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退婚

無真也不多話，只是交了一封信在差人手上。

「把這個交給知府大人，他會明白怎麼做的。」說完無真上前扶起了金老爺，大奶奶也朝她那邊挪了兩步，但看到她的表情，她停了下來，她的心裡突突的，沒想到大難臨頭，不亂不叫的居然會是這個平日里她最看不慣的小妮子，看來真是看走眼了，瞧她那個怕事的娘，怎麼會教出如此沉穩的女兒來呢？她當然是想不明白的。

「父親無需擔心，只是是時候父親要出來主持殘局了，如今金家這個樣子，如果父親再不堅強起來，只怕真的要倒了呢。」

無真的話尤如一劑強心針，金老爺挺了挺胸。「差爺，我兒子是如何與相爺之子出現現在這個局面的，我那犬子雖說整日尋花問柳的，但不至於也要害人命啊，想必當時是相爺的公子太過份了，不然不會出現這種情況，我金家也不是推託，真要是犬子的錯，我金家認了就是了，但是若不完全是金家的事，還請知府大人能夠秉公辦案，還我金家一個公道。」那差爺原本是凌駕於金家之上的。現在看金家的氣勢直覺金家的背後也許也有著強有力的後台。看來真不能先得罪了，反正這種事情最後還是兩大勢力之間的鬥爭。於他們這些底層的官員是沒有關係的。想到這裡，大手一揮，再次領著人離開了。

「二姐，你好厲害哦。」玉玲上前拉住了無真的手，無真有些詫異地看著她，這可是她這個所謂的妹妹第一次這麼親熱地叫她呢。以前她跟她娘一樣喊她賤人的。

「三小姐，不敢當呢。」無真甩開了她的手，玉玲顯得有些尷尬，見她這樣也不覺得不好意思，反倒笑了起來。

「姐姐，我是你的妹妹呀，叫你不是應該的嗎？」

「三小姐有什麼話儘管說好了，不用在這裡打啞謎。」她其實心裡想說的話卻是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三小姐看一這樣，臉一紅。

「自家姐妹，姐姐就不要取笑妹妹了，妹妹那個婆家，前些日子下了禮來催妝了，只是讓娘給擋了回去。妹妹是想要不請姐姐出面幫忙斡旋一下，讓他們早點來把妹妹娶回去得了，省得妹妹在這裡提心弔膽的。」

「妹妹說哪裡話，大哥還在牢里呢，妹妹難道不曉得，出嫁沒有娘家兄長背著會遭婆家有恥笑呢。」

「我管不了那麼多了嘛，現在大哥是死是活還不知道呢，我還是早點嫁了好。」正說著，好象是三小姐的婆家來了兩個老媽子來了，臉上的表情甚是倨傲。

「王嬤嬤，李嬤嬤，您們怎麼來了？」大奶奶還沒說話呢，三小姐同志倒是熱情地迎了上去。兩人連福都沒福一下。

「小人得了老爺夫人的令，特來退回庚貼。另外老爺夫人說了別的花掉的就算了，但是彩禮我們可是要帶回去的。」兩人的話一說完，三小姐的臉就刷地白了，大哭了起來。

「哭什麼哭，沒用的東西！」大奶奶好歹是回過了神來。指著兩個婆子罵了起來。

「平日里你們老爺夫人巴結我金家的時候是什麼嘴臉，你回去問問他們可還記得？」兩個婆子嘀咕了一句。

「此一時，彼一時，金家以後都不存在了，咱們王家可不想跟著受罪。」三小姐聽了哭的更凶了。無真有些看不下去，在現代她是獨生子女，那個時候她想過，只要她有兄弟姐妹，她一定會對他們好的，如今雖然是受他們的排擠，但好歹這些年也她也沒受罪，更何況，現在該是金家團結在一起對付外人的時候。於是站了出來。

「兩位嬤嬤不來，咱們也會派人去退親的，我這花一樣的妹妹將來可是要嫁進達官貴人家裡的，配給你們王家是虧了些的，是以大娘才擋了你們的催妝。」一句話說的金家人臉上一下子好似有了無限光彩似的。兩個婆子冷笑著沒有回答。無真轉身對著大奶奶。

「大奶，王家的彩禮本來咱們就看不上眼，退就退了吧，不過這庚貼可是咱們自己要回來的，是咱們金家瞧不上王家才退的婚，你們可不要到外頭去亂說，壞了我金家的名聲。不然南門外的豆腐豆可就是最好的例子。」金家人聽不明白，王家人不可能不明白，那家豆腐店前些日子讓人給並了去，王家使了很多力始終沒法子弄回來，敢情是金家搞的鬼呢，王家心裡更恨了，但一想到金家的厲害也不敢多話，人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再不濟人家現在還沒倒呢，真要治他們，等人家倒了也不遲。於是扛著彩禮走了。

