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謀划
到了酒樓包間,趁著沒有旁人在跟前,林凌便問出心中疑惑。
「我不在京城的日子,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林凌對世間的事一向不怎麼關心,哪怕兩人久別重逢,她問裴沛的也只有他過的好不好、有沒有人欺負他之類的話,旁的事她從來不問。現在她問起,裴沛也猜她是發覺兩人成親的事有些怪。
「事情是出了不少,你想聽哪一些?」裴沛故意問道。
「跟我們有關的。」
裴沛便挑了她感興趣的告訴了她。
「去年我回到京城中,已經有不少人在傳我賑災落水的事,後來知道我是被你所救,也知你幫著寫了治療疫症的方子,這才讓受災嚴重的懷封縣死於疫病的人最少。不過也有人攻詰我假公濟私帶著女子去賑災,這些都不怎麼要緊。後來京中的人都知道我與你關係親密,還曾以夫妻相稱。」
林凌目光一動,問:「你故意的?」
裴沛也在想她能不能猜出來,見她直接問了,他也不瞞她。
「是。你會怪我嗎?憑白壞了你的名聲。」
「你知我不在意這些。」她說著靠到他懷裡,「我很高興。」
裴沛伸手摟著她,直到酒樓的小二上菜了,才微有些遺憾鬆開。
「要不下午我還是呆在渾天監陪你吧。」林凌一邊替他夾菜一邊說道。
「你就是來了渾天監,也只許呆在書庫里,以後也是如此。」
「我們不是成親了嗎?夫妻呆在一個屋裡不是很正常。」
「就是因為成了夫妻,才更應該避嫌。」
「我偷偷呆著,不讓別人知道。」
「我們都是正式夫妻了,怎麼還能偷偷摸摸了,不是更讓人多想。」裴沛教訓道。
「多想什麼?」
裴沛聲音一頓,正色道:「好好吃飯,莫要說這些。」
林凌卻不聽,故意問:「到底會多想什麼?」
「夜裡你就知道了。」裴沛小聲道,見她輕笑,氣得夾了一大筷肉放到她碗里。
「如今是得多吃點才行。」林凌咬著肉打趣道。
裴沛無法,只能晚上下值再去好好說她。
吃好飯,林凌從長源那裡拿了買來做香囊的針線布料準備回木葯門。
「晚上你想吃什麼,我再去買點菜。」林凌送裴沛上馬車時問道。
「都好。」
林凌笑著瞟了他一眼,等他會上馬車走遠了這才抱著東西往巷子里走,她還得去買菜呢。轉了幾條卷子,她朝四周打量了一眼,按記憶中的路到了龐英家門口。屋裡靜悄悄的,也不知龐英是去上值了還是在午休,林凌身形一轉,便推門進了龐英的房間。
「什麼味道?」
一股酒味混著汗味的氣息撲面而來,林凌嫌棄地扇了扇鼻子,看向半癱在床上打盹的龐英。
「誰?」
龐英昏沉沉的腦子一動,拔劍刺向發出聲音的方向,卻被林凌揮手擋了下來。
「是我。」
龐英一愣,總覺得自己像是在做夢。
「你……你怎麼來了?你不是跟裴沛成親了?」
「對呀。」
「那你怎麼還能私進其他男子的房間?」
「我有點事想問你。」
龐英揉了揉自己發脹的腦袋,自嘲地笑了一聲,反問道:「是想問裴監正的事吧中?為什麼要來問我?」
「你不是教派的人,也不是衛陽大長公主的人,又是朝廷的官員,我也只能來問你。」
龐英一嘆,坐直了身子。
「你問吧。」
「你知道我家阿沛去年賑災后遇到了哪些事?」
這件事便是龐英也替裴沛不值。
「我知道衛陽大長公主派人訓斥了他,又因為懷封縣疫病死亡最少,懷封縣縣令脫罪了。」
「他為何能脫罪?」林凌記得那位王縣令邪穢纏身,死幾次都夠了。
「許是衛陽大長公主不想跟王皇后一族交惡,才舍了裴監正的臉面出去。」龐英戲謔說道,見林凌一臉冷然,又想起去年他說了北地之事後的變故,不得不提一句,「我也是聽旁人故侃朝政時說的,做不得准。不過那位縣令雖脫了罪,但已經成了被王家所棄,估計以後日子不會太好過。」
林凌不應,又問:「還有呢?不是說北蠻要聯姻?」
「是有這麼回事,可是裴監正只是衛陽大長公主的義子,都不算是宗室,北蠻怎麼也不會挑他聯姻。
你是不是聽了什麼謠言?京中先前還傳過一陣裴沛要成親的事,傳聞中結親的對象或出自宗室或出自王皇后家或者蔣妃家……只是這些傳聞後來漸漸都沒了,反倒許多人都說他會與你成親。這消息怕是他自己傳出去的。」
龐英略一停頓看向林凌,「他這般算計你,你也不惱?」
「我惱什麼?我只恨自己不知該怎麼謀划,不然前年我就能跟他成親了。」
得,他是白操心了,龐英暗嘆,免不了還是想說她。
「你一個女子也矜持些,就是成親了,也別事事只想著他,也要多為自己考慮。你還是木葯門門主呢,怎能只想著嫁人。」
「又沒耽誤正事。」林凌說道,甚至覺得遇到裴沛之後她以前的短板進步神速,可見心中有情是有助於她修行的。
「還有沒有別的?」她又問。
龐英撇了撇嘴,指了指自己,「我的你要聽嗎?」
不等林凌回答,他又繼續說:「去歲軍中大比,托你給的那顆丸藥的福,一年來我武力大漲,在大比中拔得頭籌,如今已經調到了羽林軍在宮中任職。」
「恭喜。」林凌乾巴巴地說了一句,「那你是不是能打探到更多消息?也能多護著裴沛一些。」
「我哪裡能護住他。」龐英負氣說,感覺她那腦子裡想的都是裴沛,別的事根本不上心。雖知如此,他還是勸了林凌一句,「你們就這樣成親了,要小心衛陽大長公主發怒。」
「哦。」
林凌不甚上心地應了一句,便跟龐英告辭走了。龐英氣得頭疼,卻又無奈,人家現在都成親了,他是再沒有多的想頭了。他也恨自己沒生裴沛那腦子,給自己謀劃一個媳婦回來,只是得頂著上頭的威壓謀一個媳婦,也的確得有過人的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