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他硬著心腸別開了臉。
「白瑞。」她不顧眾人驚詫的眸光,徑自走向他,眼中是滿滿的深情,她以為自己可以把他忘記,在他那麼地傷了她心之後,然而,忘字是亡與心字的共同體,那是要一顆死了心才能來遺忘,她忘不掉他,白瑞,雖著婚期的逼近,她的心卻越來越焦急。
白瑞看到了她身後,那個一身雪白西服身材俊美的男人,他是朱少華軍區總司令員的兒子,朱子薰,他拿什麼給人家比,長相,家世,身後背景,不用比,他就已經落慌而逃了,看著他,他心底狂湧出一股深濃的自卑,有的上天真的是太卷顧他了,尤其是他挑畔的眸光,有及凝望著若曦眼中的深情,都令他的心感到十分的痛苦。
「你怎麼了?」在看到白瑞唇角的血青以及臉上若有似無的擦傷時,若曦的視線有一點抖顫,怎麼回事?他受傷了。
白瑞急忙抬手摸了摸自己唇上的傷痕,苦澀地一笑,那就是他不自量力,硬要與若曦在一起付出的代價,他知難而退了。
「祝……你幸福。」在那個滿臉倨傲的男人即將走到她們身邊的時刻,白瑞費力地吐出這幾個字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象是努力把她的模樣烙在自己記憶最深處,然後,轉身離開。
「白瑞。」若曦伸出手,纖白素手只能觸碰到他隨風飄舞的休閑衣服邊角。
「白瑞。」看著白瑞幽然飄遠的凄瀟背影,這一刻,若曦連死的心都有了,她倚靠在公交車站牌護欄上,壓抑多時的淚成串從漂亮的臉孔上墜落,終於,失聲地痛哭出來。
一身雪白衣服的朱子薰看著她為別的男人肝腸寸斷的樣子,一顆期待婚禮火熱的心一下子跌至了冷谷,原來,她對他的情都已經這麼深了,刻骨銘心了,楚若曦,他伸出手想把她撫起來,可是,當手伸出半空時,腦中飛快地閃過一些畫面,白瑞騎著自行車帶著她在公路上,從他眼前飛逝的畫面,她緊緊地抱著白瑞的腰身,頭倚靠在他的背部上,笑的是那麼的甜,一臉幸福的樣子,他縮回了手,把手掌狠狠地掄握成拳,在插在了褲袋裡,他的唇峰緊抿,沒有一句安慰她的話語,看著她的眼光漸漸變得冷肅起來。
今天是朱子薰與楚若曦的大婚之日,然而,天空卻黑沉沉的一片,黑得伸手不見五指,朱家新婚里瀰漫著一股絕世的陰鬱。
若曦身著潔白婚妙,神情獃滯地坐在窗口,床上灑滿了許多的花生與紅棗,衛麗華,她的婆婆有點兒迷信,她說這是中國的傳統美德,希望她們夫妻恩愛無比,早生貴子。
原來,她與白瑞終究是有緣而無份,原來,她與白瑞真是沒有夫妻相,呵呵。
突地,新房的門被推開了,喝得醉薰薰的朱子薰走了進來,他筆挺的白色西服上有了些許的褶皺,領帶歪歪斜斜地掛在脖子上,他步伐不穩地筆直向她走了過來,來到她的身邊,眼神灼灼地凝望著她。
「若曦,你是我的了。」呵呵,他一把從身後抱住若曦,力道緊得不能再緊。
若曦面無表情拔開他緊緊地摟住她腰身的手掌。
見她冷若冰霜,一臉拒自己於千里之外的樣子,朱子薰一股子火氣直往腦門上沖。
「不要我碰。」
若曦沒有說話,只是一臉幽怨地回頭凝視著他。
朱子薰凝望了她半響,然後,開始動手脫自己西裝,而若曦卻緊緊地揪住婚紗的領口,死死地咬住紅唇,子薰見她咬著那一片紅唇血色迅速地散開,心莫名其妙地痛了起來,充斥著一股前世未有的幽傷,他娶了她,可是,她心裡沒有了他。
「放心,我對你毫無興趣。」他不想要她磨自己,所以,冷冷譏誚地對她說。
十年,到底阻隔好多的事,她長大了,昔日的嬰兒肥臉也長散開了,長得清麗脫俗了,可是,也變得不再是他熟悉的若曦了,可是,他願意等,等到她心甘情願忘記那個小白臉似的男人。
然後,他徑自脫掉自己衣服,倒在大床上就呼呼睡了起來。
新婚夜,新娘坐在窗邊獨自垂淚,而新郎呼呼大睡,這就是眾人心目中理想的一對壁人。
然後,白瑞消失了,他住的那間房裡已經空空如也,他所在的單位說,他早就交辭呈,沒人知道他去了哪兒?白瑞,她該死人了嗎?白瑞呵。
嫁進朱家后,若曦就辭了職,在朱家做起了少奶奶。
自從那晚朱子薰說了那一句「我對你毫無興趣」的話之後,一直都不曾拿正眼瞧過她,除了逢年過節在朱楚兩家的長輩面前表現出過份的親密外,他們做了一對有名無實的夫妻。
婚後,朱少爺得到了爺爺的提拔成了軍區司令員,而爺爺卻退居二線,對政界之事不再過問。
朱家沾了楚家的光,衛麗華與朱少華對若曦自然是視如己出,可是,隨著若曦的肚子遲遲沒有鼓起來,而朱少華在政界混得如魚得水,衛麗華的臉色沒有先前好看了,偶爾還會給若曦一點小臉色看,朱子薰歸國后。由於朱少華沒有讓他接受鍛練,他自是經常與一群狐朋狗黨絞在一起,有的還是她們小時候的發小,若曦的性格自從結婚後,就象變了一個人似的,也許,白瑞不聲不響地消失在這個世間,以及這段不幸的婚姻帶給她的衝擊實在是太大了,她常常把自己關在屋子裡,有時靜靜地坐在窗前,一呆就是好幾個小時,白瑞走了,好象也帶走了她的心,茫茫人生路,她總感覺自己是孤孤單單的一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