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不生氣嗎?
第4章你不生氣嗎?
和昨日的紅色華服不同,今日蕭嵐燁穿著一身簡單的粗布衣衫,上面還有幾處補丁。頭上也沒了上好的羊脂玉冠,只插了一根木簪子,雖然穿著粗陋,但這周身的氣度,一看就和尋常人不同。
再看他這張臉,稜角分明,猶如雕塑家手下最完美的作品,這等姿容,就算是潘安在世也要自慚形穢地鑽到土裡去。
穆婉然一看,就有些挪不開眼睛了。
蕭嵐燁嫌惡地看了她一眼,在靠近門口的一把椅子上坐下,並不看穆婉然。
穆婉然覺得這人怪怪的,就接著思考自己的前程,不搭理蕭嵐燁。
過了沒多久,外面突然傳來響動,似乎有一大波人走了進來。
而蕭嵐燁坐在那裡,紋絲不動。
穆婉然起身向外看了看,為首的是個太監,手裡捧著一卷明黃色的絲帛。
還沒等她出去,外面的公鴨嗓就開腔了:「大皇子,大皇子妃,出來接旨吧。」
穆婉然看了看蕭嵐燁,見他起身走出去,她就跟了過去。
蕭嵐燁屈膝正要跪下,那公鴨嗓的太監就說道:「傳陛下口諭,大皇子接旨無需行跪拜之禮。」
穆婉然聽了,還以為自己掌握的信息有誤。
據她所知,只要是北晉子民,接旨的時候都是要跪的。
穆婉然偷眼去看蕭嵐燁,只見他的臉上並沒有絲毫的欣喜,反而是一片平靜,如同一汪深潭,不曾興起任何的波瀾。
倒是穆婉然忍不住問道:「為何?」
公鴨嗓乾笑幾聲:「大皇子妃,這是陛下的吩咐,沒有為什麼。」
「不對吧,總該有個為什麼的。不是每個人接旨的時候都要下跪嗎?」
「陛下說,他視大皇子為無物。」
穆婉然聽了,心道,這話夠狠。
說白了就是當今陛下當蕭嵐燁不存在。一個不存在的人,跪與不跪有什麼區別?
蕭嵐燁臉色平靜,彷彿什麼都沒有聽到。
那公鴨嗓太監不管這個,直接開始宣讀聖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國事繁忙,爾等無需進宮覲見。欽此。」
宣讀完畢,公鴨嗓把聖旨扔進蕭嵐燁手裡就走了。
穆婉然去看蕭嵐燁,只見他手裡攥著那聖旨,骨節有些泛白。
但,只是一瞬。
片刻后,蕭嵐燁鬆開手指,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你不生氣嗎?」穆婉然好奇道。
蕭嵐燁看了她一眼:「我為何要生氣?」
「當然要生氣。你父親當你不存在你還不生氣?」
這一次,蕭嵐燁不再看她,直接拿著聖旨走了。
穆婉然不甘心,她是做研究的人,最珍貴的品質就是好奇心。
沒辦法,她對蕭嵐燁實在是太好奇了。
於是她跟上去,一直跟到蕭嵐燁的院子。
這院子是青磚所蓋,尋常而普通,沒有任何的粉飾,就連這大皇子府中下人住的地方都比這裡要好。
屋子裡也只有一張桌子一條板凳,要多寒酸有多寒酸。
穆婉然心道,這老皇帝對蕭嵐燁可真狠。
蕭嵐燁進屋把聖旨放好之後就進了另一間小屋子,穆婉然跟過去看了才知道這是一間小廚房。
廚房很簡陋,廚具也很有限,至於食材根本沒有。
穆婉然正好奇蕭嵐燁用什麼做飯,這時候有個婢女走進來,扔下兩個爛土豆就走了。
穆婉然看得目瞪口呆,她跟了蕭嵐燁一天,總算是把他的日常給摸明白了。
他沒事就待在屋子裡,到了飯點兒就做飯,至於食材就是下人不要的。而且下人也不怎麼跟他說話,他也不搭理人,整個就一悶葫蘆。
穆婉然看得鬱悶,對蕭嵐燁也就愈發好奇。
她回了自己的院子,見四下無人就找了只麻雀問情況。
然而,麻雀晃了晃腦袋:「他很少說話,也沒見他出去過。」
「還有呢?」
麻雀撲棱了兩下翅膀:「不知道。我還小呢。要不你去找池塘里的龜爺爺問問。」
穆婉然一想,這也是個法子。
於是,她摸黑出門,準備去池塘里抓只烏龜。
沒想到,路過蕭嵐燁的院外,她聽到裡面傳來兩個人說話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