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第四個牌位

第96章第四個牌位

不出蘇璟戰所料，今日祭祀，蘇老夫人可是把白洛楹折騰得不輕。

一大早的才剛到寧遠寺，白洛楹連一杯清茶都還沒喝上，就被蘇老夫人叫去教育了一番。

「楹兒既然已經貴為王妃，日後這祭祀慶典少不得要由你操持，不過你又是異族女子，對我燕國習俗怕是不甚了解，這樣吧，今日你就先跟著呂嬤嬤從這祭月開始學起。」蘇老夫人說得語重心長，說著便將呂嬤嬤叫了出來。

這呂嬤嬤生得牛高馬大，手腳粗糙的，想必不是什麼溫柔的性子，白洛楹只掃了一眼就在心裡哀嘆怕是有的是苦頭吃了，可都被扣上了端王妃這高帽子了，她還怎敢不從，只能硬著頭皮應了聲好，還得多謝蘇老夫人的考慮周到。

「呂嬤嬤，你也不必因著楹兒的身份便諸多顧慮，想必楹兒也不會拒絕這樣好的機會學這些東西。」末了，蘇老夫人還要落井下石地補了一句。

就是因著她這句話，白洛楹這一天可被折磨得不輕。雖說呂嬤嬤不敢真讓白洛楹做什麼活計，可光是在這寺中上下奔走，了解主持說的方位就已經夠她辛苦的了。

一整天下來，她竟連口水都沒喝上，想停下吧，呂嬤嬤又用略帶著幾分鄙視與譴責的目光看著她，自己也停下了腳步，接著還要在口中碎碎念著，若是過了吉時還未能將香燭擺好，蘇家的列祖列宗怕是就要餓肚子了，來年蘇家必定災禍連連，王妃怕是也不能快些懷上孩子。

白洛楹雖有脾氣，但又不好發作，想著這呂嬤嬤本就是蘇老夫人院子里打雜的嬤嬤，性子急躁又直率，哪裡懂得什麼婉轉，才會將話說得那麼難聽。白洛楹若是示弱了，還不知道事後會在下人中被傳成什麼懈怠的模樣。

可她最終還是走不動了，尋了個機會搶過一個最小的香爐就說她去擺，緊接著不等呂嬤嬤的回答，就帶著翠衣翠縷一溜煙地跑了。

她記得呂嬤嬤說的那個位置是這寺里最角落之處，她躲到那裡，總不會被蘇老夫人給揪出來了吧。

不過這寧遠寺，前世白洛楹來得也不多，對這寺里也不甚熟悉，所以在越走越荒涼的時候，白洛楹忍不住有些慌了，她不能是走錯了吧？

幸好再多走幾步，就見著縷縷青煙飄了出來，想必前方有供奉之處吧，白洛楹忍不住加快了腳步。

繞過了迴廊，在她眼前出現的是間小小的房子，與這寧遠寺是分開著的，那屋子在樹蔭之下，陰影之處，青煙繚繞，透著幾分詭異。

白洛楹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才捧著香爐便走進了那間屋子，只見那屋子雖小，卻收拾得整齊乾淨，案几上頭擺著十幾個牌位也是整整齊齊的，每個牌位前都有香爐供奉。

白洛楹隨意掃了一眼，其中好幾個牌位都是只有死期而無生日，名字也是尋常可見的張三李四，恐怕都是些無人認領的孤魂野鬼，是誰這麼善心將他們供奉了起來？

忽然，她的目光落在了最裡頭的四個牌位之上，其中三個的大小與尋常牌位無異，但第四個牌位，不過就巴掌大，不知為何，白洛楹莫名覺得這恐怕就是一家人，眼睛不由自主便看得仔細了些。

可那牌位上沒有任何名字，只寫著生日及死期，死期都是慶元十四年，生日三個大的牌位各異，唯有那小的牌位上，生日與死期都是慶元十四年。

原本見著慶元十四年，白洛楹心裡便是一動，現在這生日竟與她跟爹娘的生日無異，她更是大吃一驚，難道這是她與爹娘的牌位？甚至還有她那尚未出世的孩兒的牌位？

白洛楹伸長了手，正欲將牌位拿起細看之時，身後忽然傳來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這是哪家的夫人走錯了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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