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一個字：使勁揍
明央王朝，京師長安城，第一勾欄：攬香閣。
十餘位衣著華麗的青年男女簇擁著一名高大俊俏的公子哥進了大廳。
俊俏公子哥名叫：梅綉春。
梅綉春十八歲，身材修長，劍眉、挺鼻，目若朗星，臉如雕刻，稜角分明，貌若潘安。真是玉樹臨風，卓爾不群。
俊俏公子哥手搖摺扇，嘴上叼著一根毛毛狗，環顧四周。
嘴上叼著的毛毛狗立馬降低了梅綉春的逼格，就像一個醒目的標籤：紈絝！
左右各有一名華服公子，個頭中等，若單獨出來也稱得上帥，此刻卻顯得黯淡無光。
身後還有幾名公子哥，以及十餘名男女跟班，有拎鳥籠子的，有肩上駕鷹的，還有牽狗的。
攬香閣老闆是一名年近四十的美艷女子，一身粉裙，豐腴高雅，因為保養的好，看上去只有三十齣頭的樣子。正在不遠處陪兩名中年漢子聊天，餘光看見俊俏的梅綉春，轉身快步走來，滿臉媚笑。
前凸后翹，香肩蠻腰，豐腴女子的一步三搖真是盪出了女人的風騷。
可以說是攬香閣里令人流口水的一道風景。
做買賣要的就是人氣，尤其是青樓，和賣貨還不同，貨賣不出去可以慢慢賣。
青樓女子可是等不起，青春易逝，越等越不值錢。所以人漂亮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得有人來捧場，來這裡砸銀子才行。
攬香閣原本在行業中只能排在二流，卻被眼前撩人的梅綉春一舉捧到京師第一勾欄，這是何等的魄力，何等的實力，何等的人脈。
怠慢誰，她也不敢怠慢叼著毛毛狗的梅綉春。這可是攬香閣的祖宗，得倍加小心地供著。
勾人的媚聲：「呦……梅公子，真是心有靈犀啊，就剛剛，我們家茹詩姑娘還念叨您呢，您就來了，快請上樓，快請上樓。」
梅綉春微微一笑，毛毛狗晃晃悠悠，對身邊的人道：「今天比比看誰最後出來，看誰腰疼。最後出來的所有費用全算我的，最先出來的請客，腰疼的請客。」
「好勒……」
眾人興高采烈，紛紛應允。和梅綉春出來玩就是爽，就是刺激。
遠處兩名中年漢子衣著不俗，相互望了一眼，快步過來，攔住眾人。
魁梧漢子面露不快，道：「可玉，什麼意思？把我哥倆涼在這兒了。」
被稱呼可玉的美艷女子歉意地看了梅綉春一眼，回身揮舞手絹，性感十足，喊道：「小翠，小蘭，過來招呼兩位大爺。」
瘦小男子目中無人，盯著可玉的豐滿的胸脯，銀笑道：「可玉，別跟我來這套，我哥倆今天就是沖你來的。嘿嘿，必須讓爺好好嘗嘗。十年前的花魁什麼滋味。」
可玉望向微笑不語的梅綉春，焦急之色一閃而過，這可是惹不起的祖宗，祖宗若是不開心，別說她了，這座攬香閣都保不住。
「二位爺，我們攬香閣水靈靈的姑娘多的是呢，讓更年輕更漂亮的姑娘伺候二位。我已經人老珠黃，不配伺候二位爺，還請二位爺海涵。」
兩位年輕貌美女子步履輕盈，伸手挽住兩名漢子的胳膊，軟綿綿的身子貼在胳膊上，嬌笑道：「二位爺，我們去那邊飲酒作樂啊。」
聲音甜如蜜，身子軟如蛇，眼神如狐媚。
魁梧漢子不解風情，一甩胳膊，年輕女子飛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瘦小漢子倒是沒有推人，而是揚手給了靠在他胳膊上的女子一個耳光，女子臉頰出現醒目的手印，鼻口流血，跌倒在地。
兩名女子手捂著臉，忍著疼痛，站起來，不敢吱聲，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笑容里有諂媚，有恐懼，有哀求，顯得很難看，像兩隻搖尾乞憐的小狗。
攬香閣雖說是勾欄，但卻不是民間的青樓，而是隸屬朝廷，不是等閑人來的地方。所以來到這裡的人，不是多金，就是有一定的身份，或者有背景。
