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要不要殺

沒過多久，陸勛和孫賁就來到了中軍大帳處。孫賁掀開門帘，陸勛端著陶盆進入，陸勛放好食物後轉身就要離開。他失望的很，這大帳里竟然沒有一個大胖子。

陸勛剛剛走到營帳門口，忽然聽見外面大聲喊道：「漢中郎將董卓到。」孫賁聞言連忙伸手將陸勛拉到自己身邊，二人一起站到了孫堅的身後。

隨後，一個大肚子將軍一搖三晃的緩緩從外面走了進來。進來這人便就是董卓了，張溫放下手裡的書，冷冷的轉頭看向他。

董卓笑嘻嘻的沖帳中各位抱拳示好，在瞧見張溫后更是恭敬的行禮說道：「末將董卓，拜見車騎大將軍。」

張溫冷冷的說道：「董將軍有禮了。為何來的如此晚啊？」董卓笑著回道：「隴、蜀兩地軍務太多，末將不敢怠慢，所以才來的遲了一些。」

張溫冷冷哼了一聲說道：「邊章只有區區萬餘眾，你手握隴、蜀五萬精兵，卻是扼守各處關隘不出，這又是為何？為何遲遲不肯與之交戰！」

董卓聞言為難的說道：「將軍啊，你是不知道。這邊章太狡詐了，那韓遂的騎兵更是來無影、去無蹤的。卑職已經吃過好幾次虧了，朝廷都下詔呵斥多回。我這是準備用清野堅守的計策，徐徐圖謀。」

張溫氣的將手裡的書重重一扔，大聲喝道：「一派胡言！我今日且問你，是出兵還是不出兵？」

董卓聞言卻忽然變了臉色，怒目看向張溫回道：「將軍這是要卑職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手下的好兒郎去送死嗎？盲目出兵，只能是葬送大漢的精兵！於國不利，于軍不利！恕卑職不能從命！」

張溫聽言氣的直接站了起來，手指董卓喝道：「你這是貪生怕死！你是誤國誤軍！」

董卓桀驁不馴的抬頭看著張溫說道：「將軍久居廟堂高位，不知戰場實現殘酷也是正常。董某可以理解將軍建功心切的心思，但莫須有的罪名，董某也不會認的。還望將軍慎言之。」

張溫被董卓氣的已經漸有抓狂的意思了，陸勛悄悄湊近孫賁身邊小聲說道：「這董卓多大的官啊？怎麼這麼臭屁？」

孫賁小聲回道：「官不是很大，但現在實權很大，不好惹。」孫堅聞言轉頭瞪了二人一眼，然後大步走到了張溫身邊。湊到其耳邊小聲說道：「將軍，董卓這撕太狂妄了。您斥責他，他不覺得有罪反而口出狂言頂撞。這說明其人已經有了異心，留不得。我們可以用不按時應詔前來的罪名，行軍法處置了他！」

張溫聞言眉頭微皺，偷偷瞧了一眼董卓后開口說道：「孫將軍稍安勿躁，這個董卓現在還殺不得。」孫堅聞言著急回道：「有何殺不得？他就是一個害群之馬。」

張溫輕聲繼續說道：「董卓一直在隴、蜀地區經營，頗有威名。我們現在找個罪名殺掉他，西進討伐就沒有了最好的依靠了。所以此事還得從長計議。」

孫堅聞言劍眉倒豎，著急小聲回道：「將軍！您親領朝廷軍隊，威震天下，我們好需要依靠董卓做什麼？您看董卓今日的談話，他根本就不會聽您的。這是輕上無禮，是罪狀一也。邊章、韓遂在叛亂長達一年時間，涼州百姓民不聊生，當及時討伐，匡扶國威，但董卓有令不遵，直言不可發兵，沮喪軍心，疑惑將士，是罪狀二也。」

張溫被孫堅說的有些動搖了，孫堅見狀連忙繼續補充說道：「董卓受朝廷之命，來涼州平叛，日久天長卻敗多勝少，毫無戰功。這次您多次徵召，他卻借故拖延不來，反倒是狂妄自傲，是罪狀三也！我們大軍前來，士氣正盛，此時若用董卓的頭來祭旗定能鼓舞軍心，激發軍威！屆時，末將願為先鋒，領一軍為將軍橫掃西涼！」

張溫聽了孫堅的話開始時候還有些動心，但是聽到後面卻隱隱覺得這事還是過於草率了，臨陣斬將總是不好。孫堅見張溫又猶豫了連忙說道：「但凡名將行兵事，定是賞罰分明，有功當賞、有罪當斬！以此來彰顯威嚴，所以才有了穰苴斬庄賈、魏絳殺楊乾的事。現在您對董卓留情，不立即斬殺，如此必然使軍威受損。我觀此人狼子野心，倘若日後得勢，定是朝廷最大隱患！」

張溫皺眉看了看孫堅，又抬頭看了眼董卓，在心裡盤算了一會後才對孫堅說道：「此事容我再想想，你且下去歇息，免得讓董卓懷疑。」孫堅雙握緊雙拳說道：「將軍，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呀！」

張溫卻冷聲回道：「本將自有決斷，你且下去歇息。」孫堅重重嘆了一口，抱拳應諾轉身離去。

董卓的眼睛一直死死盯著孫堅，因為他從這個人的眼神里看出了殺機。孫堅在經過董卓身邊的時候，那殺人的眼神更是呼之欲出。董卓被孫堅瞪了一眼，竟然嚇出了一身冷汗。

董卓暗自盤算：「這廝眼中竟然有殺意，日後有機會斷然留不得。」

孫堅走了，孫賁和陸勛自然要跟著離開。陸勛臨走時又偷偷看了董卓一眼，他竟然看見董卓冰冷的眼神中充滿的寒芒。陸勛知道，雖然孫堅和董卓一句話都沒說上，但是這個死仇卻結的牢實了。

此後不久，孫堅竟然被調防到了大軍後方。張溫並沒有接受孫堅的建議，而是決定繼續啟用董卓。

186年11月，張溫率軍破宮本伯玉於美陽。大勝之下，張溫派遣蕩寇將軍周慎乘勝追擊，圍攻榆中。同時，張溫又命董卓發兵零羌。然而，周慎中了埋伏几乎全軍覆沒，其他各軍損失也超過半數。只有董卓一軍安然無恙，不損一兵一卒的回來了。

張溫悔不當初啊，他非常後悔沒聽孫堅的話殺掉董卓。董卓卻因為作戰沒有損兵折將受到了嘉獎，成為沒過反而有功的人。

戰事後，眾人都聽說了孫堅勸說張溫的事情很是嘆息，於是朝廷中幾位大人聯合舉薦，孫堅才被朝廷加封為議郎。

187年，漢中平四年。荊州長沙人區星聚眾反叛朝廷，自封為將軍。區星在很短時間內聚集一萬兵眾，開始圍攻周邊城池。孫堅臨危受命，被任命為長沙太守。奉旨前往平叛。

陸勛和孫賁一路追隨孫堅又來到了荊州長沙，但是孫堅到此之後並未直接興兵平亂，而是將所有地方官召集了起來。孫堅要求各官各司其職，善待百姓，至於平叛的事情就全權交給他處理好了。

陸勛記得，長沙是一個很有故事的城市。日後這裡將發生很多有意思的傳說，於是陸勛趁著軍隊還沒有打仗的時候，趁機找孫賁請了個假，出去四處轉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