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要知道她的一切

「你說什麼？」

猛的轉過頭，惡狠狠的盯著夏雪雙眼，姬康一字一句問道：「知道你說的話，意味著什麼嗎？」

「當然知道！」

燕王姬昊，姬康一母同胞的親弟弟，說是最信任的人也不為過。

當著皇帝的面兒說這種話，明顯有搬弄是非之嫌。

「證據呢？」

「沒有。」

聽到姬康的話，夏雪不禁搖頭苦笑。

她是真沒證據……事實上，她還是樓千雪的時候，也只是在御花園裡聽到過刺客的聲音。

那日的聲音，和之前那位燕王府的管家，可不止是像，簡直是一模一樣。

「燕王府的管家胡全，他是燕王妃的親哥哥。如果他是你所說的刺客，燕王妃肯定知道。她若是知道……這就意味著，燕王是幕後主使。離間朕和燕王的兄弟情誼，你可知罪？」

當皇帝的，可真是喜怒無常！

前腳救他一命，後腳翻臉比翻書還快。

夏雪忽然有點後悔，發現那個胡全可能就是殺手后，自己沒能沉住氣。

可這件事，她又不能不說。

好死不死的鑽進了賊窩裡，萬一這個皇帝莫名其妙的來個暴斃，自己鐵定也要跟著陪葬。

已經死過一次，夏雪不怕死，但她也不想再稀里糊塗的死一把。

「算了，反正該說的我都說了，信不信是你的事。如果以後你『駕崩』了，到時候可別後悔我沒提醒你。」

「放肆！」

逃命的時候沒什麼儀態可講，如今算暫時安全了，姬康兩眼一瞪，一聲放肆，儘是帝王威嚴。

然而，他的龍威再足，煞氣再重，夏雪都沒受到半點影響，就好像一顆竹子，仍你風吹雨打，最多只是晃晃身上的竹葉。

「皇上不信，我也無話可說。」

「朕也並非不通情理之輩，此番遇刺，雖然聊勝於無，但你也算有微末寸功。然則你來歷不明，只憑三言兩語，就要朕懷疑自己的骨肉兄弟……哼，若非念在你有那麼點功勞的份上，朕現在已經讓你將你當場拿下。」

