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2章 572.北海黑家

陸璃璇微微點頭，表示明了。

樓上的風長帆並未再出價，也沒有再出聲，其他人也沒有喊價爭奪，光狸最終被陸璃璇拍下。

五樓，拍賣行的五樓只有十六個座位，平日里卻也是坐不滿的，而此時，更是只有一個座位上有人。

穿著黑色長衫的年輕男子和穿著藍色長裙的年輕女子對坐，另有兩名小廝和兩名侍女分別站在他們的身後。

那穿著黑衣長衫的青年男子自然就是風長帆，而那穿著藍色長裙的年輕女子是他的親妹妹風長霞。

風長霞微微皺眉，有些不悅。

風長帆朝身後的一名小廝擺了擺手，淡淡道：「去查一下。」

「是。」那小廝點頭，轉身快步離開。

風長霞的眉頭皺緊了幾分，道：「哥，小心些，最近混亂之域不太平，莫要惹到不該惹的人，不過是一隻寵物，不要也罷。」

風長帆點點頭道：「我知道，若是強者，我自然不會去招惹，可若是……」他微微冷笑，沒有把話說完。

風長霞微微點頭，拿起桌上的茶杯輕抿了一口，敢和她搶東西，自然要有實力才行，否則，那就是找死，這個世界的法則就是如此。

三樓，拍賣行的侍者很快將關著光狸的小籠子拿了上來。

此時的光狸已經不是趴著一動不動的樣子了，應該是某種禁制被解開了或者是藥物被解開了。

巴掌大的小東西站在籠子里，白色的小腦袋轉來轉去四處打量，淡金色的小眼睛里充滿了忐忑和警惕，讓人看著就想將它抱在懷裡揉一揉。

侍者拖著小籠子，看了看桌上四人，很快將目光落在月傾寒和陸璃璇的身上，微微躬身，笑道：「這是您拍得的妖獸長尾白雕，請支付靈石。」

陸璃璇將剛剛準備好的一個儲物袋遞給侍者，順手接過小籠子。

侍者接過儲物袋，靈魂力往裡一掃，靈石數目正確，他再次躬身行禮，笑道：「靈石數目無誤，多謝客人照顧我們拍賣行生意。」

陸璃璇微微頷首，沒有說話，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籠子中的光狸身上，眼神中難掩喜愛。

侍者見此，微微躬身，轉身離開。

陸璃璇看著籠子中的小東西，那小東西好似感覺到了什麼，轉了轉小腦袋，淡金色的眸子看向陸璃璇，眼神有些好奇，更多的卻是警惕。

陸璃璇眨了眨眼，緩緩將右手食指探入了小籠子中，動作頗有些小心翼翼，生怕嚇到那小東西的樣子。

卻不料那小東西還是被她嚇得，縮了縮脖子，小小的身子緩緩向後退去，眼神里滿是害怕，看上去可憐極了。

陸璃璇的手指一頓，看向月傾寒，眼神求助。

月傾寒微微彎唇，垂眸抿茶，淡淡道：「我沒有這方面的經驗，你只能自己慢慢摸索。」

陸璃璇輕嘆口氣，點點頭，單手撐著下巴想辦法。

由於見到了光狸，月傾寒對下面的物品有些期待，就又坐了一會兒，可惜，過了一個時辰也沒有再看到什麼好東西。

月傾寒放下茶杯，起身道：「走吧。」

這會兒，陸璃璇已經用點心和靈果哄住了籠子里的小東西，至少，對方已經不排斥她了。

聞言，陸璃璇起身，拎起籠子，笑道：「好。」

四人離開拍賣場，去活物區花了不少靈石買了兩匹五階中期的妖獸馬，便離開了交易市場。

回到客棧，月傾寒給老者要了一間上房，卻先將對方帶到了自己的房間里。

月傾寒在桌邊坐下，看著陸璃璇抱著小籠子坐在她的身邊，才對那老者淡淡道：「坐！」

老者面色淡淡，依言坐下。

月傾寒開門見山道：「說說你的事情。」

老者嘴角微扯，淡淡道：「老頭子不過是一個奴隸，那些個往事也沒什麼值得說一說的。」

月傾寒淡淡道：「我不喜歡拐彎抹角，你是如何從七階被人打落修為成為六階後期的？」

老者一直沒什麼變化的臉色第一次出現了變化，他那雙老眼中閃過兩道金光，抬眼看向月傾寒時帶著審視。

月傾寒面色不變，靜靜地和他對視，眼睛平靜和淡漠，只要看著她的眼睛，沒人會覺得她是在試探。

半晌，老者笑了笑道：「姑娘好眼力。」

月傾寒淡淡道：「我的身邊不需要不知根不知底的人，我給你兩個選擇，第一，將你的事情全部告訴我，待我的事情做完，如果你還活著我會放你去報仇。第二，你不說，我現在就殺了你，你便永遠無法報仇。」