敢撒野的人，不是愣頭青，就是有更不簡單的背景。
做這種生意的，什麼人沒遇見過，變態的人大有人在，打一巴掌是家常便飯。賤籍女子還要什麼尊嚴，能活著就不錯了。
遇到這類人也只能忍氣吞聲，用和氣生財安慰自己，用息事寧人麻痹自己。
可玉心裡把兩個漢子罵了祖宗十八遍，也是不敢招惹他們，還得面帶微笑。
「爺，您消消氣，我再給您喚來幾個，任憑您挑選。」
梅綉春好像在品味毛毛狗的草香，又好像在看熱鬧，似笑非笑，表情玩味。
身旁的公子哥也都看著兩名漢子不言語，兩名漢子越發囂張。
魁梧漢子如同掐小雞一般，伸手就把可玉撂到肩膀上。大聲道：「即便是你們攬香閣的花魁柳茹詩來了，我也不要，就你了！」
嗓門洪亮，驚動了所有人。
大廳里約有三十多男男女女，或站著聊天，或坐著品茶，或舉止親昵，都停止了動作，望向這邊。有女子認識俊俏公子哥梅綉春，雙目放光，小嘴張的大大的，露出驚喜之色。
二樓、三樓閨房裡的男女也都聽見動靜，紛紛出來，手扶欄杆向下望去。有女子發出了驚呼。
這個令京師女子為之心動，甚至瘋狂的俊俏公子哥又來了呀！
帥令人心動嗎？只能心動情竇初開的少女。
如果除了帥，還多金，能令人心動嗎？當然，但是，對於老於世故的女人未必有效。
再加上揮金如土，豪門子弟，多情溫柔呢？想來很難拒絕了吧。
梅綉春好像就是這種人。
毛毛狗依舊晃動著，手中摺扇依舊拍打著，梅綉春悠悠地對旁邊的公子道：「石頭，打擾本世子的雅興，該當如何？」
被梅綉春稱呼石頭的公子笑道：「一個字，使勁揍！」
「你真是顆石頭。」
梅綉春笑道。身後的綠衣女子身材高挑，身形曼妙，相貌清冷。直奔兩名漢子。伸手一招，可玉輕飄飄脫離魁梧漢子的掌控。
兩名漢子莫名其妙被擊飛，滿臉是血。
魁梧漢子遭到突然襲擊，一聲怒吼，直奔綠衣女子，揮拳猛砸，也不見女子如何作勢，玉手輕揮，漢子再次倒飛，跌在瘦小漢子身旁。
瘦小漢子見勢不妙，按住掙紮起身還要撲上去的魁梧漢子，對梅綉春道：「你是什麼人，竟敢襲擊錦衣衛，這是死罪！」
錦衣衛！名頭何其大，勢力何其大，沒人敢惹。敢惹的人，是嫌自己命長了。
錦衣衛是皇帝的侍衛，主要職能是保護皇帝，從事追殺、暗殺、偵查、逮捕、審訊等工作。
首領是錦衣衛指揮使，正三品，是皇帝的親信，直接向皇帝負責。可以逮捕任何人，包括皇親國戚，不受任何機構約束，可以秘密審訊。
可見錦衣衛的權利之大，有些離譜。不論百姓還是達官顯貴、豪門貴胄，都對錦衣衛敬而遠之。
若小兒哭啼，只需一聲「錦衣衛來了」，小兒立馬停止哭泣，滿眼恐懼地鑽進媽媽懷中。
春秋國戰，大太監衛充閑作為當今聖上的親信，一手建立錦衣衛。
收集情報，暗殺他國朝臣、江湖高手，對國戰的最終勝利做了不小的貢獻。
衛充閑為何能取得如此不菲的成就，只因他一身修為是玄清境，還有人說是玉霄境，直逼陸地神仙境。在兵器譜上排名第五，春秋四大魔頭之一。
他的殺人手法令人髮指。
剝皮！
並在人皮後背上寫出通透的「衛」字。江湖一度談「衛」色變。
試問，世上有幾人敢惹這人！
可玉暗自嘆息，感嘆人生無常，生命脆弱。雖然她很風光，主管攬香閣，可是她依舊是賤籍，沒有自由，生不如死。
她突然想起了也曾仗劍江湖的他。
當年，意氣風發的他，承諾贖她出來，明媒正娶。可是，自那以後，杳無音信。
他在哪裡？為什麼沒用任何音信？死了嗎？
他在她心裡！
有些話，只能咽回去。
有些情，只能埋在心裡。
有些苦，只能獨自忍受。
而他，註定成就了她的刻骨銘心，成就了她的恩怨情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