說話間，看著氣質冷清的夏雪，姬康眉頭微皺：「說起來，朕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

「夏雪。」

「冬雷震震夏雨雪？」

笑了笑，姬康又問：「你是什麼人？」

「我……」

猶豫一下，想到自己現在這身份，對於皇帝來說，要查清楚也並非難事，夏雪終究還是說了：「家父……夏元吉，翰林院典薄。」

「從八品，原來你也是個臣女……」

「皇兄！」

正說著話，忽然聽到院外傳來一聲呼喚，不論是姬康還是夏雪，兩人臉色俱是一變。

夏雪是不知道這疑似行刺主謀的燕王會怎麼做，可她還沒想好，姬康的反應就令她大吃一驚。

嘴被捂住，人被抱起，忽悠一下就到了床榻之上。

隨手落下床前羅幃，姬康迅速撕扯起了夏雪身上的衣服。

本能般狠狠一口咬在這混蛋捂自己嘴的那隻手，發現壓在自己身上這個傢伙，明明疼的呲牙咧嘴，但愣是咬牙忍住，還用力搖晃起了床榻，夏雪這才猛的意識到一件事。

狗皇帝！

嘴裡說的好聽，什麼兄弟情誼……真像你說的那麼相信兄弟，至於一聽到他要過來，就像只受驚的兔子似的嗎？

我呸！

夏雪並不笨，不過是腦子一轉，她立刻就明白了，趴在自己身上這個狗皇帝是在故意做戲給燕王看，讓對方覺得並未對他起疑，也免得對方狗急跳牆。

明明已經懷疑自己的兄弟了，硬是還裝著挺像那麼回事兒……真不是個東西！

兩個人現在是拴在一根繩上的螞蚱，儘管心中滿是羞憤、不適，但夏雪還是主動配合著，發出了嗯啊之類的聲響。

「皇兄你在裡面嗎？我進來啦！」

「出去！」

房門吱呀一聲，但才剛一推開，一隻枕頭就撞開羅幃，被姬康甩手砸了出去。

羅幃掀開的一瞬間，衣衫不整的夏雪，看清了那位燕王的長相。

總體來說，和姬康有五六分相似，乍一看，氣質顯得溫文爾雅，至少比姬康這個陰沉不定，讓人猜不透喜怒哀樂的皇上，看起來要陽光了太多。

「抱歉啊皇兄，臣弟不知道你在……咳咳，臣弟先行告退……」

吱呀一聲，房門又一次關合。

門關上了，但床上的姬康，動作卻沒有停下。

只不過，動作沒停，人卻一直在關注著門口處的動靜。

強忍著被對方兩隻手在身上四下遊走的強烈不適感，夏雪咬著牙，從牙縫裡擠出一句：「皇上，你可真虛偽！」

「嗯？」

目光重新回到身下的女人身上，哪怕坐擁三宮六院無數佳麗，姬康不禁也是眼前一亮。

臉上塵灰被抹去大半，上衣被扯爛，露出大片白皙光滑的肌膚，尤其是看著夏雪把胸口纏住勒平的白布，他的心裡竟是忽然油然生出了一種衝動。

他，想要這個女人！

敏銳的感覺到，身上這個男人的呼吸漸漸變得粗重，哪怕是死過一次，如今已自認是古井無波的心境，夏雪的心，依然是沒來由的一陣慌亂。

「你……我警告你，你別亂來！」

「哈哈，區區從八品翰林院典薄的女兒，膽子倒是不小，竟然敢警告朕？」

手指抬起夏雪的下巴，姬康色眯眯的笑了：「像你這種身份，本來是沒資格服侍朕的。不過，念你也算護駕有功，朕今天就給你個恩典。」

「恩你個大頭鬼！」

古井無波的心境徹底碎了，夏雪出奇的憤怒，猛的抬腳一踹，直接把皇帝從自己身上給踹到了地上。

從小到大，還是第一次被女人踹，落了個灰頭土臉的姬康從地上站起來，嗆啷一聲，又把隨身帶著的短劍給拔了出來。

「敢對朕動手，你不怕死嗎？」

「明明是你先打了我一拳，現在我踹你一腳，大家扯平了！」

「放屁！」

被氣的爆了粗口，儀態全無，姬康一陣惱怒：「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朕是當今天子，口含天憲。現在朕要寵幸你，這是你的造化，你竟然不知好歹，還敢踹朕……就憑你這一腳，朕能砍了你全家的腦袋！」

「照你這意思說，你要強暴民女，我還得謝謝你啊？」

彪悍勁兒上來，夏雪也從懷裡抓出一隻紙包，眼神兒不善的等著姬康，隨時可能要把它給扔出去。

石灰粉是個好東西，能幹掉一個高手，用好了，未必不能幹掉一個皇上。

「你要幹什麼？」

「你都要砍我全家腦袋了，你說我要幹什麼？」

「朕是天子，你可別亂來！」

「呵呵！」

……

……

幾乎也就在姬康、夏雪兩人在房間里大眼瞪小眼的同時，燕王姬昊，卻是已經回到了書房。

此時此刻的他，哪裡還有半點溫文爾雅，使人如沐春春風的氣質？

書房裡，他站著，管家胡全跪著。

「你是怎麼辦事的？」

「主子，本來是萬無一失的，可也不知道那女子是從哪兒冒出來的，硬是讓她把人給救了……主子，現在人就在咱們府里，要不要……」

掃了胡全一眼，姬昊臉上儘是厭棄：「要什麼？當朝天子死在我家，你讓我怎麼向滿朝文武解釋，我還怎麼坐上那張椅子？」

「是是是，是屬下疏忽，主子恕罪！」

「哼！」

深吸一口長氣，姬昊皺眉道：「那些做事的人，一個都不能留，記住了嗎？」

「屬下明白！」

重重把頭一點，抬眼看向姬昊，胡全不由問了句：「主子，那位……現在該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當然是等他自己走。」

兩眼微眯，姬昊嘆了口氣：「只要他還沒對我起疑，機會總會等到的。你給我去好好查查，跟在姬康身邊那個女人是怎麼回事，我要知道她的一切！」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