她的語氣平淡，聲音中卻帶著無法忽視的清冷，如冰似雪，沒有殺氣，卻勝似有殺氣，讓人聽著就覺後背發寒。

老者布滿皺紋的臉皮抖了抖，他閉上雙眼，身體向後靠在椅背上，左右的五指無意識地敲打著大腿。

月傾寒也不催促，微微側頭看著陸璃璇逗弄光狸。

陸璃璇手中拿著一塊點心餵給光狸，微笑道：「娘，它還沒有名字，要不您為它取個名字吧。」

月傾寒看著那小東西兩隻小爪子捧著糕點往嘴裡送，雙腮一鼓一鼓的很是可愛，微微一笑道：「不如叫狸兒吧。」

陸璃璇一個沒忍住側過頭看向月傾寒，眼中是明晃晃的驚詫。

月傾寒眼中閃過疑惑，不解道：「怎麼了？」

陸璃璇看她那表情就知道她沒覺得自己的說法有什麼問題，不由莞爾，笑道：「娘，您可知，曦兒、心兒、晨兒、璇兒這種稱呼一般只有父母對子女，或是丈夫對妻子的？」

月傾寒的表情僵了僵，這個問題她還真不知道，不過此時細想起來，過往經歷，好像的確如此。

想起自家那兩隻，冰兒和玉兒，月傾寒突然有些赧然，她想起來了，當年給它們取名的時候好像確實是因為她娘喚她「寒兒」，風雪喚風靈「靈兒」，水柔喚鬼女「雙兒」，以此類推才這麼取得。

這……好像有些不對。

「哈哈！」陸璃璇看她的表情不禁輕笑出聲，道，「娘，難不成您給您的靈獸取過這種名字？」

月傾寒很誠實地點頭，道：「當時沒想那麼多，只是覺得這樣叫著挺親切的，就取了。」

「哈哈哈！」陸璃璇笑倒在她身上，道，「娘，其實嚴格說起來這樣取名字倒也沒什麼問題，名字嘛，本就是個人喜好。」

月傾寒微笑，伸手輕點陸璃璇的額頭，道：「好了，你的靈獸，自然要你自己取名字。」

「嗯。」陸璃璇點頭，坐直身體，笑道，「的確該取個好名字才行。」她想了想，卻沒有結果，只能繼續想。

月傾寒微笑不語，看向對面的老者。

那老者感受到視線，睜開雙眼，在那雙金光內斂的眼睛里有著無奈之後的釋然，有著走投無路最後的放手一搏。

他點頭道：「好，我說！」

月傾寒點頭不語，做洗耳恭聽狀。

老者嘆了口氣，整個人靠在椅子上，好似一條任人宰割的魚，緩緩道：「老夫北海域黑山城黑家二長老黑潮東，三個月前，突然有一股勢力攻入了我們黑家，我常年閉關，不理族中事務，所以不知道那些人為什麼要攻擊我們黑家，更不知道他們是什麼人。我本來想去問問黑家家主，卻在半路遇到家主帶著族中一些天賦好的年輕子弟逃命，後面追著不少追兵。當時場面太過混亂，形勢太過緊急，我也顧不得多問什麼，護著族中子弟往外逃。後來大長老和三長老也加入了我們的隊伍，可是對方人數太多，光是七階強者就有十多名之多。大長老、三長老和家族在途中相繼自爆，炸了幾名敵方的七階強者。剩下我拚命將族中年輕子弟送到一個較為安全的地方，然而獨身一人引開追兵。我當時已經受了傷，很快被追上，無奈只能使用秘術逃脫，修為卻是將至六階後期大圓滿。」

