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二章民國小少爺(13)
他感覺自己整個人都有點虛脫。
身上被汗水浸濕,黏糊糊的,十分難受。
床邊圍著幾個人,白嵐和管家,還有三個男人,看服飾,是他們家的傭人。
「你們……」怎麼在我房間?
話還未問出口,就被自己聲音嚇到了。
沙啞又滄桑,像個垂暮老者。
「公子,你醒了,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難受?頭暈?想吐?」管家鬆開手,擔憂道。
傅思明搖了搖頭,他……很好。
忽而一隻白嫩的手伸至面前,遞給他一杯水。
傅思明趕緊灌了幾大口,將喉嚨里火辣辣的感覺壓下去,才說:「謝謝。」
「不客氣。」白嵐笑了笑,接過空杯,「再泡十分鐘,洗個澡。」
傅思明一臉茫然,什麼意思?
管家解釋道:「公子,白小姐已經在幫你治腿了。泡一泡這個水,就會好了。」
「是嗎?」傅思明狐疑的看向管家。
這麼簡單就可以把腿治好?
怎麼可能?!
他不懂醫術,不要騙他。
「咳。」白嵐清了清嗓子,斜睨著管家,「我可沒說過這話。」
管家對上白嵐的眼神,微微一怔。
不是她說給公子治腿的嗎?
白嵐說:「剛剛趁你睡著的時候,我的確開始治療了。不過,想要好起來,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光我給你扎針,都要扎半個月。到時候,還得慢慢將養,每日都要按摩小腿肌肉,根據恢復的進度做走路練習。」
「那得多久啊?」管家問道。
白嵐沉吟道:「快的話,兩三個月。慢的話,一年半載。都是有可能的。主要還是看你的恢復狀態。」
管家恍然大悟,一拍腦門:「原來如此,那是我說錯話了。公子莫要怪罪。」
傅思明看他一眼,沒說什麼。
轉眸看向白嵐,看她衣衫半濕,忙吩咐管家:「你帶白小姐下去換一下衣裳。」
濕的穿身上,容易風寒。
管家應聲,白嵐伸手阻止他:「不用了,你去幫我將衣服拿過來就是。」
傅思明的房間很大,除了主卧,還有個隔間,放了一屋子的書,算是他的書房了。
白嵐便是在這裡換的衣服。
傅夫人出門辦事,回到家中,便聽下人說,白小姐給公子醫治腿疾了,她歇都沒歇一下,就直奔傅思明這裡。
路上還遇到了管家,兩人便結伴而來。
「怎麼樣,白小姐,思明的腿怎麼樣了?」傅夫人一來就急切得不得了,拉住白嵐的手問道。
白嵐溫聲應道:「傅夫人放心,治療傅公子的腿疾,我有把握。而且今日開了個好頭,接下來,傅公子便不會忍受今日這般疼痛了。」
「那就好,那就好。謝謝白小姐,謝謝。不愧是醫仙的弟子,醫術超絕,自不必說。」傅夫人喜極而泣,拉著白嵐的手一個勁兒說著謝謝。
「夫人,夫人……」一個丫鬟,冒冒失失的跑了進來。
「什麼事?」傅夫人側身,面色不愉的望著來人。
小丫鬟被這目光一看,頓時嚇得跪倒在地:「回夫人,是察副官有事找您。察副官在公館里抓到了一個鬼鬼祟祟,形跡可疑的人,人正被捆在大廳呢,問您如何處置。」
「怕是哪裡來的小賊進來偷東西的吧,打一頓,扔出去就是了。」這麼點小事也拿來煩她,真是無語至極。
「哦。」小丫鬟應聲,麻溜的爬起來就往外走。
白嵐不知想到什麼,開口道:「等等。」
小丫鬟停了下來,傅夫人問:「怎麼了?」
白嵐說:「今日我小弟跟我一起來的公館,因為看見戰鬥機走不動路,我就讓他自己玩,待會兒是大廳尋我。不知道察副官抓的小賊,是不是我那小弟,白夙。」
原來如此。
傅夫人點點頭,道:「要不我們過去看看?」
「也好。」白嵐說,「不管是不是我小弟,也該去找他了。」
傅夫人柔聲對傅思明說:「思明,你且好好休息,媽咪先……」
「我也想去。」傅思明打斷她,「很久沒有出過院子了,也沒有陪母親吃過飯了。」
傅夫人驚喜道:「你肯出門了?」
「快,快,快把輪椅推過來。」傅夫人激動得話都說不利索了。
管家轉身去牆角把輪椅推來,白嵐說:「傅公子出了一身冷汗,還是先換身衣裳吧。我們不著急,在外頭等一會兒就是。」
於是,白嵐和傅夫人出去等,還讓小丫鬟去報個信,讓察副官先不要處置了小賊,一切等夫人過去再說。
等了十分鐘左右,傅思明便已經被收拾妥當,坐在輪椅上,被推了出來。
傅夫人揮退下人,自己推著傅思明前去大廳。
她眼中隱有淚光閃動。
白嵐用餘光瞧她,好幾次都抹淚了。
通往大廳的路並不長。
遠遠的,就聽到廳中的叫喚聲。
「我不是賊,我是跟著我姐姐來的。真的,你們要相信我。」
「可不可以綁松點,勒得我好疼啊!」
「啊,殺人啦!救命啊!這裡有個軍官濫殺無辜啦!」
「姐,你讓我來廳中尋你,如今你弟弟我被歹人當賊抓住,就要死於非命,你……可一定要為我報仇啊!」
「姐,救命啊!你再不來,就再也見不到你可愛的弟弟啦!」
各種各樣的說辭不絕於耳,白嵐滿頭黑線。
以前怎麼沒發現這個傢伙還是個戲精。
「白小姐,如何?」傅夫人低笑道。
白嵐嘴角抽了抽,尷尬不已:「確實是我小弟。」
傅夫人唇角笑容加深,就連傅思明都忍不住笑道:「白小姐的弟弟,真是一活寶。」
白嵐點頭,可不是嘛!
「察副官,他確實是白小姐的弟弟,放了他吧。」傅夫人一到門口,便對裡面坐得筆直的人說道。
察副官聞言站起身,恭敬應聲。然後給白夙鬆綁。
白夙立刻像個皮猴子躥了過來,藏在白嵐身後,委屈巴巴道:「姐,你怎麼才來。」
「你啊你,讓我說你什麼好。竟然被人當做賊人抓住,你幹什麼了?」白嵐點了點他額頭。
白夙抬手指向沙發旁的一個大花瓶說:「我就是摸了一下那個花瓶,然後這個男人進來,二話不說就給我打了。姐姐,你要給我做主。」
察副官肉疼不已,這小子竟然告黑狀!
那他咬他的事,他怎麼不說?
他現在胳膊還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