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前塵往事

「走吧，走吧，都走吧。」金老爺似乎賭氣一樣，站了起來，象在趕蒼蠅一樣趕著眼前幾個看著不稱眼的女兒。都說女兒是賠錢貨，一點也不假，他心裡如是想著，但卻看了看無真，似乎有滿心的愧疚一樣。無真看了看他。

「父親既知今日，又何必當初，如今這事也不是沒法子圓了，只怕是要散盡家財吧。希望能換得哥哥一條命回來，以圖東山再起吧。」無真嘆息了一聲，金老爺的眼晴卻是放出了光來。

「真兒，你有法子？」他一下子竄到了無真面前。雖說那個兒子不成器，可好歹是兒子，他老了還真要指望這個兒子呢。又怎麼能見死不救呢。無真剛要說話，卻看到了大姐和小妹悄悄跑到了大奶奶面前，在她耳邊耳語了一會。大奶奶跳了起來。

「賤人，都是你這個喪門星，你會有什麼法子？莫不是想卷了我這萬貫家財，逃之夭夭？只要有我在，你是不會得逞的！」巧兒的胸脯起伏著，大口地呼著氣。只差罵出來了這個女人太不識好歹了。無真看了看她，算是安撫她了。又看向了大奶奶。

「大娘有法子，何必勞煩我呢。夜深了，還請大娘和爹回屋休息去吧，官府暫時不會有什麼新的動作，你們還是合計合計想想什麼萬全之策吧。」金老爺搖了搖頭。他對這個女兒一下子寄的希望太大了，是呀，她一個待在閨中的女子，只怕最希望的便是人們將她遺忘，怎麼會有本事幫他擺平如此大的事情呢？他真是老糊塗了，不服老都不行啊。不舍地看了裡屋一眼，轉身離開了。

「外面鬧哄哄的，發生了什麼事？」惠姨娘披著頭髮走了出來，臉色有些憔悴。頭上還有經密的汗珠，想是又做了惡夢了。無真走上前。搖著她的手。

「娘親，哪會有什麼事，你想太多了，既然醒了，就跟你說一聲，明天還是去廟裡待著吧，看你在家也心煩的緊。」惠姨娘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幽怨地看了看前院，那裡的燈光似乎比往日還要亮，老爺又在花天酒地吧。心裡嘆息了一聲，閉了閉眼，該是死心了。

無真服侍母親躺了下來，等她睡踏實了才走了出來。巧兒還沒有休息。

「說吧，這事總會有個起因吧，我大哥再胡鬧也不至於會這麼不懂事。」無真端起了茶杯，巧兒吐了吐舌頭。

「被你看出來了。」

「果然有文章。」無真瞪了她一眼。

「每日看到主子小姐過的這日子，巧兒的心裡就不舒坦，雖然已經儘力讓這裡看上去很溫馨了，可是奴才是想著主子完全可以過上更好的生活啊。」

「胡鬧！」無真想想心裡有些窩火。「這樣的日子是我求還求不來的呢，你們何苦為難於我？」

「主子若是回到咱們總壇去，屬下們好生伺候著主子也就罷了，可是這裡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呀，不但如此，還有要忍受著別人無端的責罵。四清社的姐妹們一聽您是過著這樣的日子無訟如何也咽不下這口氣的。」

「所以你們就想法子害我大哥，他好歹是我大哥，再說危害到了金家，我們豈會有更好的結果？」說到這裡無真突然明白了，看到了巧兒臉上狡猾的笑容。

「你們啊！」無真搖了搖頭，躺到了搖椅上。眯上了眼晴。時光飛速地旋轉著。一如她回到了前世。穿著職業裝，帶著職業性的笑容，天天出入於各幢高樓大廈之間。隨著業務量的上升，她臉上的笑容卻越來越掩不住內心的疲憊。站在大樓頂上，真正感到的是高處不勝寒。

「金總，這是這個月的報表，咱們已經成功地打敗了所有的對手。現在沒有人可以跟我們抗衡了。」秘書笑著拿來了報表，讓她簽字，無真笑了笑。簽上了大名。看看時候尚早，決定給男朋友一個驚喜。收拾了一下，到髮廊做了下頭髮，還去了美容院做了個SPA，想象著晚上將會有的纏綿，她的臉上蕩漾著幸福的笑容。打電話讓人訂了情侶套餐，送到家裡，她開著車朝男友家裡飛奔而去。

車子停在停車場，卻看到了好友蘇蘭的車好象也在，她沒有多想笑著上了電梯。也許只是巧合吧，電梯帶著她一路朝上飛去。她有種飛向雲端的感覺。確實她是飛到了雲端，但卻在最高處跌了下來，當她打開了門，看到的卻是一地的狼籍，地上有好多散落的衣服。她皺了皺眉頭，一件一件地撿著，原先以為是男友因為沒人照顧，衣服到處扔，可是撿著撿著，她卻撿到了女人的內衣內褲，一種莫名的恐懼襲上心頭，她跌跌撞撞地沖向了卧室，果然大床上兩具赤果裸的身體還在痴纏著，那種緊密的樣子讓她的喉頭髮緊。

