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沒用的阿吉

在吳雨桐的「特別關照」下，葉凡住的房間原本是堆放雜物的，所處位置遠離卧室。

不過，這倒正好成全了葉凡，因為如此一來，就顯得特別安靜。

而練功對環境的要求是比較高的，因此，很多道人會選擇深山曠野之中去修鍊。

對照歌訣，按著自己的理解，葉凡開始嘗試修鍊道家內功心法。

第一式：盤腿坐在床上，脊樑挺直，屈大拇指於四小指下，輕閉兩眼，舌舔上齶，摒除心中雜念，調息（輕細無聲）10分鐘。

第二式：完成後，接著讓上下牙齒相叩作響三十六次，以兩手十指相叉，抱住後腦(此時兩手掌心緊掩耳門)。呼吸9次，氣息微微不使有聲。

第三式：上式畢，呼吸9次。放下所叉之手，兩手掌掩在兩耳處，食指疊於中指之上，隨即用力滑下，彈在後腦上，狀如擊鼓(此即氣功術語之「鳴天鼓」)，左右指同時彈擊24次。

……

不知過了多久，整套心法計十二式全部完成。

葉凡長長地舒了口氣，此時自覺全身從未有過的神清氣爽，耳聰目明，更有甚者，臍下三寸之命根之處已是梆硬。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充沛的力量，直達四肢百骸。

葉凡正要感慨此道家功法之玄妙，僅第一次修鍊即有明顯效果。

就在此時，聽到一陣急促的敲門聲，伴著幾聲叫喚：「阿吉，該起床啦！」

葉凡開始還在想，這誰呀，大清早的亂敲門，這小房間里除了自己一個人，哪來的什麼阿吉？

阿吉？

等等！怎麼聽這個名字有點耳熟？

是了，葉凡猛的一拍大腿。

終於想起來了！

阿吉不就是昨天吳雨桐給自己新取的名字嗎？

一念至此，葉凡趕緊起身下床，打開房門，站在外面的原來是劉媽。

還沒等葉凡開口，劉媽氣呼呼地嚷道：「我說阿吉，都幾點了還不起床！真當自己是府上的姑爺吶？」

「劉媽，對不起！」葉凡面對劉媽冷嘲熱諷，趕緊道歉，因為他知道自己身負重任，正所謂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犯不著跟勢利小人計較。

「什麼？劉媽也是你叫的嗎？沒大沒小！」劉媽似乎更生氣了。

「那……」

「叫劉姥姥知道嗎？」

「好的，劉姥姥，真的很抱歉！我沒有手錶，也沒有手機，不知道時間，請問找我有什麼事嗎？」葉凡強忍著心中的怒火。

其實，葉凡在老家中醫院上班的時候曾經買過一部最便宜的手機，可是剛到許州市火車站，還沒出站台就被扒手給偷去了。不過，這事也得怪自己，因為畢竟是隨身最貴重的物品，所以上火車之前就把手機里三層外三層地包得嚴嚴實實的，然而塞在了背包里。

很可能在火車上早就被小偷給盯梢了，誤以為是什麼值錢的寶貝吧，所以趁火車出站人多擁擠的時候才下的手。如果直接裝在口袋，就那個破手機，人家根本不屑出手。

不過這倒也好，手機是個費錢的玩意兒，即使一個電話都不打，每月還得交幾十元錢的號碼租用套餐費呢。葉凡出門時所帶盤纏並不多，除去租房的錢后已所剩無幾。因此，可別小瞧這幾十元錢，那可是他一周的口糧。

後來到大富豪會所上班了，因為不能遲到，所以必須掌握好時間。幸好葉凡租住的地下室附近正巧有一座鐘樓，因此，大鐘半點一次的報時就成了葉凡的「定時器」。只是這裡顯然不會有大鐘，葉凡自然也就不知道時間了。

「哼！什麼事？已經六點了，作為吳家的下人當然得開工幹活了。」劉媽余怒未消。

「可是吳雨……哦不……二小姐不是說過，這一周我先不用幹家務活嗎？」葉飛有點沒底氣的反問道。

「沒錯，二小姐是有吩咐過，但是不用干難道也不用看嗎？你不在邊上學習熟悉流程到時怎麼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該幹什麼？該怎麼干？」

「哦。好的，我知道了。」葉凡無奈地應承道。

劉媽領著葉凡先來到廚房，這是葉凡第一次見到這麼寬敞這麼華麗的做飯地方，心道：單單這個廚房可能就比普通人一家住房的面積還要大，想必即便是五星級大酒店的后廚也不過如此吧。

劉媽看了一眼驚得目瞪口呆的葉凡，輕蔑的笑了笑：「阿吉，記住每天早上六點鐘準時到這裡來報到，和餐飲部的下人們一起準備早點。所以你最少得提前二十分鐘起床，然後洗臉刷牙上廁所。準備中餐的時間是上午十點開始，準備晚餐的時間是下午三點開始。務必記住，準備三餐期間是絕對不允許中途往廁所跑的，否則的話，當天就蹲在裡面不許出來，更不許吃飯。」

