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小樣兒我還治不了你
單雲溪被梁嬤嬤推出了門,發現司馬靖還真的就站在門口,像是在等她。
她只好跟上去,兩人一起進了江別情的屋子。
「王爺,王妃安好。」大夫跟他們行禮。
「如何了?」司馬靖皺著眉頭問。
「江小姐本來身體就虛弱,加上被王妃責罵一頓動了肝火,急火攻心才暈倒的。小人開了一張方子,先煎一副服下,之後萬萬不要再讓江小姐動怒了!」大夫跪在地上,偷偷瞄了一眼單雲溪。
單雲溪一臉無語,這居然也行……她還真是沒見過這種古代女人之間爭寵的方式,說實話還挺有點兒——新鮮。
「是王爺來了么……」床上響起一個有氣無力的柔弱聲音。
江別情伸出了一隻無力的手,司馬靖冷冷地看著那隻手,一動不動,旁邊的竹韻立馬扶住了那隻手。
「小姐,正是王爺!」
看得單雲溪不由在心裡暗暗讚歎,這接腔的丫鬟看來也是個老戲骨啊。
「王爺……」江別情被竹韻扶著坐起來:「你別怪姐姐,她向來是這樣的,是別情自己的身子不爭氣,沒想到這樣就病倒了……」
單雲溪看著江別情這裝模作樣的小樣兒,嗤笑一聲坐到了椅子上,自己給自己倒了杯降火茶。
她一口喝完那杯茶,放下來的時候,瞅見了桌上的藥方。
「那個誰,大夫啊……這就是你說的急火攻心的藥方?」單雲溪一手捏著那藥方,抬起來抖了抖。
大夫跪在地上,悄悄看向江別情。江別情避著司馬靖狠狠瞪了大夫一眼,大夫就渾身一顫。
「回王妃的話,這確實是江小姐的藥方。」
江別情虛弱道:「姐姐不必親自給我抓藥的,把藥方給竹韻,讓她去抓就是了。姐姐目不識丁,這藥方,想來更是為難。」
她嘴邊露出一絲嘲諷的笑意,早就聽說單府的二小姐在柴房長了十多年,從小沒看過什麼書,能看得懂藥方可就怪了。
還裝模作樣的看什麼藥方,可不就是貽笑大方么!
單雲溪笑得直搖頭,所以說這江別情還是太嫩了,別說她能看懂這張藥方,她就連江別情得了什麼病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這根本就是妥妥的腦殘啊!
「江大小姐……」單雲溪輕咳了一聲,拿起那張單子緩緩開口道:「人蔘效用大補元氣,復脈固脫,補脾益肺,生津,安神,屬大補之物。江大小姐你急火攻心切忌強補,敢問這位大夫一句,開這味葯是想讓我們虛不受補的將大小姐血氣逆流而死么?」
單雲溪朝那大夫眨了眨她那雙人畜無害的眼睛,大夫和江別情都愣住了。
司馬靖聞言,冷然一瞥向地上跪著的大夫。
整個屋子裡都沒人敢吭聲,只剩下大夫將頭抵在地上抖抖索索的。
「小人、小人不敢啊……這都是……」大夫下意識地抬頭看了眼江別情。
「王爺!」江別情立馬壓住了他的話,在床上拉著司馬靖的衣袖,眼中含淚,「靖哥哥,王妃娘娘片面之詞不可全信啊,您想她不過是個深閨女子,怎麼會知道這些藥材之事!一定是王妃她瞎說的!」
「江大小姐,這話你就說的不對了。我呢在單家一直不受寵,自小這些大病小病什麼的都得自己抓藥,這久病自然就成了良醫。老實說跟這位大夫比起來,我那可是靠譜太多了!」
單雲溪看似是隨口瞎侃,實際上一番話說得滴水不漏,既道明了她學醫的緣由,又證明了她對藥方的所言非虛。
司馬靖斜眼看了單雲溪一眼,他漆黑的眸子看得單雲溪心裡砰砰直跳,似乎是在思考她這番話的真實性,但不等單雲溪想明白他眼中的思考結果,司馬靖已經移開了眼睛。
他臉色低沉地看向跪在地上的大夫,聲音冷若寒霜:「把這庸醫的手腳打折了,丟到府外面去!」
他的話說完,立馬就上來兩個侍衛,將大夫強行押了下去。
聽著大夫的哭嚎,單雲溪不禁吞了吞口水,坐姿也變得正經了許多,這點小事兒,就要斷人的手腳,這人也太殘暴了,看來她還得重新估思量司馬靖這個人才行。
「王爺!」
江別情眼看著大夫被押了下去,她直接眼睛一翻,倒在了床上。
她的丫鬟竹韻立馬就領會了自家小姐的意思,急忙撲上去,「小姐!小姐您醒醒啊!這可如何是好……王爺,求您給小姐再找個大夫來看看吧!」竹韻跪在地上一個勁地給司馬靖磕頭,連單雲溪都不禁覺得這丫鬟當真是忠心可鑒。
司馬靖皺了皺眉:「再換個大夫來。」
「別啊,換一個大夫還要花錢,這點小病我就能治!」單雲溪的嘴角微微翹了起來,通常她有些什麼心思的時候,總是會露出這樣的笑容。
只見她走過來大手一伸,就搭在了江別情的手腕上。
江別情的手腕明顯顫了顫,她也沒想到單雲溪居然會過來給她診脈。可她現在都暈過去了,騎虎難下,總不能現在把手抽回來吧。
單雲溪診著脈,先是輕皺了皺眉頭,半晌后突然露出恍然的神情,接著卻再次皺緊了眉頭,沒過一會兒又長長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王妃可看出什麼問題?」竹韻疑惑地問了一句。
單雲溪張嘴想說,卻又欲言又止,邊嘆氣邊搖頭,看了看竹韻,正準備要說些什麼,可話都到了嘴邊,又被她生生咽了下去。
竹韻急得不行,這到底是個什麼情況?難道自家小姐真的有什麼重病?
「王妃,奴婢求您了,您就趕緊說吧,到底我家小姐情況如何?」
「你家小姐這個情況啊……」單雲溪長長嘆了口氣,一副讓人準備後事的表情,「病體難治,現在又虛不受補,怕是已經無葯可治了……就這個虛弱的樣子,怕是不可能嫁進王府了。」
「你胡說!」江別情怒極,將手腕一把抽回來,「我才不信你這人的滿口胡言,我要真正的大夫來給我診病!」
單雲溪眼角帶笑,指著江別情朝司馬靖道:「你看,我治好了。」
「你!」
「江大小姐啊,你裝病也裝的像一點嘛,下次裝病記得找我幫你開方子,千萬別再找這種庸醫了啊,我呢收費雖然貴點,但勝在靠譜啊。」說著單雲溪跟江別情豎了個大拇指,露出一排白牙。
她伶牙俐齒,江別情說不過就拉著司馬靖的衣袖嬌聲道:「靖哥哥,你看她……」
司馬靖輕輕一甩,便將衣袖從江別情的手抽了出來,他冷冷看了眼江別情,又用同樣的眼神看了眼單雲溪,轉身走了出去。
單雲溪聳了聳肩膀,她可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
她看了床上愣愣的江別情一眼,裝模作樣地捏著嗓子道:「靖哥哥,你看她……」隨後自己起一身的雞皮疙瘩,趕緊搖著頭走了。
「單雲溪!我跟你沒完!」江別情猛然一錘床板,咬著牙憤憤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