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花花公子
華燈初上,人聲鼎沸,楊力帆行走在陌生的城市,在擁擠的人群中感覺自己一點一點被淹沒。
站在十字路口等紅燈,好不容易等到綠燈亮了,剛準備邁出腳步,身子一顫,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對面手拉手走過來的一男一女。
兩個人穿著情侶裝,男人面目清秀,低頭沖旁邊的女人說著什麼,惹的她笑的花枝亂顫。
女人抬頭也看見了對面的人,面色一變,挽著男人的胳膊沖他微笑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楊力帆楞在原地忽然想起了什麼,抬起手準備打招呼,男人摟住女人的腰親昵地從他旁邊走過。
「明天你想吃什麼,我提前準備。」
「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歡,」女子扭頭看了眼楊力帆。
「麗琴,」楊力帆嚅囁著動動嘴發不出一點聲音,是她,真的是她,竟然在異國街頭遇見了她,扭頭看過去,婁麗琴小鳥依人地靠在他肩頭,臉上浮現出迷人的笑意。
楊力帆站在原地看著兩人越走越遠直到消失不見,身邊的人來來往往沒有一個人為他駐足停留,原本內心還抱著一點點幻想都化作泡沫消失不見,有一種感覺總在失眠時,才承認是「相思」;有一種緣分總在夢醒后,才相信是「永恆」;有一種目光總在分手時,才看見是「眷戀」;有一種心情總在離別後,才明白是「失落」,你不珍惜的人自然會有人替你珍惜。
「首長好,」衛兵遠遠看見開過來的車,忙敬禮迎了上去。
「沒事你去忙吧!我就是過來看看,」戴上墨鏡走下車,「那個醫務室還在嗎?」
「回首長的話,裡面原封不動和原來保持的一樣。」
姜瀚點點頭,「去忙吧!我隨便看看。」一步一步向醫務室走去,馬鬃山承載了兩人所有的回憶,快樂的不快樂的,只有在這裡他才能感覺到她的氣息,感覺她並沒有遠離。
推門走進去,房間依舊,只是少了她的存在,指尖在櫥櫃的醫用器皿前一一劃過,腦海中想起她為自己包紮傷口的畫面,嘴角忍不住揚起一抹笑意,她說的對,我這樣的好姑娘打著燈籠都不好找,你若是不好好珍惜有你後悔的時候。
嘴角一股熱液滾落下來,抬手摸去,臉頰上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布滿了淚水,「姚彥……」抱著她雪白的工作服,蜷縮在牆角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狼煙起,江山北望,龍旗卷,馬長嘶,劍氣如霜,心似黃河水茫茫,二十年縱橫間,誰能相抗,恨欲狂,長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鄉,何惜百死報家國,忍嘆惜,更無語,血淚滿眶,馬蹄南去,人北望,人北望,草青黃,塵飛揚……
外面傳來熟悉的旋律,姜瀚細細一聽感覺聲音有些耳熟,掙扎著站起身推門走出去,遠遠看見六個人一字排開,唱著歌大踏步向這邊走來。
「趙三里,曾志強,邱小虎,喻少群,周繼偉,陸帝,你……」姜瀚錯愕地看著一身軍裝的幾個人。
「敬禮」
「班長好!」
「陸帝,」姜瀚上前一把拉住他,「你怎麼會在這裡,現在你不是應該在舉行婚禮嗎?」
「我若是不來,怎麼會知道某人躲在這裡哭鼻子呢!」陸帝推開他的手,整整沒有勳章的軍裝,「怎麼樣,哭夠了吧!」
「我才沒有哭,」轉過頭摸了把眼睛,「姚彥在哪裡?」
「你不是不認識她嗎?怎麼又關心起人家了,」陸帝朝他胸口就是一拳,「她現在是我的妻子,請你以後注意分寸。」
「她現在在哪裡?」
「在她該在的地方。」
「你什麼意思?」
「消消氣,消消氣,」趙三里見兩人臉色不對忙擋在中間,「有話好好說,何必為了個女人傷了兄弟之間的感情。」
「你閉嘴!」兩人一口同聲一致對外。
趙三里抽了自己一個大嘴巴子,「我嘴賤還不行嗎?」
「她在哪裡?」
「和你有關係嗎?」
「我問你她在哪裡?」姜瀚一把揪住他的衣領面色鐵青,眼睛里都能噴出火星。
「回家了。」
「回家?」姜瀚有些不相信,「今天不是你們結婚的日子嗎?她怎麼會回家?」
「姜瀚,」陸帝抬手一拳重重地打在他臉頰上,「你玩剩的女人,你覺得我還會要嗎?」
「你說什麼?」
「我說錯了嗎?」陸帝對上他憤怒的目光,「我是喜歡她沒錯,但我不想這樣得到她。」
「你們已經訂好了婚期不是嗎?」
「那又如何,你和她不也訂好了婚期嗎?結果呢?你是怎麼做的?」
「我……」姜瀚驚恐地後退一步。
幾個人面面相覷密切關注著兩人,唯恐一言不合動起手來。
「怎麼,說不出話來了,」陸帝冷笑著嘆了口氣,「自己都不珍惜的女人,還奢望別人去珍惜,姜瀚,你還真是夠天真。」
「我沒有不珍惜她,」姜瀚忍不住咆哮起來,「我愛她,我要娶她,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我姜瀚都要娶她為妻。」
「那你是怎麼做的,是怎麼對待她的?」陸帝步步緊逼,絲毫不給他喘息的機會,「姜瀚,你就是個花花公子,沒有得到她的時候,無事獻殷勤,得到她后你又玩失憶,企圖推辭婚約。」
「我沒有,我沒有……」姜瀚抱著頭蹲在地上呻吟起來。
「你沒有,但是你這麼做了,」陸帝指指幾個人,「當著兄弟幾個面,敢不敢說出自己內心真實的想法,姜瀚,你就是個花花公子,玩弄別人感情的花花公子。」
「我沒有,」姜瀚紅著眼看著他,「我沒有玩弄感情,我喜歡她,從見她的第一眼開始就喜歡她,我不敢對她表白,是不敢許諾她一個美好的明天。」
「那你為什麼還要招惹她?」
「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我以為自己很強大,強大到能夠為她撐起一片天,經歷過這次事我才明白過來,原來生命這麼脆弱,我不知道明天幸運和噩運哪個先降臨,我可以賭,我不能讓她陪我一起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