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特意為你送早膳
這個溫文儒雅的男子,就是這般的細心,總能讓她感覺到一絲絲的安靜與祥和。他就如冷星蘿身邊的守護神一般,總是能在她想要的時候出現,讓她安心。
或許,是因為起初對他的誤解。或許,是因為在她模糊記憶中的陪伴與保護。或許還有其它什麼原因,可冷星蘿卻只能將他當做哥哥。
其實在冷星蘿的心中也是非常的疑惑,為何對君綽翊的感覺是如此的清晰。
而對竹璟玥和離慕寒,他們總讓自己感到迷惑。這兩人總是給他一種莫名的感覺,像是心動,卻又不似心動。
輕輕搖頭,將腦中雜亂的思緒拋開,垂眸看向手中的星雲令。君綽翊說這星雲令上記載了父親留下的星雲訣,可是她將這枚星雲令翻來覆去的看了多遍,卻依舊是一無所獲。
看了半晌,冷星蘿似是忽然想到了破解星雲令奧秘的方法。恍惚間,冷星蘿記得似乎曾經又什麼人曾對自己說過,這星雲訣是有人在修鍊了星羅奇步之後,將其進一步演化而來的。
這麼說來,若她將帶有星羅奇步的內力灌入星雲令,會不會又什麼意想不到的效果呢?
冷星蘿心中這麼想著,手中便也就這麼做了。一道清淺的內力灌入星雲令,頓時,冷星蘿握住星雲令的手一滑。
星雲令就這麼突然脫離了冷星蘿的手,懸浮在了冷星蘿的頭頂。被星雲令灑下的光華籠罩,冷星蘿似是有所感應一般閉上了雙眼。
就在她閉上雙眼餓一剎那,腦海中浮現出一道道奇妙的招式,伴隨著招式的顯現,一段段心法口訣映入她的心中。
冷星蘿閉目,細細的感悟這這一切。日落月出,星光漫天,冷星蘿依舊靜靜的閉目坐在花園中。
周遭的一切,似乎對她不再造成困擾。她彷彿是脫離了這片花園,自成一片小天地。
再次睜眼,已是第二日,看了看晨光即將乍現的天空,冷星蘿伸手將星雲令接住收入懷中。不經意間,碰到了頸間垂掛的幻音佩,秀眉微微蹙了蹙。
抬手將冰絲錦帶重新繫上,輕喚了一聲:「水曜。」
水曜瞬間現身,跪於冷星蘿身前:「令主有何吩咐?」
冷星蘿聽著水曜的稱呼,秀眉又是一蹙,吩咐道:「今日起,不得再稱我為令主。」
水曜垂首,似是明白冷星蘿為何如此說,改口道:「主子有何吩咐?」
冷星蘿滿意的點了點頭,道:「現在是什麼時辰了?綽翊可是上朝去了?」
水曜恭敬回道:「君帝守了主子一日夜,直至主子睜眼方才離開。應是去上朝了。」
冷星蘿淡淡道:「嗯!你先退下吧!」
水曜領命退下,冷星蘿本想尋君綽翊來試試招,可聽說他守了自己一日夜,現在又去上朝了,便未在多言。
本來她也可以讓水曜與自己過招的,不過水曜作為她的近身暗衛,與她過招定是會束手束腳。
君綽翊雖然對她亦是會有著謙讓,可若是要試招,她相信君綽翊會比水曜更加的合適。至少君綽翊對她可不是如水曜般恭敬謙卑的。
忽然,冷星蘿聞到了一縷熟悉的竹香,腦海中頓時浮現出竹璟玥那張無賴的臉,心中暗想道,他來的倒是巧了,剛好可以給她試試招。
就在冷星蘿剛要對竹璟玥出手之時,忽然卻是停住了身形。一抹幽幽墨香傳入鼻間,離慕寒?他怎麼也來了。看來她想要尋人試招的想法只能是暫時放下了。
不等二人說話,冷星蘿清淡的聲音飄出:「二位該不會是約好了的吧?」
聽到冷星蘿清淡的聲音,竹璟玥聲音軟軟的說道:「蘿兒,別把我跟那個假仙兒扯在一起。人家可是特意為你送早膳來的。」
送早膳?冷星蘿的嘴角頓時抽了抽,這理由會不會太過牽強了點。不過她此刻確實是有些餓了,她昨日便只用過早膳,然後又因為各種事情,所以一直未有進食。
冷星蘿雖餓,當也沒有急於用膳。竹璟玥的理由,雖然牽強,倒也符合他在冷星蘿面前向來無賴的形象。
