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冒出來的爹

「婉兒，怎麼發泄都隨你，但闕兒，我一定會帶走。」

林婉兒眼中含淚，盯著他的眼淡淡地說道：「要帶走闕兒，那便從我的屍身上踏過。」

李曷望了她許久，搖了搖頭，覺得她太過天真，終究還是自己把她保護得太好了，世上真正的險惡，她從未見過。

「婉兒，你就是仗著我愛你，所以才如此肆無忌憚，死多容易啊，只有活著，才是真的受罪。」

李曷輕拍手，門外進來一隊人馬，恭敬對他行禮，等待命令。

「把夫人請回去好生伺候，此事絕密，不得透漏半分！」

「是！」

「李曷，你的心好狠啊！」

李曷閉上眼，不去聽那女子的聲音。

「放開我母親！」

李曷睜開眼睛，細細端詳自己的兒子，十六年未見，他長大了，個頭都快趕上他了，他的眉眼，都像極了他母親。

李曷不顧他的阻攔，示意暗衛離開。

李闕攔住，不讓他們離開半步，但他打小便養在深閨中，胭脂氣過重，哪裡是在刀尖上討生活的暗衛對手，不大一會便被撂倒在地，眼睜睜地看著母親被帶走。

李闕眼神通紅，從地上爬起來，直奔李曷，匕首出現在他手中，意圖挾持李曷，但卻被李曷躲開，手握住他的手腕，一用力，匕首應聲而落。

現在的李闕，完全不是他的對手，他還太弱了……

「闕兒，以你現在的實力，完全不是我的對手，更何況是他們，你，太弱了。」

李闕打小便學習六藝，自認武藝騎射出眾，沒曾想，竟如此不堪一擊。

李曷看出他眼中的不甘，激道：「紙上談兵的能力罷了，若是你想救你母親，那就變強，不然，你拿什麼去保護你在意之人，將來，你會遇到比現在更厲害之人，屆時，你又如何應對，這個世界，是弱肉強食的世界，你的拳頭夠硬，才沒人敢欺負你。」

李闕眼神暗淡，但心底已經種下爭強好勝的種下，他要變強！

「你是當今陛下？」李闕內心堅信眼前的男人並不是壞人，不然，表舅也不會任由他進出這個院子，但這個男人的勢力絕對在表舅之上，那也就只有一種可能了。

李曷輕笑，他的這個兒子倒是眼神如炬，「對啊，我就是陛下，現在，你還要殺我嗎？」

李闕心中震動，果然猜測不假，可是，他為什麼會擄走母親？他們在這個院子中不理世事，從未得罪任何人。

「您是陛下，但抓人也有理由，我母親並未犯事，憑什麼把她抓走？」

「因為，你是我兒子啊。」

李闕的動作停滯，這開什麼玩笑，他怎麼可能是他的兒子，就算是，他為什麼這麼多年對他們母子不管不顧，現在卻來擄走母親，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就連話本都不敢這麼寫。

李曷知道他不信，說道：「不管你信不信，現在，你若想見你母親，也不是不行，只要你能在邊疆闖出一番天地，將邊疆的軍權掌握在你手中，我便把你母親送到你面前，不然，這輩子你們都不可能再見面。」

「你讓我掌軍權，就不怕我傭兵謀逆？」

李曷開心仰天而笑，若是有這一天，他該會含笑九泉了。

「好啊，等你到了那一天，別說謀逆，我把整個天下都送給你又有何妨。」

李闕無語，這皇帝莫不是瘋了，他雖未見過外邊的世界，可也知道，軍權，不會輕易易主，感情陛下是在忽悠人。

「你在搪塞我？」

李曷一滯，他倒沒有想過李闕會如此問，「天子一向是一言九鼎。」

「要是我死了了呢？」

「那你母親也會死。」

「你！」

李曷不語，他若是死了，婉兒又如何會獨活？

「所以，你的決定呢？」

李闕堅定地望著他的眼睛，說道：「我會把軍權掌握在我手中，再把你拉下皇位，若是我母親有任何好歹，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好。」

李闕倒沒想到眼前的男人答應得如此爽快，瞬間覺得自己上當了。

但他也明白，這個男人絕對不會輕易讓他們母子相見，若是他手握重兵，起碼也有底氣跟他談判，如今之計，也只能先應承了。

「那我該如何做？」

「明日便投兵到宇文成將軍，從小兵做起，切勿同任何人提起你的身份。」

「小兵？那我何時才能同母親相見！」他原本以為，最不濟，他也應該是個副將，能直接帶兵打仗立軍功，從小兵做起，何時他才有出頭之日？

「怎麼，慫了？」

李闕深呼吸，倔強道：「有何不敢，就算是小兵，我也會爬上統御四方將士的將領位置！」

「很好，有志氣，不過可別讓我等太久，我能等，可你母親只怕等不起。」

李闕握緊拳頭，他定然要早日立軍功，「你放心，我一定會早日回來，奪了你的位置。」

李曷只是笑笑，並未回話，短暫的聊天，讓他明白他這兒子的心性，有野心，不過心還是不夠狠，在溫柔鄉久了，身上沒有戾氣，他需要血去滋潤才能成長，帝王，為什麼稱為孤家寡人，就是要所有人都懼怕你，而李闕現在還差得遠呢。

「闕哥哥……」女孩急急地跑過來，見到李闕無恙，方放下高懸的心。

「沒事。」

李闕不想讓裴月蘅擔心他，他是男子，該去承擔一切，憑能力去保護自己在意的人，而不是一直龜縮在此地，在別人的羽翼下成長。

「婉姨呢？」裴月蘅環顧四周，並未發現那道熟悉的身影，擔心這裡發生了事情。

李闕板正裴月蘅的身姿，正色道：「蘅兒，明日後，我會離開這裡一段時間，我要去從軍，建軍功，你等我，待我功成名就，我便同表舅提親。」

裴月蘅羞赧，紅霞奪面，倒把要分離拋到腦後，反應過來滿是不舍，「不可以不去嗎，這裡不也挺好的，刀劍無眼，多危險。」

李闕撫摸她鬆軟的青絲，安慰道：「小傻瓜，我是男人，自然要建功立業，你放心，我能照顧好我自己，我的本事，你還不清楚嗎？」

裴月蘅知道他心意已決，也不再糾纏，她知道，闕哥哥定然遇到了難題，才會急於立功，既然他不想說，那她便不問。

「決定了？」

裴仕霖從門后出來，他們之間的對話他自是聽到了，兒女之情他不會去干涉，最重要的是李闕參軍之事，這是他參與帝位之爭的第一步，一旦他踏出了這一步，未來只有更多的波雲詭譎等著他，他真的決定了嗎？

「舅舅，我是認真的，那個人說得對，不光是為了母親，現在的我太弱了，這條路能讓我快速成長，就算刀山火海，我定然也會去闖一闖！」

裴仕霖不知是該安慰還是傷心，既然他選擇了，他就算傾全家之力，也定然會助他。

「好，等你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