「好的，我知道了。」竟然會有這麼奇葩的懲罰方式，也不知道是哪個變態的制定的。略一思索，葉凡隱隱地感到有些不安，畢竟跑肚拉稀的事時間長了總歸難免會有那麼幾次，自己從小還腸胃不好，飲食不注意便容易鬧肚子，看來今後吃東西得格外注意才行。

「嗯，知道就好，有沒有什麼疑問，有的話趕緊說。」

「請問劉姥姥，我們每天做的一日三餐是不是要分兩次做，第一次給主人做，然後再做給我們這些僕人自己吃？」葉凡沉思了片刻，表面恭敬地問道。

「想啥呢？我們這些僕人哪有資格單獨做飯，所有做作的食物都是為太太小姐們準備的，只有她們吃剩下的才能給我們吃。而且，剛剩下來食物的只有我們幾個上等僕人才有資格吃，然後等我們吃完，再次剩下的才輪到你們這些下等僕人吃，明白了吧？」

我靠，竟然還有這種規定，古代帝王家只怕也沒有這樣苛刻吧，看來制定的那人不只是變態，簡直沒人性。葉凡心下暗罵道，不過表面還得裝做很平靜：「好的，我知道了。」

從廚房出來后，劉媽又把葉凡領到保潔部，也就是負責所有地方的清潔工作的。

劉媽特彆強調：其他地方倒還好，只有衛生間的清潔是重點也是難點。

然後就把葉凡帶到一間廁所，那裡已有一個女孩正在聚精會神地刷馬桶。

「小翠，先停一下，這是我們家新來的僕人阿吉，一周后開始正式幹活，今天你先教教他。」

「好的，劉姥姥。」

「行，我還有事，等下就先走了。那個什麼阿吉，你就在這裡跟著小翠好好學，以後這就是你最主要的一項工作了。」

「好的，我知道了。」葉凡面無表情地應道。

「慢走，劉姥姥。」小翠對著劉媽的背影道，卻同時做了個鬼臉，吐了吐舌頭。

「你這是？」葉凡詫異地問道。

「你是新來的，還不清楚，這個老巫婆可惡得很！」

「怎麼說？」葉凡好奇地追問。

「進了廚房不能上廁所，飯菜只能主人先吃，吃完過後他們接著吃，最後剩菜剩飯才輪到我們這些下人吃，這些規矩你都知道了吧？」

「嗯，剛剛才知道，你的意思是這些規矩都是劉姥姥制定的？」

「沒錯，還有一條更狠的。」

「什麼？」

「就是我現在乾的活呀，刷過的馬桶她每天都要統一檢查，然後讓負責刷的人從馬桶裡面舀水喝才算過關。」

「啊？」這一下葉凡真的徹底被震驚了，原以為這隻不過是島國的一個段子，沒想到現實中真的有這麼變態的做法。

「所以你知道我們背後為什麼這麼恨她了吧！」小翠咬牙切齒道。

「完全理解！不過這些應該也是太太小姐她們授意的吧，不然的話，諒她一個僕人也不敢擅作自張。」

「一年前其實不是這樣的，以前是王姥姥做僕人總管，那時候老爺也還在世，對我們下人都挺好的，保安部的哥哥們也和我們一起住在一樓宿舍。後來老爺不在了，太太就讓現在的這個老巫婆做了總管。王姥姥是大小姐的奶媽，和大小姐一樣，人很好的。老巫婆是二小姐的奶媽，二小姐呢，本性也不壞，就是有時愛捉弄人。」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葉凡恍然大悟，不對說二小姐本性不壞卻不敢苟同，自己之所以淪落至此，還不是全都拜她的賞賜嗎？不過也犯不著和小翠去爭論，於是接著打聽：「那王姥姥現在人呢？」

「當然是照顧大小姐呀，大小姐自從生病後，王姥姥就每天二十四小時寸步不離地服侍她。」

「你知道大小姐當初是怎麼得病的嗎？」

「這個……我真不清楚。」小翠被問這話時，臉上掠過一絲驚慌。

葉凡便猜她可能是知道一些內情的，只是不敢說而已，於是轉移話題：「既然現在劉姥姥當管家對大家這麼苛刻，你們怎麼不辭職呢？」

「辭職？我們都是簽了賣身契的，怎麼辭職？」小翠黯然道，突然想起什麼似地：「你不也是的嗎？我們都知道你並不是真的阿吉。」

「劉姥姥說的？」

「是的，老巫婆昨晚已經把所有僕人召集起來開過會了，要大家當你是真的阿吉，大小姐的前未婚夫。一定要保守秘密，不得泄露半句，否則的話，將會得到生不如死的懲罰。不過，王姥姥沒有參加，她一直都陪在三樓，從未下來過，平時飯菜也都是端上去給她們吃的。」小翠盯著葉凡看了良久，微笑著說：「不過說實話，我見過阿吉好幾次，你們真的長得特別像。對了，你的真名叫什麼？」

「你還是叫我阿吉吧，免得以後不小心叫錯。」葉凡淡淡的說。

是的，在這個家裡，至少很長一段時間裡。

自己只能是阿吉。

沒用的阿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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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一章：老巫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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