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入門旋裂

啪……又是一腳，「這點都忍不了，還吹自己要將旋裂腿法推陳出新。」

我忍，我忍，我再忍，我豁出去了，他母親的我拼了，趙笙不停的咬著牙給自己打氣。真的太難熬了，眼淚嘩嘩的流了下來，前胸的衣服都濕透了。又過了約半個時辰，趙笙只覺得全身沒有一處不痛，眼睛幾乎什麼都看不到了，雙腿更是麻的顫抖了起來，太難憋了。難道本門祖師是老鱉精轉世，要不怎麼能創出可以將人活活憋死的練功方法。

看著趙笙扭曲的面孔，顫抖的身軀，李通老人也感慨萬分。當年自己也是二十不到的新兵，一個活蹦亂跳，精力過剩的少年。恩人傳自己練目秘法的時候，自己也是如同在地獄中煎熬。這種練法除了練習目力，更是磨練心境。想打好武功的根基，心境也是關鍵。與人生死搏鬥時，實力並不是唯一的決定因素，冷靜的心理往往是最終取勝的關鍵。

終於，前方那隻長長的香燒完了。趙笙早已看不見任何東西了，腿也沒有任何感覺了。還是老人把他直接拎起來，拎到後院扔在地上，趙笙才慢慢的回復知覺。

「把這瓶藥水滴在眼睛里。」老人遞過來一個小眼藥瓶。

滴過藥水后，眼睛里一片清涼，舒服了很多，看東西也慢慢變得清晰起來。努力的動了動嘴唇，趙笙盡量想給老人一個笑意，可臉部肌肉早已僵硬，笑的比哭還難看。「今天的練功結束了吧，大爺您也累了，我們回屋休息去吧。」

「休息？早呢，才初更，練功剛開始。」老人的聲音如同魔鬼，趙笙只覺全身發涼。

老人站在趙笙的前方，兩腿分開站立，距離略比肩寬，兩隻腳尖內扣，膝蓋逐步屈曲半蹲內收，直到大腿與地面水平。

「照著我的姿勢，站一刻鐘。」

一刻鐘？這麼短？還是這個容易。趙笙揉了揉自己酸麻的雙腿，按照老人的示範，照做了起來。一分鐘不到，趙笙就知道自己想錯了，一分鐘之後雙腿就象麻花一樣扭了起來，全身也不停的顫動。

啪……屁股又挨了一下，老人腿法精準，踢的都是同一位置，疼的趙笙眼淚直飛。

地獄般的一刻鐘之後，趙笙直接趴在了青石板地上，連手指都不想動一下，雙腿早已沒有知覺了。

啪……還是同樣的位置，趙笙象一隻火燒了屁股的猴子，被踢的反彈了起來，正好雙腿站立。

「我靠……」剛想來句粗的，看見老人黑夜裡如同火炬一般的眼神，硬是把後面的話縮了回去。

如此無星無月的黑夜，人的眼睛怎麼能和燈泡一樣，真的是練出來的？似乎看出了趙笙心裡的想法，老人的眼神突然變的淡了，漸漸的消失了。

「你已經趴著休息一分鐘了，體力也恢復了，再按這個姿勢站一刻鐘。」

趙笙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第一個反應就是想殺人，第二個反應就是想殺很多人，第三個反應就是想殺很多很多人。

整整一夜，密室練目后不停的重複站樁，直站到凌晨天色放亮。趙笙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熬過來的，也不知道是怎麼離開老人家的。在孤兒院足足睡到中午，餓的頭暈眼花才爬起來吃飯。

「小笙，你的眼睛怎麼腫了，臉怎麼也歪了？」一起吃飯的一位少年奇怪的問道。這位少年的名字叫周強，也是孤兒。和趙笙一起在孤兒院長大，關係很好，讀書也在一所學校。

「我……我昨天晚上辣椒吃多了，上火了。」找了個借口總算把眼睛紅腫的事情糊弄了過去。

每天午飯後趙笙都會去老人那。先是聽老人說一些武林軼事，門派秘辛，這是練功中最快樂的時光。晚上一起做飯吃飯，飯後休息一會就開始練目，站樁。從每次站一刻鐘慢慢增加，一個月之後，趙笙每次站樁可以堅持半個時辰了，平日走路也輕快很多。