冷星蘿忽然很好奇,清潤顯貴的離慕寒又會說出怎樣一個令她訝異的理由。
不等冷星蘿開口,竹璟玥卻是率先說道:「離太子該不會也同在下一樣是來送早膳的吧?」
「這偌大一個北沅皇宮,想必不缺御廚。慕寒,只是不會如竹少谷主一般,說出此等謬論。」離慕寒淺淡開口卻是將竹璟玥一噎。
看向冷星蘿,離慕寒聲音清潤的說道:「星蘿與我可是有約,明日我便要回國。未知星蘿可要同往?」
竹璟玥聞言,頓時臉色一變,道:「蘿兒才不會與你同去,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離慕寒也不看竹璟玥,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裡,似是在等著冷星蘿的答覆。
去西驪嗎?是了,她確實曾與離慕寒說過若有一日她在東靖膩了,便會去西驪。
而現如今,她離開東靖也有些時日了。在這北沅似乎也沒有什麼事兒可做,西驪倒也是個不錯的去處。
可自從昨日她聽了君綽翊的故事之後,便想要去看看生生父母殉情的地方。
或許,她可以先問問那出山崖在何方。等去過之後,再去西驪也不遲。
微微偏頭,吩咐花影:「準備三套碗筷。」
竹璟玥聽到冷星蘿吩咐準備碗筷,本來心中一樂,可當聽到冷星蘿讓準備三套時,立馬不樂意了。
看向冷星蘿語氣撒嬌又委屈的說道:「蘿兒,這是我特意為你準備的。有些人要吃,自己弄去。」
冷星蘿微微挑眉,道:「也行,那就讓花影重新準備兩份早膳,我等著便是。竹公子的早膳,我倒是無福消受了。」
離慕寒聞言,唇角微揚:「慕寒,何其榮幸,能與星蘿一同用膳。竹少谷主先請吧!」
竹璟玥的臉色頓時變得比鍋底還黑,看向離慕寒,似乎要用眼神將他看出幾個窟窿。
這種被人用眼神恨恨的事情,從前可是他竹璟玥最為享受的事情。沒想到有一日,自己也會做出如此事來。
壓下心中鬱結,竹璟玥白了離慕寒一眼,看向冷星蘿聲音中滿含不甘的說道:「讓蘿兒等著,我可捨不得。算了就便宜這假仙兒了。」
本來,見冷星蘿沒有答應離慕寒,竹璟玥的心中是有些小得意的。可現在卻是有些鬱悶了。
很快,花影便將碗筷準備好,竹璟玥身影一閃坐到了冷星蘿的左手邊。冷星蘿現在以冰絲緞帶掩目,這個位置,方便他給冷星蘿布菜。
離慕寒自是看出了竹璟玥的心思,雖然他的行為是如此的明顯呢?一撩衣擺,身形優雅的坐在了冷星蘿的右手邊。
三人拿起筷子開始用膳,齊齊都不再言語。冷星蘿雖不能視物,可耳力卻是越來越好了。
很半晌,她都未聽到有人咀嚼食物的聲音,卻能聽到筷子輕輕碰撞的聲響。
當然,她也能感覺到,就算筷子碰撞聲不斷,但自己面前的碟子卻是已堆滿了食物。
不管二人,冷星蘿垂首慢慢品嘗著碟中的食物。竹璟玥的心思是機巧的,帶來的食物似乎都是她喜歡吃的。
忽然她很好奇,竹璟玥是如何知道她的口味的?轉念一想,以他的本事,想要知道自己的口味,似乎也不是什麼難事。
就這樣,一頓早膳,冷星蘿吃的倒是善算舒適,可竹璟玥和離慕寒似乎什麼也沒吃到。
冷星蘿吃完,心想他們似乎也不可能好好再吃。便吩咐花影讓人來收拾,順道上茶。
喝著花影端上來的茶,冷星蘿忽然出聲問道:「我娘與父親葬身之處,在什麼地方?」
聽到冷星蘿的話,竹璟玥和離慕寒端著茶杯的手,均是微微的一頓。
隨後,一縷梅香傳來,君綽翊的聲音也伴著梅香淡淡傳來:「幻靈谷外,隕情崖。」
竹璟玥臉色一變看向走進來的君綽翊,聲音有些激動的說道:「你告訴她了,為什麼?」
「事到如今,師父與姑姑的事情,她總會知道的,不是嗎?難道我們不說,要等著虞蘅月出來攪風攪雨,然後胡言亂語,讓她去胡亂猜測嗎?」君綽翊的聲音依舊淡淡。
