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雷一鳴喝了一口紅酒:「就去參加一場學術交流活動啊。」
初雲舟看了他一會兒決定不再繼續問下去了,再問也得不到真正的答案。
她看向了窗外,昨天晚上一直在坐飛機,以至於落地以後,凈想著睡覺,都沒怎麼看外面。
這裡是童話王國——丹麥。
這裡還沒有下雪,據說下雪以後的丹麥會更美。
雷一鳴說的學術交流在第二天上午十點開始,他是想帶著一起進去的,可是初雲舟寧願在外面走走,也不願意去參加這個活動,實在是因為太無聊了。
她十五歲的時候跟著初雲端去過一次學術交流,裡面的人說的話大都吸引不了她的好奇心,又是在愛玩的年紀,於是撇下初雲端一個人跑出去,就遇到了同樣跟父親來參加交流會的雷一鳴。
雷一鳴見她還是和以前一樣不喜歡這種枯燥無味的交流會,也不勉強她,只是交代她不要迷路,有事打電話,就放她走了。
初雲舟漫無目的地走在大街上,路過一家咖啡廳,便走了進去。
她點了一杯熱飲,正打算邊喝邊對著窗外發獃時,一個穿著短裙皮靴的年輕女子在她對面坐下來了。
初雲舟只是看了她一眼,然後若無其事地喝了一口熱飲,淡淡地說:「你可真夠大膽的。」
年輕女子摘下與她這一身氣質並不搭的金絲邊眼鏡,同款淡定:「你也一樣啊,你就那麼確定他沒在你身上放什麼追蹤器竊聽器什麼的?」
「他讓一個人跟著我。」初雲舟說道。
那年輕女子看了看初雲舟身後的桌子,果然有個賊眉鼠眼的男人,雖然手裡拿著報紙,但是眼睛卻一直在往她們這裡瞟。
「這個人的業務水平不行啊,就連我都能發現的了。」年輕女子笑道。
「陰測測,我們時間不多,你能說正事嗎?」初雲舟把湯匙扔進咖啡杯里說道。
陰測測炸了毛:「你這是什麼語氣?我從老美跑到這裡來,放棄我安穩的死宅生活過來幫你,你就是這麼跟我說話的?」
初雲舟知道自己的語氣不好,是她太著急了。
「對不起。」初雲舟立馬道歉,「是我太著急了。」
陰測測沒再說話,其實她來這裡心裡也是憋著一肚子火。
「這是警察該乾的事,這句話,我年年都要跟你說上不知道多少次。」陰測測從包里拿出一副和剛才摘下來一模一樣的金絲邊眼鏡戴上,然後起身,整了整衣服,加大音量,用韓語對她說了聲謝謝,拎起包包就走了。
初雲舟在她走後,拿起被陰測測留下的眼鏡,輕聲說了句「謝謝」。
雷一鳴結束活動以後,就打電話給初雲舟,卻被告知她已經回去了。
被派去跟蹤她的男人向雷一鳴報告初雲舟的行蹤:「在街上走了一會兒,然後進了一家咖啡店坐著喝咖啡,好像是一直在發獃,期間只有一個年輕女人過去和初小姐聊了五分鐘左右,就走了,據我調查,那個年輕女人是韓國人,是一個攝影師,之所以上前搭訕,估計是想要邀請初小姐當模特。」
問他是怎麼調查到的?
很簡單,他出門以後就看見那女人和另一個外國女人搭訕聊天,問了一下那個外國女人才知道年輕女人是想找她當模特,連名片都有。
雷一鳴沒有說話,只是揮手讓人下去。
「小初呢?」他問道。
秘書:「初小姐回來以後就進了房間,午飯也沒吃,說是不想吃。」
雷一鳴捏了捏眉心:「讓廚房熬點清口的小粥。」
秘書得令就要下去吩咐,卻被雷一鳴叫住:「把行程提前吧,明天就飛過去。」
「是。」
雷一鳴看著窗外喃喃自語:「本來還想帶她在這裡多玩兩天的。」
而在淮城,馬良一大早就開車把盛院長帶回了市局。
現在還是早上七點,還沒到上班時間,馬良打算先帶著盛院長去食堂吃早餐,然後再打電話給張玿晗。
「張隊?你這麼早?」馬良在食堂門口撞見了拿著兩個包子一杯豆漿的張玿晗,他湊近看了看,才發現張玿晗的衣服沒換,「你不會一晚上都待在局裡吧?」
張玿晗點了點頭。
馬良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好,他指著那倆包子:「你就吃這個?許嘉昨天告訴我你晚飯也沒動兩口,再這樣下去,你身體受得了嗎?別到時候雷鴻沒抓到,初顧問沒救著,你先倒下了。」
張玿晗低垂的眉眼,輕輕地說:「你說的我都知道,可是我……就是吃不進去呀。」
馬良看著他這樣子就心酸難過,連帶著對靠邊站著的盛院長也沒幾分好眼色了。
「我陪你一起吃啊,兩個人吃就會有食慾一點了。」馬良把張玿晗又拽回了食堂,幫他點了一碗牛肉麵,「啥也不多說,吃飽了才有力氣幹活,才有力氣審人,張隊,你要加油啊!」
他要加油!初雲舟還等著他去救呢!
張玿晗想到此,吃了一大口麵條進去。
麵條入口,他才覺自己是真的很餓了。
馬良帶回一沓資料,不僅是二十年前的,還有往前幾年的領養資料,還有走失死亡名單。
符合要求的一共有五十個。
盛院長眼睛有些腫,應該是昨天晚上哭過了。
「陸隊找過你嗎?」張玿晗反看著手裡拿著的資料,忽然問道,「就是一年多以前,淮城市局刑偵隊的陸遠隊長。」
盛院長搖了搖頭,眼眶又紅了,生怕他不相信,忙說道:「張隊長,我真的沒有騙你,事到如今,那麼都已經知道了,我也沒有隱瞞的必要了,是我對不起那些孩子們……」
說著說著,盛院長永手捂著臉,又哭了起來。
馬良一臉無奈地把抽紙丟給她:「盛院長,你快別哭了,昨天還沒哭夠啊?」
盛院長一聽,眼淚瞬間就收住了。
要是韓潛在的話,一定會對她抱拳說:「收放自如,在下佩服。」
「你既然知道對不起他們,那這二十年裡,你就可以當做什麼都沒發生一樣過下來?」張玿晗說道。
盛院長:「不是的,這二十年來,我沒有一天不是活在愧疚和悔恨中的,它們折磨了我整整二十年啊,我不知道有多少次想要去投案自首,想要去告發他們,可是,可是我一看見院子里的那些孩子們,我,我不能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