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家庭護士
按著主治醫生的建議及二小姐吳雨桐的指示，照顧第一周，無特殊情況下，葉凡只能在吳雨霏的房間逗留不超過半小時，具體的時間則由王媽掌控。也就是說，王媽是他照顧大小姐工作的直接上司。
等到一天的家務活結束后，已是傍晚時分，葉凡通過別墅正門安檢，乘坐電梯來到主人專屬的三樓。
第一次走進吳雨霏閨房的時候，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被她撲了個滿懷，一直驚魂未定。後來聊起王媽的事，吳雨桐又把他帶到屋外，所以並未留意房間裡面的布置。
第二次來到這裡，葉凡剛進門就特意觀察了一下屋內的設計和擺設。
這是一個套間，分為裡外兩間，裡面未進入尚不清楚，不過外間的面積夠大，估摸著至少有50平米。整體的裝修風格以淡藍色為主，難怪訂婚典禮上主過道兩旁的花籃里插滿了藍色妖姬，總算是在這裡找到答案了。
葉凡讀過一點《紅樓夢》，了解古代大戶人家卧室的設計都是有裡外間的。
主人住在裡屋，侍候的丫鬟（丫頭）住外屋，隨時隨到。
其實，對於已婚的男主子來說，除了設置常規的內間和外間，在內間裡頭還會設置一個小偏間。
這個小偏間是專門提供給通房丫鬟居住的，所謂的通房丫鬟和普通花錢買來（或抵債賣身）的丫鬟不同，通房丫鬟就是一個女人嫁到男人家中，陪嫁到男方家裡的婢女。
事實上，通房丫鬟不僅承擔了一般婢女的工作，還自動成為了男人的姬妾，但是，地位卻大不如妾，不過要略高於一般的丫鬟。
比如說，《紅樓夢》之中，平兒就是賈璉的通房丫頭。
為了隨時滿足男主子特定時期（比如女主子月事、孕期、身體不適等情況）或臨時起意的行房需求，通房丫頭必須做到隨叫隨到，因此這個偏房的位置設計必須是與主子的內卧相通。
其實，葉凡覺得這才是真正意義上的「金屋藏嬌」。當時看到這裡的時候，他內心只想說一句：有錢人真會玩。
不過這個外間的裝修似乎是個例外，因為整個外間布置得很簡潔，會客小廳區域，除了一組布藝沙發外加一個木質的小茶几之外，別無他物，所以顯然空空蕩蕩的。
看來出身豪門的吳雨霏似乎是個「異類」，不過這也不奇怪，從古至今，出瘀泥而不染者，雖然不多但肯定存在。好比前不久網路上某大學二把手因不甘同流合污而憤然投河自盡的新聞就一度霸屏。
長相酷似玉女掌門周慧敏的吳雨霏本就超凡脫俗，把自己的房間布置清爽簡潔其實是情理之中的事。
只有一點，葉凡苦思不得其解。
吳雨桐說過，貼身僕人王媽是睡在外間的，可是踱步找了一圈也沒見一處可以睡覺的地方，哪怕一張摺疊起來的簡易單人床都沒有。
正思忖間，裡屋的門打開了。
葉凡一陣激動，以為是吳雨霏出來了。
沒想到來人卻是王媽。
葉凡剛想打招呼，卻見王媽一臉怒色。緊接著做了一串動作：一手掌心捂於頭側，頭微傾，閉眼。
這些動作很形象，雖然葉凡從未學過手語，不過一猜就知道，王媽的意思是，吳雨霏正在睡覺。
於是葉凡微笑著點了點著，表示明白。
沒想到王媽又接著做了一個動作：右手微握拳，拇指扣於食指之上，微張嘴巴，然後拇指靠近嘴唇從左往右一劃拉，嘴巴隨之緊閉。
不用猜，這肯定是讓葉凡禁聲了。
不過葉凡覺得王媽這些動作完全是多此一舉，因為右手一根食指就能表達清楚的。
看來這個王媽腦瓜並不算聰明，抬眼看到她仍是怒意未消，葉凡突然想明白了，表達的意思或許差不多，不過感情色彩可能大有不同。就好比語文里常說的詞語是有褒義、貶義以及中性之分的。
例如同樣形容一個人計謀很多，形容他足智多謀就是褒義，而說他詭計多端就是貶義了。
因此，王媽要傳達的意思是責怪葉凡胡亂走動，影響到主人吳雨霏的睡眠了。
可是葉凡也不知道抱歉的正確手語應該怎麼做，只好連連作揖致歉。
這一回，總算見到王媽點頭了，臉上的怒意也隨之全消，不過仍然沒有一絲笑容。
上班第一天就被王媽來了個下馬威，葉凡不由得心裡一陣發怵。
起先還慶幸王媽不會開口說話了，自己暴露身份的風險就大大降低了，如今看來，碰到這樣一個上司，要揣測她的心裡所想可真是難上加難。
葉凡不由得感慨：唉，我太難了！
好吧，既然大小姐吳雨霏已經睡覺了，自己就只能在外間先等著吧。
不過干站著也不是個事呀，葉凡便想著去會客區的沙發坐坐，邊坐邊等總該是允許的吧。