「不要，那些是我的！」三小姐跟在後面哭了好久，才被家人給拉了回來，還在不停地抽著。金老爺瞪著她。

「你羞是不羞，有你這樣的嗎？你姐姐把你的面子裡子都給掙回來了，你有什麼好哭的？」

「我要退到王家去嘛，王大哥說過一定會來娶我的，我，我都有了他的孩子了！」此言一出如攪渾了一池春水一樣，金老爺捂著胸口，噴了一口鮮血出來。

「你個賤人！哪有這樣的事，還沒有嫁過去，肚子就大了，你真是丟盡我金家的臉了！」金老爺指著三小姐，三小姐偷偷看了無真一眼。

「我這也沒什麼呀，早晚要嫁過去的，不象二姐，讓人搶了去，玩完了又給送回來。她才丟人呢！」金老爺再次噴出了一口血來。大奶奶忙上前扶住了他。朝著三小姐罵了起來。

「你個死蹄子，哪壺不開提哪壺，還不給我滾回屋裡去，好好反醒！」玉玲忙起身跑掉了，無真面無表情。不想為這些事情傷神。對著巧兒說。

「爹只怕是受了內傷了，你去拿些葯來給他老人家報下讓他好生休息一會吧。」說完起身回了無名院。

「主子，三小姐那樣，您就不生氣？」巧兒一副氣忿的樣子，無真笑了笑。

「不氣是不可能的，只是氣了又怎樣呢，打她一頓？沒用的，這是她自身素質的不行，不是靠打就能打好的，她須得經歷一些事情才不會象她娘那樣的刻薄。以後的路還很長，有的是機會歷練她的。」

「三小姐的命可真好，碰上主子這樣的，機會也多。」巧兒撅著嘴。無真拍了巧兒一下子。

「你羨慕她嗎？我對你不好嗎？」

「主子哪裡話，就是因為主子對巧兒太好了，巧兒才不想讓主子受了委曲。」

「不委曲，比起這個，更大的委曲我都承受過，這些不過小兒科罷了。」想起前世為了一個CASE，有時候要陪著笑臉去迎合多少人，那些場面比起現在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那些她都輕鬆地應對下來了，何況現在呢？

「老爺，二姑娘有些來頭的。」大奶奶對著金老爺嘆了口氣。

「你才發現啊？」金老爺有氣無力了起來。

「唉，沒想到她竟是深藏不露呢。也虧得惠姨娘教的好。」大奶奶感嘆了一下。後悔對自己的子女太縱容，如今教出來的是一幫蟲，那個時時壓制的倒成了真龍。

「叫你平日收斂一些。你不聽。這下好了，我是不會怎麼樣的，她若是將來針對你，你可不要怨她了。」金老爺坐正了身子，看著這個結髮妻子，其實對她他也多少有愧疚的，哪個女人願意與人分享一個丈夫，曾經她也是溫婉可人的。只是歲月刻劃了太多的印跡，他們現在都不是當初才認識時的單純人了。

「再來一遍，我還是這個樣子！」汪氏瞪了金老爺一眼，金老爺拉起了她的手。

「都是我的錯，是我對你不住，你有氣朝我發吧，那孩子是受了不少苦的。」

「你心疼了？」

「都是我的骨肉，哪能不心疼呢，最可惜的是她讓人給…唉。」金老爺長嘆一聲。

「正好嫁不掉，幫你打理家裡的事務倒是可以的。」大奶奶瞪了他一眼。金老爺如夢初醒。

「多謝娘子提醒，我老糊塗了，竟沒想到這層。」

「只要你對那個惠姨娘不象以前那麼上心，我忍下便是。」

「你呀，都一把年紀了，還吃醋！」金老爺摟住了大奶奶，多少年的夫妻情了，現在居然這個時候找著些感覺。

「就吃，就吃，誰叫你一門心思對著她的，我看了不高興。」

「好好好，以後只對你上心好不好？」金老爺握直了大奶奶的手。親了一口。

「老不正經，老娘可不是你那些姨娘，通房丫頭們，給我滾出去！」金老爺無奈，這大奶奶，很多年前就不讓他碰了，他也是個男人，那方面的需要也很旺盛，所以才有了那麼一大堆的侍妾，丫頭的。出了大奶奶的屋子，他不知不覺的就踱到了無名院。

「主子，知府會怎麼做？」

「不出意外，他暫時不會有任何的動作，畢竟此事太大。他要等上面下來了人才好定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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