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身份互換
吉時已到,新娘上轎。
蘇沅綰雖是蓋著紅蓋頭但還是仰起頭看著天。
在心裡祈禱著:老天啊,你若真的有眼,就保佑我今天一切順利,讓我親手去懲罰他們。
蘇沅綰被人一路攙扶到門口,花轎早已停在那裡。
門口人聲鼎沸,多的是湊熱鬧的人,小孩子也跑來跑去撿喜糖,一如當初的模樣。
一隻手伸到了蘇沅綰面前,透過縫隙可以看到大紅色喜袍,蘇沅綰立即明白了來人是誰。
蘇沅綰死死地咬住下唇,費了好大的勁才壓制住狠厲的殺氣,讓自己平靜下來。
「沅綰?」見她遲遲不行動,楚靖軒關切地問出聲。
蘇沅綰深吸一口氣,然後把手遞給他,任由他牽著走向花轎。
嗩吶吹,鑼鼓響,花轎起。
蘇沅綰靠在轎子里,眼淚止不住的流,那聲「沅綰」顯然是勾起了她的回憶。
當初的楚靖軒曾是百般討好,甚至在大雪天的夜晚趕到太師府。
等自己見到他的時候,他都快成一個雪人了,卻用厚厚的披風裹著帶給她的甜點。
他也在自己生辰的時候,全城煙花燦爛。
煙花升空后變成了「蘇沅綰,一生一世」的字樣,肆意的向別人展示他的愛。
可如今蘇沅綰心裡明白,這一切都是假的。
再次睜眼的時候,蘇沅綰眼中只剩下冰冷,不帶一絲情感。
這時候天空突然「轟隆——」一聲巨響,下雨的徵兆來了。
蘇沅綰掀起轎輦的帘子,前面就是中街了,心中徹底相信了裴敬之的話。
她記得上一世成婚當日萬里晴空,看來這一世的確有很多事發生了變化。
眼看大雨瓢潑而來,根本沒有辦法再前行。
蘇沅綰趁機掀起轎輦的帘子,偷偷將剛出門就藏在手心裡的小石子朝前面馬匹的蹄子上扔擲了過去。
頓時馬匹受驚,場面一度混亂。
這時人群中,有人喊,「前面就是裴家,我們進去避避雨吧,同在朝中,這點忙想必裴公子還是願意幫的。」
只見從裴府中有人撐著傘出來,蘇沅綰掀起轎輦的帘子定眼一看,果然是裴敬之。
裴敬之走向迎親隊伍,開口道。
「請二皇子三皇子的隊伍去府中避避雨吧,二位新娘的轎輦可停放在府側旁的院中,也是淋不到雨的,老人說新娘中途下轎會不吉利,所以索性別下來了,一會裴某派人送些熱茶過來。」
三皇子見狀,接道,「也好,阿肆,你去跟父皇母后通報一下,我們先進去避會雨。留兩個人陪著沅綰。」
而後邊走邊低聲咒罵道,「該死!這麼多的彩禮都要濕透了!」
眾人看三皇子已經進去了,也紛紛跟隨。
裴敬之在隊伍最尾處,轉頭對上蘇沅綰的眼神,裴敬之卻慌忙別過臉去。
頓時間,中街上只剩下兩頂轎輦。
不一會兒,裴敬之端著茶水走過來,看著楚靖軒留下的兩個人。
「二位,喝些熱茶吧,雨怪大的。」說著遞上茶杯。
二人大口喝了幾杯,突然都感覺腹痛,對著裴敬之說。
「裴公子,麻煩能不能替我們陪蘇小姐一會兒,我兄弟二人許是冷到了,想去個茅房。」
裴敬之點頭,「好的。」二人便匆匆離去。
「勞煩裴公子也給我們倒上兩杯熱茶吧,下雨天怪冷的,可不要染了風寒。」
蘇沅綰掀起帘子,正準備從轎輦中出來,倒是聽聞了隔壁轎輦中的哭泣之聲。
裴敬之輕咳一聲,「那二位用些熱茶。」隨後便悄然退下了。
蘇沅綰大膽地出聲詢問:「姐姐,大喜的日子,怎哭得那麼傷心?」
隔壁轎輦中的哭泣之聲未止,只是嗚咽著,「妹妹,你可不知……我要嫁得那靖遠王……我本是不願……」
蘇沅綰一聽心下覺得有戲了,就悄然走出自己的轎輦。
然後又拉起隔壁轎輦的帘子,好生安慰了那個姑娘一番,隨後又大膽提議道。
「姐姐,今日我們相遇可算得上是莫大的緣分,你所遇難之事,我一定得幫。但這眼下也沒其他法子,我們互換轎輦可好?」
蘇沅綰還沒等那個姑娘出聲,就直接點了她的穴道,小聲說了句,「對不住了。」
而後就飛快地將她與自己互換了轎輦。
這個時候,不遠處傳來了腳步聲。
原來雨已經趨近於停了,浩浩蕩蕩的迎親隊伍陸續的回歸原為。
蘇沅綰偷偷掀起蓋頭,透過縫隙看。
過了中街,兩支迎親隊伍驟然分開,向著相反的反向而去。
一個人在轎輦中,蘇沅綰無聊得緊,轉頭又有了新的難題,靖遠王是否真的如傳言一般?
大楚娶親之日,只要是正妻,新郎都必須去迎親。
可這靖遠王就只派了一支迎親隊伍,而他自己未曾露面,這未免也太狂妄了吧?
再細想珠兒說的那些謠言,蘇沅綰又覺得再正常不過。
算了,就算靖遠王是真如傳聞中的那樣又有什麼關係,這本就是自己選的路。
而且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這樣一來有了名正言順解除婚約的理由,也順便解救了那姑娘,一箭雙鵰。
花轎不知走了多久,一路都很平穩,停了下來。
已經到了?
蘇沅綰輕輕掀起轎簾,看到十分氣派的府邸。
牌匾上用狂草寫著「靖遠王府」四個大字,這倒是傳聞中的靖遠王有點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