黑潮東在說起這些事情的時候面色平靜，語氣淡淡，就連眼神都沒什麼波動，好似他說的不是自己家族的事情。

可月傾寒卻知道，黑潮東心中的怨恨，因為他在說話時身上隱隱有殺氣透出，卻被他極力壓制了下去。

月傾寒微微頷首，淡淡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吧，日後你就是我們的車夫，待我的事情辦完，自然會放你自由。」

黑潮東點點頭，也不遲疑，起身離開。

房門被關上。

陸璃璇將視線從光狸身上移開，道：「娘，你覺得他說的有幾分真假？」

月傾寒淡淡道：「十分，不過他有所隱瞞，他心中應該是對那些人的來歷有所猜測的。」

陸璃璇眸光微閃，道：「您是說公孫家？」

月傾寒微微頷首，淡淡道：「現在我們知道的，公孫家掌握著兩種秘術，第一種是提高靈脈值，也就是提高一個人的天賦。第二種是提取法則碎片融入一人體內，也就是幫助別人突破七階。擁有著兩種秘術無疑可以批量製造強者，燕家擁有十多位八階和數十位七階就是明證。」

陸璃璇點頭，面色有些凝重。

月傾寒繼續道：「有了實力就會助長野心，統一大陸，公孫家肯定想，而統一大陸，自然要從北海域開始，黑家肯定是做了什麼，說了什麼，或是擁有什麼，才導致公孫家向他們下手。」

陸璃璇點點頭道：「這麼說來，燕家是投靠了公孫家？」

「嗯。」月傾寒點頭，淡淡道，「應該是，公孫家這種家族，若非臣服，他們是不會幫助燕家提升家族實力的。」

「嗯。」陸璃璇點頭，「也不知道西林大陸上有多少個燕家。」

月傾寒微微垂眸，這個，恐怕不少。

陸璃璇突然嘆了口氣，道：「娘，您要尋找那秘術的來處，勢必要與公孫家對上，您千萬要小心，璇兒恐怕他們擁有九階強者。」

月傾寒淡淡一笑，伸手揉了揉她的發頂，道：「璇兒放心，只要不是十二階以上的大尊者，想要殺為娘都是不可能的。即便是十二階大尊者，也未必能殺的了為娘。」

陸璃璇聞言心中稍安，點頭道：「這樣就好。」

好不容易有了娘，感受到了母愛，若是月傾寒出了什麼事情，陸璃璇覺得自己一定會發瘋。

……

與此同時，瘋城城主府。

精緻的小院內，風長帆和風長霞正在石桌邊對坐下棋，卻並非是在下棋，而是等待手下人的消息。

很快，一名小廝快步走了進來，來到桌邊站定，躬身行禮，道：「公子、大小姐，查到了。」

風長帆和風長霞同時放下棋子，風長帆看向那小廝，淡淡道：「說來聽聽。」

「是。」小廝微微彎著腰，道，「那兩人是今天下午到的瘋城，住在了天來客棧，根據天來客棧夥計的描述，那二人中的一人不出意外的話應是冰雪域陸家大小姐陸璃璇。」

聞言，風長帆和風長霞的臉色都變了，風長帆驚訝道：「你確定嗎？」

小廝翻手取出一枚玉簡雙手遞給風長帆，恭敬道：「小的無法確定，影像在此，請公子和大小姐過目。」

風長帆一把搶過玉簡，靈魂力往裡一掃，臉色頓時凝重下來。

他將玉簡遞給風長霞，沉聲道：「是陸璃璇。」

風長霞接過玉簡，靈魂力往裡一掃，臉色也凝重下來。

陸家的強大可不是他們小小的瘋城風家能惹得，若是得罪了對方，對方隨便派出一名八階強者帶一隊人馬就能滅了他們全家。

此時，陸家的消息還沒傳到混亂之域，所以他們並不知道陸璃璇已經脫離了陸家的事情。

風長霞放下玉簡，道：「可知那隨行之人是誰？」

小廝頓了頓，略一猶豫，道：「小的派人問詢了在交易市場給她們帶路的那個少年，他說，陸璃璇稱呼另一名女子為娘，而且，根據天來客棧夥計的描述，兩人的容貌氣質確實很像。」

說著，小廝又取出一枚玉簡遞了過來，道：「這是那人的影像，請公子和大小姐過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