竹璟玥聞言,頓時沉默。
離慕寒端著茶杯淺淺抿了一口,其實在雲妃說出君綽璃弒父的那一日,他便知道了冷星蘿的身份。
沒想到君綽翊和竹璟玥居然瞞住了天下人,就連自己也是瞞著的。這麼多年來,他一直以為師父與姑姑的女兒已經命喪當年。
沒曾想,她居然還活著,而且還如此巧合的讓自己遇見了。難怪當初第一眼見到冷星蘿之時,他便莫名的感到一種熟悉的感覺。原來是因為,他尋到了自己宿命中的另一半。
君綽翊看向冷星蘿:「星蘿想去隕情崖嗎?」
冷星蘿微微點頭:「我想先去那裡看看,然後再去西驪走上一遭。」
離慕寒聞言微微蹙眉,那是屬於幻靈谷的地界。冷星蘿若去了那裡,怕是就很難再去西驪了。
離慕寒清雅開口道:「星蘿若是想去,慕寒可陪。然後再一同去西驪,如何?」
不等冷星蘿回答,竹璟玥立馬出聲道:「離太子,貴人事忙。還是由我陪蘿兒去吧!畢竟隕情崖是在幻靈谷的地界,離太子無故出現在哪裡,似乎不太合適。」
天下皆知,幻靈谷境內,除卻谷中之人,非邀是不得入內的。這也是幻靈谷有別與三國的地方。
許是為了不讓二人繼續爭執,冷星蘿忽然開口道:「當今天下,除卻三國,幻靈谷和聿明天皆是獨立於三國之外的特殊存在。我很好奇,幻靈谷與聿明天為何這般特別?」
聽到冷星蘿發問,離慕寒不再說話,竹璟玥略顯得意,看向冷星蘿道:「幻靈谷與聿明天本是同出一脈,始祖皆為聿明氏。數百年前,不知發生了何種變故。幻靈谷的初代谷主脫離了聿明氏,創建了幻靈谷。而聿明天的創代師祖,亦是在同一時期脫離了聿明氏,可卻沿用了聿明二字,開創了聿明天。」
頓了頓,竹璟玥神秘兮兮的看向冷星蘿說道:「說到聿明氏,對於這個上古便有的氏族,還有著一個很有意思的神話故事。蘿兒要不要聽?」
冷星蘿喜歡聽故事,之前竹璟玥知道君綽翊曾用給她講故事,騙得與她同乘一輛馬車。
竹璟玥心中甚是鬱結,今日終於有機會讓冷星蘿知道,他說的故事可是比君綽翊還要有意思的。心中自是有些小興奮。
冷星蘿倒也是配合,微微點頭表示同意。
竹璟玥頓時眉開眼笑,喝了一口茶,動聽的聲音緩緩傳出:
據說,曇花原是一位花神,她每天都開花,四季都燦爛。她還愛上了每天給她澆水除草的年輕人。
後來此事給玉帝得知,玉帝於是大發雷霆要拆散鴛鴦。玉帝將花神抓了起來,把她貶為每年只能開一瞬間的曇花。
不讓她再和情郎相見,還把那年輕人送去靈山出家,賜名韋陀,讓他忘記前塵,忘記花神。
多年過去了,韋陀果真忘了花神,潛心習佛,漸有所成。而花神卻怎麼也忘不了那個曾經照顧她的小夥子。
她知道每年暮春時分,韋陀總要下山來為佛祖採集朝露煎茶。所以曇花就選擇在那個時候開放。
她把集聚了整整一年的精氣綻放在那一瞬間。她希望韋陀能回頭看她一眼,能記起她。
可是千百年過去了,韋陀一年年的下山來採集朝露。曇花一年年的默默綻放。
韋陀始終沒有記起她。直到有一天一名枯瘦的男子從曇花身邊走過,看到花神憂鬱孤苦之情。
便停下腳步問花神:「你為什麼哀傷?」花神驚異,因為凡人是看不到花神的真身。
如果是大羅金仙頭上有金光、如果是妖魔頭上有黑氣、如果而凡人頭上是無任何靈光。
剛剛從身邊走過的明明是一個凡人,如何看得見自己的真身。花神猶豫片刻只是答到:「你幫不了我。」又默默等待韋陀不在回答那個男子的話。
四十年後那個枯瘦男子又從曇花身邊走過,重複問了四十年前的那句話:「你為什麼哀傷?」
花神再次猶豫片刻只是答道:「你也許幫不了我。」枯瘦的男子笑了笑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