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8章 幕後之人的名諱

一直以來，鍾馗都是以曾經天界代言人的身份，在冥界活動。

鍾馗自然是天庭指派到地府的判官，包括魏徵陸之道也是如此。

但是，一統地府的要求，卻並非玉帝下令。

而是另有其人。

魏徵和陸之道，包括已經死去的崔珏，因為跟腳的緣故，自然是對鍾馗充分信任。

當初李星河前往冥界，想要去看生死簿，崔珏還專程找了一趟鍾馗，確定事情的可行性之後，才不惜一死，也要讓他們通過生死簿進入血海。

至於義招王與楚紅袖，本身就是封神時代的天庭罪民，沒有被驅逐到地仙界，逃亡到黑石山脈，以當地詭異的地貌生存了下來。

但，修士得不到天庭的認可，始終都是背負著罪孽修行。

義招王乃是封神之後的最後一位人皇，自然不甘心一直在黑石山脈苟且偷生。

因此，鍾馗現身，邀請他參與一統地府的大事，義招王才不問緣由，甘心追隨。

皆是因為鍾馗的一句，天道恢復，抹去罪民身份。

相信是一回事。

能知道那位幕後大佬的身份，無疑給眾人心裡加上了一層底氣。

此戰哪怕赴死，也能死的心安。

聽見楚紅袖的問話，鍾馗沉默下來。

那位大佬再三嚴令，不得將他的身份泄露。

事到如今，繼續隱瞞下去，還有必要嗎？

鍾馗的眼神，從每個人的臉上掃過。

活了那麼久，沒人怕死。

畢竟，鍾馗是打著守護三界的旗號，邀請眾人一統地府。

若是那幕後之人，所為的並非三界，他們的死，就沒有任何意義。

想到此處，鍾馗啞然失笑，鄭重地朝著下方每個人拱手一拜，道：「既然諸位想知道，天界幕後之人，鍾馗便不再隱藏，將之說出來。」

幾人皆是臉色肅然。

鍾馗無聲，指了指天。

「諸位應有猜測，那位……便是老君。」

「真的是他？」

「一統地府，又如何守護三界？」

「人界已經徹底失守，難道也是他老人家在背後推動嗎？」

老君的名諱出現，很多事情都變得明朗了起來。

譬如，只有站在絕對的高處，才能讓鍾馗不顧一切，在冥界發動戰爭。

也只有他，才有那個能力，將義招王等人的罪民身份抹去。

但，更大的疑團同樣誕生。

這一切，又是為何？

鍾馗莊重說道：「這一切的背後緣由，老君並未名言，不過，本皇在這一百多年裡，略有猜測。」

「請陛下告知。」

在場之人皆是拱手。

鍾馗道：「老君此舉，或許與三界的承載有關。」

在場之人皆是智力非凡，之前看不透，那是因為沒有捅破那層紙。

如今那張紙捅破了，一切緣由也能看得透。

按照鍾馗的猜想分析，三界就像一個乾坤袋，內里空間足夠大，也能承載得了許多東西。

然而三界生靈誕生的太快，修行之後，壽元也逐漸遞增。

到了仙人境以後，雖然不是長生，壽元之悠久，輕易活個幾十萬年也都稀鬆平常。

就像乾坤袋只入不出，總有一天，乾坤袋會裝滿。

三界同理。

從天地間容不下第七位聖人的誕生就可看出，三界的承載量，已經被無限縮小。

怎樣減少三界里的生靈？

戰爭，是最快也最直接的方式。

只有生靈大幅度削減，天地間的承載量才會擴大，甚至能夠誕生出第七位，第八位聖人。

這才是三界大亂的根源所在。

如此看來，錢知命當初衝上天界，與老君在兜率宮一戰。

當時無人知曉具體情形。

或許，那時他們並不是真的在鬥法，而是共同謀划如如今的三界大亂。

老君與錢知命共同掀起三界戰爭，彼此各取所需。

這樣也能解釋，天道每次震動，最終破碎，老君也沒有現身。

這正是他想看到的結果。

或許天道仍在，只不過讓老君以另一種方式隱匿了起來。

等到三界安定之時，天道便會重新出現。

眾人想明白了個中緣由，頓覺冷汗淋漓。

老君這一招，雖然是為保護三界，不被過量的生靈壓垮。

但是這種犧牲無辜生靈換取三界安穩的手段，著實稱不上光明。

難怪老君不讓鍾馗透露出他的身份，這種事情一旦說出去，無論目的如何，老君都會被世人唾罵。

「本皇知道的事情，已經告知諸位。」

鍾馗看到眾人露出明悟之色，明白他們已經猜到了事情的輪廓，便開口說道：「此一戰，吾等必死無疑。若是諸位想要退去，本皇自不會心生怨言。」

冥界大地，已經成了秦瀛的囊中之物。

這最後一戰，便是決定冥界最終歸屬的關鍵一戰。

結果當然是毫無懸念。

面對必死之舉，鍾馗給出了一次選擇的機會。

若是想逃，可通過生死簿傳送至輪迴盤，隱藏在血海之中，等待天界戰局迎來轉機。

不逃，便是死路一條。

鍾馗給了眾人足夠的時間，也不打算催促。

意念中，城外大軍壓境，秦瀛與楚江王意氣風發地脫離了大部隊，站在了秦廣城門口。

秦瀛可容得下任何人逃走，唯獨鍾馗不行。

做了一百多年的冥皇，已經得到了許多陰靈的認可。

鍾馗活著，終將為冥界帶來亂象。

既然逃不掉，鍾馗也就不打算退縮，獨自走出大殿，去面對秦瀛的陰靈大軍。

與大殿中的清冷不同。

殿外陰靈四處飄蕩，有些向著後方逃竄，有些在原地靜候，等到秦瀛攻入投降。

當然，留在秦廣城的大部分陰靈，都是鍾馗的舊部，忠誠度奇高。

這部分陰靈迅速組織起來，呈小部隊陣型，沖往秦廣城頭。

看著川流不息的陰靈，鍾馗道心中沒有半點動蕩。

亂世之下，任何選擇都值得尊重。

生靈所求，無非是活著而已。

鍾馗淡淡前行，一步跨越，便是十里之地。

即將接近城頭之時，意念中看到兩個身穿鎧甲的瘦弱陰靈。

鍾馗一怔，不禁大喊：「牧兒？」

那兩個陰靈身體一震，停下了腳步。

「你們為何在此？」

鍾馗看到的人，的確就是鍾牧，身旁的女子，則是恢復成人形不久的聶小倩。

「父……父皇，小倩不願離開，是以……是以……」

鍾牧心虛地看了一眼身旁之人。

「你……」

鍾馗心境從見到鍾牧開始，便再也無法平靜。

之前坦然赴死，是孑身一人，死不足惜。

可是兒子竟然沒有離開，難道父子二人，一同死在戰場？

「父皇。」

鍾牧誠惶誠恐地說道：「你乃冥界冥皇，孩兒也是冥界太子。大難當前，陰靈皆在抵禦外敵，我這個太子卻獨自逃亡。就算孩兒苟且活命，日後又有何顏面再回冥界？」

「又如何當做無事發生，安穩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