「你們！無恥！」好半天，她才發出了這麼一聲，床上的人聽到了響動，並沒有分開，只是拉了床被子把自己給遮了起來。男友似乎怨恨地看了看她，好象她打擾了他的好事一樣。

「博，為什麼這麼對我？」無真不明白，那個男人曾經指天指地說要愛她一生一世的。也向她求了無數次的婚，但是她想讓事業做的更好一點，直到今天她覺得她可以放心地去嫁人了，命運卻跟她開了這樣一個玩笑。

「你還問我，你看看你，一個月難得見到你一回，見到了也象死豬一樣一點反應也沒有，我是個人，不是動物，我也有需要。蘭兒很更解我，我決定跟她在一起，我們下個月就想去領證了。你自便吧。」說完還不忘親了親在被窩裡的女人。

「你們一個是我的男朋友，一個是我的好朋友，做出了這樣的事，居然一點也不害臊！？」無真有種天崩地裂的感覺。

「哈，有什麼好害臊的，我們你情我願，不象你，永遠不顧別人的感受，一廂情願。」好友蘇蘭從被子里伸出了頭。譏笑地看著她，無真不相信地看著她。、

「我很忙，讓你有空幫我陪陪博，沒想到你就陪他到床上去了，還說我一廂情願，這還有沒有天理了？」

「天理就是，博不要你了，你還是從這裡走開吧，不要再來打擾我們，博，咱們繼續，不要讓這個女人破壞了我們的興緻。」說著兩人在被子下面又動作了起來，無真捂著頭，搖搖晃晃地走出了屋子，那個女人叫喚的聲音嚴重地刺激著她的神經。這裡原本是她的家，現在卻成了別人的。她想不明白啊。可是有什麼用呢，她讓人給甩了，徹徹底底地給甩了。現在看來，事業上的成就如今都變得一文不值了。

「哈哈…。」無真狂笑，外面不知何時下起了雨，雨淋在她的身上，往日的畫面象過電影一樣一幕幕地出現在她面前，她想不明白那個對她情深似海的男人為什麼會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雨下得越來越大，她卻渾然不覺，一個人孤獨地走在馬路上，身旁的車水馬龍對她來說什麼也不是。走進了一間酒吧，她不斷地喝著酒，一杯又一杯，她是海量，從來沒有醉過，所以她才越喝越痛苦，因為她發現，喝得越多，她越起的那個男人的好，為什麼會如此放不下。她自己也不明白是怎麼了，難道真象人們說的，得不到的永遠都是最好的嗎？她不想去想。只是瘋狂地喝著，等她醒的時候，卻是給當成了娃娃給生了下來。賜給生下來的那幾天，她的頭還疼得不得了。為了發泄她只能不停地哭，但是她卻發現她哭的時候一滴眼淚也沒有。

「主子，醒醒。」好象有人有搖她，無真慢慢地睜開了眼晴，看到外面天已經亮了，原來惠姨娘醒了，嚷著要去廟裡呢。無真甩了甩頭，好久沒有做這個夢了，為什麼又再想起以前呢，那個男人她早就沒有感覺了，為什麼還要做這樣的夢呢？

梳洗完畢，她讓人扶了惠姨娘從後門出去，但是在門口卻讓人給攔下了，官府派人將金府給圍了起來，巧兒朝著兩個官差眨了眨眼晴，兩個應聲倒下，惠姨娘正準備伸出頭來看看出了什麼事，已有人上來拖走了官差的身體，無真安撫了一下娘親，馬車朝廟裡飛奔而去了。

「就是這裡。」豫王爺唐浩伸手扶了扶廟裡的那尊大佛，想起了十年前的那一出。

「王爺好神秘，一來雲城就直奔這黃誠寺，還在這裡嘀嘀咕咕的說著什麼機語。」身邊的小廝打旺兒笑著跟在他後面。

「你懂什麼，十年前你還穿著開檔褲呢，哪裡曉得這裡發生的事情。」

「那到底發生了什麼呀？」旺兒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預王看了看他，他不好意思地朝後縮了縮。

「小人多嘴了，主子爺沒有吩咐的話，小人先去找和尚們給箅一桌素齋吧。」說完一溜煙地跑了。這小子腦子倒是靈光，怕挨罵呢，唐浩笑著搖了搖頭。從懷裡掏出了一塊玉來，另一半在她的身上，不知她現在怎麼樣了？她看著遠處雲山霧罩的。嘆了口氣。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知你可還如當初一般天真可愛，是我奢侈多想了，十年了你該是大姑娘了，也許早嫁了人了。聽行宮的人說，行宮你只住了一天，是何意義，為什麼你不肯告訴我的你的真實姓名呢。我的好御妹妹。」唐浩的玉佩在陽光下顯得格外的溫潤。此次來江南，名為體察民情，實際上還是想找一找當初父皇認得那個義女。尤記得他們問她的時候。

「小姑娘，你家是哪裡的，做我的乾女兒可好。」她搖了搖頭。

「謝謝你們啦，我們這裡不興認乾親的。」

「可是我真的很想認你做女兒嘛，你好可愛！」

「我可愛嗎？我的經歷可多了。你看錯了啦。」

「是嗎？那就做我的乾女兒吧，不得推辭，這是信物，告訴我你家住哪裡。我要到你家去，跟你父母說帶了你去我家過日子。」

「那我便不能告訴你我是哪裡的了。」小女孩忽閃著大眼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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