沒想到，葉凡剛邁出第一步，就被王媽制止了。指了指他腳上的皮鞋，葉凡一時摸不著頭腦。心想：這鞋沒什麼問題呀，這可是二小姐吳雨桐在訂婚典禮前專業為自己挑選的，和結婚照片上阿吉本尊穿的一模一樣，不應該有什麼呀？自己今天第一次幹家務活，不過幹活的時候都是穿自己原來的破衣物舊鞋子，只有來見大小姐的時候才換上這身奢侈名牌的，皮鞋鋥亮，一塵不染。
見葉凡一臉茫然，王媽只好親自示範，將自己的鞋子提在手上，然後走上幾步。
這一回，葉凡總算是明白了，王媽是嫌他的皮鞋走路時聲音響，怕驚擾了大小姐的好夢。
葉凡依「言」脫了皮鞋，躡手躡腳地來到會客區，小心翼翼地坐在沙發上。心道：這個王媽確實照顧人有一套，竟然如此細緻入微。只不過，如此一來，自己的日子恐怕更不好過了。
就這樣等待了近半小時，葉凡看了看牆上的掛鐘，正要起身離開。
突然從內間傳來一陣尖叫。
葉凡顧不上穿鞋，三步並作兩步沖了進去。
這是葉凡第一次進入吳雨霏真正的閨房，顧不上欣賞，抬眼望去，只見她蜷縮在大床的一角，披頭散髮，滿眼都是恐懼之色，穿著淡藍色睡衣的身子在瑟瑟發抖。看情形像是做了一場惡夢，王媽立在床邊，雙手不停比劃著，不過似乎效果不大。
來不及分析吳雨霏此時處於何種人格期，葉凡急步上前，想一把抱住她，因為他知道女人在害怕的時候，最需要心愛男人的擁抱。
不過正準備張開雙臂時，葉凡突然記起剛來吳府簽訂的入贅協議。
上面第三條明確指出：除非吳雨霏要求，否則不得主動發生任何肢體接觸。
雖然此時應該屬於照顧需要，但顯然主非吳雨霏主動要求，那麼按照協議，自己是不能主動去擁抱她的。
正猶豫的時候，吳雨霏突然從床上跳了起來。
「啪……啪……啪」吳雨霏左右開弓，給葉凡來了三個重重的耳光，直接把葉凡給打懵了。
剛回過神來，葉凡又覺得左側手臂一陣劇痛。
好嘛，吳雨霏兩排潔白的貝齒已經咬上了。
來不及細想，葉凡伸出右手臂緊緊地將她抱在懷裡，任由吳雨霏釋放著憤怒的情緒。
不用說，她此時肯定是處於暴力型人格期了。
葉凡對於突如其來的變故有點不明白：不是說暴力型人格發作的時候，六親不認，見人就傷的嗎？怎麼不去攻擊吳媽，而單單就選中自己了呢？
略一思索，葉凡似乎有點明白了，精神分裂症患者最為常見思維障礙的表現就是妄想症。吳媽只是立在床邊，比比劃划，顯然沒有讓吳雨霏感覺到威脅。而自己直接衝上前去，張開雙臂，雖然中途停止了。不過吳雨霏並不知道他會中止「侵犯」，所以表現出過激的抵抗行為並不奇怪。
正想著，噔噔噔，從外面跑來一個人。
一身潔白的護士裝，背著一個小藥箱。
不用說，這應該就是吳雨桐之前說過的田氏醫院派遣的家庭護士了。
只是葉凡光顧著安慰吳雨霏，眼神從未在她身上離開過，也沒注意吳媽是什麼時候啟動的緊急按鈕。不過這麼快就趕到了，確實應該住得很近。
「呀！你的手臂流血了。」護士大呼小叫道。
葉凡這才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護士，看來起年齡並不大，最多也就二十齣頭的樣子。瓜子臉，一字眉，眼睛很大而且炯炯有神，像是戴了美瞳。其實，葉凡對於這種網紅臉並不感冒，甚至可以說有些厭惡。在他看來，這種所謂的人造美女簡直就是怪胎，因為五官比例太不協調。
還是七八十年代的女明星好看，不施粉黛，卻比當紅任何一朵小花都美！當然了，其中又以第一代玉女掌門人周慧敏最好驚艷。而此時正在懷中的吳雨霏簡直就是周慧敏的翻版，被咬點傷，流點血又算得了什麼呢？
「沒事，只管做你的事，我還能堅持一會兒。」葉凡咬著牙，冷冷道。
其實若不是小護士提醒，葉凡根本沒覺察到自己的手臂已經流血了。
說來也奇怪，只有剛剛被咬的那一刻痛了一下，後來幾乎都沒痛感了。這種情況很象以前給病人打封閉治療，因為用藥里有麻藥成份，只是剛開始刺入的時候才有痛感，再往後因為麻藥的作用，完全就只有麻木感了。
難道說，吳雨霏的口水裡含有麻藥成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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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一章：田氏集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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