的,只有今天一整天竟然會出奇耐心的杜若飛。
他坐在自己的車裡,也根本沒有睡意。
剛準備打開廣播收聽一些城市晚間節目之時,抬頭就看到了那個站在一堆廢墟之上,佔領高地而行為詭異的夏天驕。
「他在幹什麼呢?」
杜若飛自言自語完全不理解對方此時展開雙臂膀,仰頭面朝碩大的月亮,虔誠地很懂態度。
還是說這是什麼教會禮節?
他正在心中猜的各種離譜,就見人家夏天驕已經做自由落體,從那不算很高的「垃圾山丘」上滾落下來。
一切發生的太突然了,杜若飛反應了幾秒,這才趕緊下車鎖門,飛奔到那一間老破小都不如的臨時違章搭建房,隨後就是「撿人」帶回去的過程,一氣呵成。
「二十分鐘來我這兒,幫我收拾一下。」
回去的路上,他給助理去了個電話,從後視鏡看了看還在昏迷的夏天驕,嘴角的泛起的微笑止都止不住。
原來這麼輕易就到手了。
他完全可以用養病的名義,把這夏天驕囚在他自己那裡。
於是第二天下午,夏天驕一覺醒來,就認出了這個,昨天下午,頻繁出現在自己視線里的那個衣著舉止都出奇怪異的男人。
「你是誰?」
夏天驕完全醒了,一下子坐了起來,緊張地問道。
「你醒了?」
在電腦前忙著解開那道謎團的杜若飛,稍微有些焦頭爛額。
倒不是這解密很難,而是一環套著一環,每一環都有取捨,他力求完美,又比較貪心,每一步都走得糾結,進度確實慢。
杜若飛的心思都在面前的電腦上,對於夏天驕很難分心去投射關注。
「哦,你晚上暈過去了,我救了你,順帶把你帶回來治療。不用謝我,老實呆著就好。」
「你是不是昨天就開始跟蹤我了?」
「那不叫跟蹤,那是審視,那是觀察。」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解鎖了最終場景:平江碼頭倉庫145號。
今天晚上九點。
碼頭倉庫?
那不也是他家老東西的地盤么?
自從他接任永暉之後,這個所謂碼頭的資產他從來沒有涉及過,只是知道,從來沒見過所有所有權證。
怎麼對方會約在這樣的地方見面?!
他好不容易舒展的眉頭又再次不聽話的重新擰在了一起。
站起來,走向一臉警惕的夏天驕,突然又變了臉色。
「你,你要幹嘛?」
「我要幹嘛?」
他伸手,重重拍了兩下夏天驕的左半邊面頰,咬牙切齒的像是要把人吞了似的。
「我現在還不想幹嘛,但前提是你要給我乖乖聽話,要是惹我不高興的話,那後果你可能是承擔不了的。」
這樣赤裸裸的威脅,換做任何一個人都聽的出來是什麼意思。
夏天驕咽了咽口水,自己這是剛出「虎穴」又進了狼窩。
看對方危險的眼神,怕自己這一次是難逃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