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3章 每個人都會變
第923章每個人都會變
儘管衛姝曾說過,二房的事情她不會再管,可此時這件事,她無論如何也做不到袖手旁觀。
二夫人自己生活過的不如意,憑什麼要將自己女兒的婚事也攪得一團亂?
且不說定遠侯府便沒有納妾的規矩,再者說了,人家兩個孩子都還沒成親呢,感情雖算不上正濃,可也好歹是從小便認識的,有幾分感情在的。
若是慧姐兒上趕著將自己身邊的丫鬟送去給盛哥兒當通房,那盛哥兒心中怎麼想?
只會影響他們兩人的感情罷了。
「你在這裡好好待著,我去找你母親談一談。」衛姝冷著臉,低聲說道。
她吩咐了趙媽媽幾句,隨後便帶著玉含起身出去了。
慧姐兒連阻止的機會都沒有,便已不見衛姝的身影了。
「二姑娘,您不必擔心。」趙媽媽看出來慧姐兒心中有所擔憂,她便輕輕勸慰道,「夫人是什麼性子,您難道還不知道嗎?」
衛姝向來是以德服人,並不會做其他什麼過激的舉動。
更何況,她跟二夫人硬碰硬,怕是只會氣到自己。
「我給大伯母找麻煩了。」慧姐兒抬手捂住臉,愧疚地說道。
她其實並沒有想讓衛姝給自己討回公道,她只不過是心中情緒一時難以平復,這才想到衛姝,想跟她說說話。
卻沒想到衛姝竟然直接就去找人了。
「夫人是真心疼愛您的,怎麼會覺得這是麻煩呢。」趙媽媽柔聲說,「她只不過是會心疼您。」
若不是因為心疼孩子,衛姝才不可能這麼衝動的行事。
不過這次的事,也的確是二夫人太過分了。
而衛姝這邊呢。
走出聽雨軒的時候,衛姝滿腔的怒火便已經平復了下來。
她原本急促的步伐也慢慢緩下來。
玉含是跟在她身邊的,感覺到她腳步慢下來以後,扭頭看了她一眼:「夫人,怎麼了?」
「我若現在去找她,只怕是免不了要與她吵架的。」衛姝抿了抿唇,沉聲道。
這要是以前,或許衛姝會將事情交給太夫人去處理。
太夫人畢竟是當婆婆的,她來教訓二夫人是理所應當。
可如今太夫人的身子狀況,讓衛姝也不敢將此事告訴她了。
「那夫人打算怎麼做?」玉含納悶的問道。
要想跟二夫人講道理,那估計是講不通的。
她一顆心已經魔怔了,早已不是當初那個會聽進去話的人。
如果衛姝去跟她說這些,恐怕她還會覺得衛姝在挑撥她與慧姐兒之間的關係呢。
衛姝一時沒開口,她猶豫了好一陣,才對玉含道:「去,差人去趟定遠侯府,請張姐姐過來一趟。」
她與周夫人關係好的跟親姐妹一樣,若說這件事還能有什麼更好的解決方法,那便是讓周夫人開口了。
她倒是不怕讓周夫人知道二房的事,反正二房的事已經不是秘密了。
更何況,只有讓二夫人親耳聽到定遠侯府有多厭惡姨娘通房這一類的存在,才能讓她徹底打消念頭。
否則,當初衛姝身上發生的事,還會繼續發生在慧姐兒的身上。
如今再回頭過去看,衛姝仍覺得自己當初剛嫁進將軍府來時,衛府大太太對她說的那些話,都還十分清晰。
玉含畢竟跟在衛姝身邊多年,對她的想法一清二楚。
如今只是這麼一聽,便立刻明白過來她要做什麼了。
「是。」玉含笑著應了一聲,「奴婢這就吩咐人去辦。」
好在她們並沒有離開聽雨軒多遠,只需走幾步便能看見門口的丫鬟。
玉含叫了個靠譜的丫鬟,去一趟定遠侯府,將衛姝的話告訴周夫人。
雖說距離慧姐兒出嫁沒幾日了,但這時候周夫人登門也不是什麼忌諱的事。
不過慧姐兒的情緒還是要安慰的,衛姝乾脆繞去廚房,做了一些慧姐兒喜歡吃的東西,才叫玉含拎著一路回了主屋。
彼時慧姐兒的情緒已經穩定下來了,面上雖沒有什麼笑容,卻也沒有再哭了。
瞧見衛姝回來,慧姐兒連忙站起身,表情有一瞬間的緊張:「大伯母……」
「沒事,坐吧。」衛姝則是走上前,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輕聲道,「先坐下,吃點東西,我再慢慢跟你說。」
「我現在沒什麼胃口吃東西。」她什麼都吃不下,哪怕那些糕點再精緻。
一邊的玉含輕聲說:「二姑娘,這些都是夫人親手給您做的。」
「什麼?」慧姐兒驚訝地睜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衛姝,「大伯母,這是真的嗎?」
「許久未曾下廚了,也不知合不合你的口味。」衛姝笑著道,「咱們邊吃邊說。」
這下慧姐兒也不好再拒絕了。
落座后,她隨意吃了兩口,還沒開口,就聽得衛姝道:「我沒去找你母親,她如今在氣頭上,恐怕誰的話也說不進去。我去說的話,也只會火上澆油。」
不知為何,慧姐兒聽到這話的時候,心裡竟然有一種鬆口氣的感覺。
原來她也是怕的。
怕衛姝跟自己母親關係更加的惡化。
她們兩個人,一個是她的母親,一個是她的大伯母,都是至親。
她們兩個吵起來,慧姐兒真的不知道該站在誰那一邊。
幸好……
衛姝似乎看出來她心中所想,只是淡淡笑了一下,然後說:「其實你母親的那些話,你也可以不必放在心上。」
慧姐兒眸色微微黯淡:「我也想不放在心上,甚至不想去聽她說了什麼,可是……」
她做不到啊。
她做不到將母親的話當成耳旁風,若是她可以的話,她也沒必要這麼煩惱了。
她只是想不通,曾經那個雖然有些刻薄,但內心依舊善良的母親,到底去了哪裡?
「大伯母……您說,我母親怎麼會變成今日這個樣子?」
好像自從她與定遠侯府的婚事確定下來后,母親就開始變了。
「是人都會變。」衛姝喝了口茶,緩緩說道,「即便是我,也不敢說自己與當初一樣,沒有任何變化。」
至少,她的心變硬了。
從前的她什麼閑事都喜歡管,以至於後來惹上一些不該有的麻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