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紅燒牛肉麵

當沈一歡的車停在了「蘭州牛肉拉麵」的招牌前，沈憬被驚的差點掉了下巴。

「沈一歡……你是來停個車的嗎？這附近？你想去哪個餐館？」

「就這家。」沈一歡抬了抬下巴示意了一下。

「這……這家……蘭州牛肉拉麵？」沈憬一臉不可置信。

「對啊。」

「你開這麼久的車，就為了……拉麵？沈一歡，你為了給我省錢，也不用這麼拼吧……」沈憬吃驚的說。

「誰給你省錢？我今天要吃大碗的，還要加肉！」

沈一歡說著，下了車，走到副駕幫沈憬把車門打開。

「老闆，紅燒牛肉麵。」沈一歡進了店門對著老闆說。

「好的。」老闆爽快地應了，接著問：「你呢？小姑娘，吃什麼？」

「我……和他一樣吧。」

兩個人找了地方坐了，沒一會兒面就好了，老闆將兩碗面端上來，紅色的湯上飄著紅椒，青椒和洋蔥碎，白色的麵條窩在湯里，上面還撒了大塊的牛肉。

沈憬先拿了筷子，將幾塊大快的牛肉放入沈一歡碗里：「你吃。」

沈一歡又拿了筷子，又把肉夾回到沈憬的碗里，又多給了她幾塊：「你瘦，你吃。」

「你這是嫌我家的紅燒牛肉麵里沒有肉嗎？」沈憬想到那天要給沈一歡朱速食麵，被沈一歡嫌棄的樣子。

「這個可是比你那個好吃多了，雖然都叫做'紅燒牛肉麵'。」沈一歡笑著說。

沈憬舀了一勺湯喝了：「嗯嗯，不錯不錯，確實比速食麵好吃。」

「你沒吃過？」沈一歡問。

「沒有啊，這個……沈憬看了看價位表，要35塊吧。我只吃過10塊錢的拉麵，這個太貴了，35塊夠我和老紀一天的菜錢了。」她看了看沈一歡，搖了搖頭說：「你這樣的'資本家'是無法理解窮人的生活的。」

「什麼是'資本家'呀。」沈一歡表示咯不滿：「其實以前這個也是我的'奢侈品'。我剛進公司的時候，從最基層的業務員做起，那個時候家裡不幫我，吃穿都是靠自己的業績，我畢業沒多久，知道的營銷技巧都是書本上的，真的到了實戰中，根本不起多大的作用，那個時候年輕，臉皮又薄，第一個月沒有一單生意。」

「然後呢？」除了沈一歡過去的那段感情，沈憬從來沒有聽過沈一歡講自己的過去。

「那個時候住可以住在公司宿舍，可是吃就是個大問題了。沒有業績沒有錢，就只能儘可能降低生活標準，把乾麵條煮了，多放點水，煮到稀爛，然後用筷子攪碎了，加點鹽，就這樣吃。」

「啊？」沈憬沒想到平日里看起來考究的沈一歡還有那樣的過去。

「那個東西不太頂飽，有一次出來跑客戶，實在是餓的不行了，路過這家店，聞到了這個香味。」沈一歡低頭聞了下眼前的紅燒牛肉麵。

「那個時候我想身上有多少錢，我就買多少錢的面吃，吃了太久了水泡白麵條，嘴裡都沒滋沒味，就想能吃頓有滋味的。我掏了掏身上，就只有33塊8毛錢，我就進來和老闆說能否做一碗我聞到的那個香味的面。」

「老闆給你啦？你不是錢不夠？」

「確實是，那個時候我年輕，又連身出來跑業務，人很憔悴，老闆大約心疼我，就給了我這碗面。」

「所以，這碗面對你意義非凡？」

「是啊。不然你這個輕易'不拔毛的鐵公雞'好不容易請次客，不好好宰你一頓大餐，為什麼來這裡。」

「沈一歡……」

「什麼？」沈一歡抬起頭看著沈憬突然變的認真的神色：「怎麼了？」

「還有什麼是對你'意義非凡'的？比如，你的'初戀'……」畢竟我們現在是要在一起，如果你對她……我可以……」沈憬問的吞吞吐吐，不知為什麼，她覺得這樣問很不好意思，但是不問，心底又不安。

沈一歡沒有想到沈憬問的是這件事。

「她快要訂婚了，應該不久就會結婚。」

「哦。」

「別擔心。」沈一歡看著她：「我們也要往前看，往前繼續走，也會有我們的新生活，不是嗎？」

吃完飯時間還早，兩個人出了餐館的門：「接下來去哪裡？」沈一歡問沈憬。

「那個……」她以前和宋梵談的是「校園愛情」，無非就是一起逛逛校園，一起上上自習，現在問她去哪裡，她還真說不出。

沈一歡見她為難的樣子，笑了起來：「好吧，今天我做決定，下次你做決定，咱倆一人一次，怎麼樣？」

「好。」

這是杯子的海洋。沈憬在A市這麼久了，從來不知道有這樣的一家店，很多的架子高高的立著，上面擺滿各式各樣琳琅滿目的杯子。有馬克杯，有香檳杯，有紅酒杯，有茶杯等，安功能做了區分，放在不同的架子上，用標籤標好便於顧客尋找。同時，又將金屬的，玻璃的，石頭的，木頭的等不同材質的做了對比展示。

沈一歡拉著沈憬來到保溫杯的架子前，沈憬看著架子上一大片各式各樣不同大小與顏色的杯子：「哇，這麼多。」

「挑一個。」

「你要給我買杯子嗎？」

「是啊，你那個用了很久了吧。」沈一歡腦海中浮現沈憬在外街畫畫時，那個倒不出熱水的保溫杯的情形。

「大一的時候買的。」

「難怪……」沈一歡心裡暗道。

沈憬拿起一個大紅色帶HelloKitty圖案的杯子打開看了看，又拿遠一點看了看整體的樣子，不知想到什麼，又放下來。另外拿起一個拉絲工藝的銀色外殼的杯子，又看了看。

「不要著急，慢慢挑，這裡有好多呢。」

「好的。」沈憬應道：「你幫幫我嘛，我選擇好睏難，感覺哪個都好看。」

「那就多買幾個。」

「買那麼多幹什麼，浪費錢。」

「這個呢？」沈一歡拿起一個白色的，帶著美國隊長盾牌圖樣的杯子遞給她。

「這是男孩子用的吧？」沈憬看了一眼。

沈一歡笑了笑，又拿起一個小黃鴨的來給她：「這個呢？很像你哎。」

「哪裡像我。」

「嘴啊，生氣的時候撅的老高。」

「像你！像你！」沈憬回懟。

「好，好，像我。」沈一歡寵溺一笑。

「那這個呢？」沈一歡又遞給她一個粉紅色磨砂質地的，上面是一個閉著眼睛的迷糊娃娃。

「這個呀……」沈憬接過來仔細看著：「會不會太孩子氣了些。」

「你不就是個小姑娘嗎？」

「哼。」沈憬不服氣的表示抗議，但是手裡還緊緊抓著這個杯子。

「好啦。」沈一歡揉揉她的頭髮：「我們去結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