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平行線

姚彥將湯勺送到姜瀚嘴邊。

姜瀚轉頭看向周芳華，「媽，我想要你喂！」

「這……」周芳華尷尬地看著姚彥，「兒子誰喂不是一樣呢！」

「我不認識她，萬一她要害我怎麼辦？」

「她怎麼會害你呢？」周芳華哭笑不得，「她是你的未婚妻，你未來的老婆。」

「我不喜歡她，我不要她做我老婆。」

「你這孩子，」周芳華見姚彥淚光閃閃忙勸到，「姚彥，你別生氣，他的腦子還沒轉過來，等他清醒過來，你想怎麼收拾他都可以。」

姚彥強忍著淚水點點頭，將手中的碗遞給她，「我去把衣服洗一洗，」轉身拿起盆向洗衣房走去。

姜瀚斜眼看著她失落的背影。

「你這孩子，」周芳華氣惱地拍打著他的腿，「別人都是娶了媳婦忘了娘，你倒好，媳婦還沒過門就忘了。」

姜瀚轉臉咧嘴一笑，「那不是還是娘嘛！」

姚彥抱著面盆靠在牆上癱軟地倒了下去，忍不住掩面痛哭起來，他始終沒有想起她，沒有想起他們甜蜜的過往，老媽不停地勸解，既然那小子想不起來，這樁婚事就這麼算了，這一次他運氣好能撿回一條命，下次還指不定發生什麼事呢！

「姚彥，」陸帝上前一把扶起她將她拉進懷裡，「想哭就大聲哭出來吧！」這段時間她忍的夠辛苦了。

「陸帝，我的心好痛，好痛……」淚水順著她的臉頰滾落到他的肩膀上，「他忘記我了，忘記了我們的所有。」

「我知道，」聽著她聲嘶力竭的哭聲，陸帝紅了眼圈，「現在醫學這麼發達，一定能治癒好，醫生治不好，我就打到他想起你為止。」

「他要是一直記不起來怎麼辦？」這段感情就這麼無疾而終嗎？

「不會的，」陸帝輕輕拍打她的後背，「他那麼愛你，又怎麼會忘記你呢！就算他真的忘記了以前，你們也可以重新開始不是嗎？」

姚彥愕然地抬頭看著他，幡然醒悟，摸了把眼淚破涕為笑，「你說的對，我不能放棄這段感情，不論他變成什麼樣，他都是我的姜瀚。」

兩人走進病房，周芳華正喂姜瀚喝湯，「慢點，小心燙著。」

「媽，你熬的湯還是那麼好喝。」

「這不是我熬的，是姚彥特意為你做的。」

姜瀚楞了一下沖她點點頭，「謝謝你。」

姚彥莞爾一笑，「如果你喜歡，以後每天我都幫你熬不同的湯。」

「不用麻煩你了，」胡亂地抹了把嘴，「媽，躺的太久了，我想出去轉轉。」

「這……」周芳華詢問地看著姚彥。

「我去準備輪椅，」轉身沖了出去。

「你小子是不是故意的？」陸帝強忍著揍他的衝動。

「什麼故意的，」姜瀚一臉無辜的看著他。

「你真的不記得她了？」

姜瀚翻了個白眼，「說過多少次，我不認識她。」

陸帝拿手指點點他，「有你後悔的時候。」

「現在已經入秋了。」姚彥將臂彎的大衣裹在他身上，「你還記得馬鬃山，我們第一次相遇的情形嗎？」

姜瀚手指一緊搖搖頭。

「去年的秋天我們在河道溝十字路口相遇，那一天你完全就是一個兵痞，而我就是一隻憤怒的小鳥，」想起那天見面的情形，姚彥的臉上漾起一絲笑意，「知道嗎？那一天我在那裡足足等了快四個小時，當時真的很想轉身離開，可是心又不甘，很想看看是哪個欠收拾的人遲到這麼久。」

姜瀚的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姚彥的眼底閃過一絲悲涼，如果當日她真的負氣離開，現在心會不會不那麼痛，蹲下身握住他的雙手，「姜瀚，這輩子我都不後悔認識你。」

姜瀚驚恐地抽回手，「別這樣。」

「你忘記了以前不重要，我們還可以重新開始對不對。」哽咽地看著他忽閃不定的眼神。

「或許我們真的不合適。」推動著輪椅後退一步，向旁邊走去。

「姜瀚……」姚彥怔怔地站在原地，捂著疼痛的胸口，「我們之間你不能說放棄就放棄，我不允許你當感情的懦夫。」

姜瀚楞了一下，轉動輪椅的手沒有停。

「姜瀚……」姚彥快步追了過去，高跟鞋一歪，整個人匍匐在地。

聽到呻吟聲，姜瀚猛地轉過身，卻沒有上前。

姚彥趴在地上淚眼婆娑地看著他，希望他能有進一步動作。

姜瀚怔怔地看著趴在地上的人，雙手緊緊握成拳頭，嘴巴動了動沒有言語。

「姜瀚……」姚彥近乎祈求地看著他，他真的就這麼忍心看著她躺在地上嗎？

「地上很涼，快起來吧！」冷冷地留下一句話轉身離開。

「姜瀚……」姚彥近乎崩潰地大哭起來。

「姚彥，」站在不遠處觀望的陸帝飛奔上前扶起她，「你的手流血了。」

「陸帝……」

「沒事，還有我，」輕輕將她摟進懷裡，冷然地看著轉身離去的人。

「他真的忘記我了，他不要我了……不要我了。」不管她承不承認這都是改變不了的事實，他們之間已經成為了兩條平行線，她努力追尋他，卻始終沒有交集。

「我們一起想辦法，我先帶你去包紮傷口。」

「姜瀚一個人在這裡不安全。」

陸帝招手示意旁邊的小護士，「麻煩把這位先生送進病房。」

姚彥還想說些什麼，陸帝不由分說拉著她向門診室走去，她這個樣子真的讓他好心痛，痛到無法言喻。

「不用了，」姜瀚擺手謝絕小護士的好意，「我想一個人靜一靜，」獨自推著輪椅走到花壇邊，忍不住掩面哭起來，「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