現在趙笙凌晨回來只睡一個半時辰，也就是三個小時，一天都不困，精神很足。隔幾天就會去小山上轉轉，找幾棵大樹踢幾下。除了練目力和站樁，老人並沒有教趙笙任何招式，只能自己按電影上學來的招式發泄一下過盛的精力。

一天上午，趙笙又一次來到小山上。踢過大樹后四處張望了一會，突然發現與前幾天不一樣了。自己居然能看到山下小樓外晾曬的衣服褲子，用力凝聚目力連衣服褲子的商標都看的很清楚。吃驚之下趕忙跑去了老人的住處，老人自從開始教趙笙功夫后已經不出去做木工了，正在前院聽收音機乘涼。聽趙笙興奮的說著自己眼睛如何神奇，一向嚴肅的臉上難得露出了一絲笑容，長長的吁出一口氣。

「恩，一個月目力小成，資質關終於也過了。你這孩子身材矮些，筋骨差些，好在內神還不錯，晚上目力鍛煉的時候可以把熏香往後挪一丈了。」

「李爺爺，為什麼我們練功都是夜裡練，早上或者下午不練？」老人迫於門規，不能收徒，讓趙笙喊他李爺爺。

「本門規矩，練功不但要在晚上練，還必須在四面有牆的院子里。保密只是其一，更重要是養眼神。天長日久的堅持，可以做到目中有神光，視夜如晝，眼明才能手快。」

「李爺爺什麼時候可以教我招式？那天踢大樹的一腳我非常喜歡。」

老人沒有回答，閉上眼睛繼續聽戲了。晚飯後，老人明顯和往常不一樣，臉色很嚴峻。看了眼趙笙，點點頭說了句：跟我來，徑直穿過中堂，又繞過一段長廊，帶著趙笙來到一間用大銅鎖鎖著的屋子。從懷裡掏出一把古老的銅鑰匙，開鎖進屋，跨入的一刻，趙笙愣住了。

屋子裡空間不大，但氣氛很莊重，正中牆壁上掛著一副巨大的畫像。畫像上是一位身穿道服，面目清雋的威嚴老者，兩邊排列兩幅稍小的畫像。畫像前有一張巨大的供桌，供著一尊青銅香爐。爐內插著五支兒臂粗的高香，香爐旁擺著一卷紅黑色的古竹簡。

李通神情莊重的面對著五幅畫像，深深的鞠了一躬。拿出火柴，點燃了五支香，退後幾步來到趙笙身旁。

「今天我代祖師開堂收徒，跟著我做。」

地上有兩張蒲團，老人跪在了左邊，趙笙趕忙跟著跪在了右邊蒲團上。

「不肖弟子李通，未能達成祖師遺願，沒有資格載入門譜，今天代祖師開堂收徒。」說罷，眼含熱淚雙手伏地，三拜九叩首。趙笙忙跟著叩首，慌亂中多叩了幾次，好在老人心情正激動也沒有注意。

叩拜之後，老人擦去淚水，站起身來將桌上的竹簡拿了過來，遞給趙笙。「中間畫像上的道人就是旋裂門蒲玄祖師。兩邊畫像是本門歷史上突破前人境界，載入門譜的四位前輩宗師。經過一個月的測試，你雖然體質差些，但性格，意志和資質均符合本門要求。今天我正式帶祖師收徒，這卷竹簡就是本門門譜，除了五位祖師的名字還記載有本門的門規和歷史。

你仔細看一下，一定要牢牢記住，門規絕不可違。如你學成之後為非作歹，欺凌弱小，敗壞本門聲譽。我將追回你的武功，以祖師名義重開香堂，將你逐出門牆。」說罷，雙眼射出兩道精光，彷彿兩把利劍寒光逼人。嚇的剛爬起來的趙笙連忙再次跪倒。

「李爺爺，你放心，趙笙一定謹遵門規，不欺凌弱小，為非作歹。」

「恩，門譜等你出師時自會正式傳給你，要好好保存。如有一日你真的突破腿功第五層境界時，可自行將名字刻上去。那時你將有資格開堂立派廣收弟子，讓旋裂門威名時隔三百年之後重現江湖。否則只能代祖師收徒，延續本門傳承。」

「李爺爺，五層境界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