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小老弟們,咱先商量一下表演順序吧,誰想第一個出場?」
同場27位嘉賓中,出道時間最長的男團隊長吳樺負責主持大局。
「第一個出場壓力好大,我不行!」
「哈哈哈快上啊,男人怎麼能說自己不行?」
『不行』同學慫成一坨,「我慫,我真的不行!開場太要求心理素質了。」
「而且節目組不讓綵排,誰知道現場會鬧出啥幺蛾子。我本來心理素質就不咋滴,萬一演砸了呢?」
坐在邊邊的陽黎向前傾身,聽他們互相推脫,便主動舉起小手,「我可以第一個上。」
吳樺扭頭,「黎黎,你確定可以嗎?」
「嗯,沒問題。」陽黎比了個OK的手勢,「我準備唱自己寫的新歌,來之前在練習室排練了好幾次,應該能給大家熱場。」
「那好,掌聲歡迎陽黎給咱們開場!」吳樺帶頭為陽黎鼓掌,全場一片啪啪啪。
「黎黎沖啊!」
「陽黎最帥,陽黎我愛你!」
「啵一個,mua~」
「謝謝各位爺捧場,」陽黎起身朝他們揮揮手,「我去了。」
「各位爺哈哈哈哈,陽黎原來這麼皮嗎?」
「師弟,」祁唯羿叫住他,「你真的不跟我組團嗎?」
陽黎拿起話筒,在手中轉了個圈,「請你拒絕捆綁,獨自美麗。」
祁唯羿目送他走遠,決定單方面斷絕師兄弟關係。
徐佑守在舞台那邊,等到國足都拿世界冠軍了,才終於盼來來第一位上場的嘉賓。
「陽黎,你好剛啊。」徐佑讓他站在自己旁邊,「第一個上場緊張嗎?」
「肯定緊張啊。不過我緊張一點,會表演的更好。」
「聽你這麼說,我更期待你的表演了,加油。」徐佑捏緊拳頭為他打打氣,然後快步走下舞台。
節目組按照要求,為他搬來鋼琴。
陽黎掀開鋼琴蓋,把話筒放在麥架上,對著鏡頭自己報幕,「這首歌是我為了初舞台,寫的原創曲。歌名叫《她哭》,希望大家喜歡。」
舞檯燈光滅了又暗,深藍的光給陽黎勾了個邊,彷彿他本人在發光似的。
陽黎閉了閉眼,重新睜開,眼底的溫和全部變成肅蕭的凜冽。
上場前溫軟柔和的小可愛,分分鐘變成又A又帥讓人腿軟的大總攻。
「逆轉的時鐘,倒懸的沙漏。」
「你聽黑夜中女孩的哭叫。」
「烏鴉烏鴉,喪鐘鳴起的破曉。」
「她哭她哭,沒有回應的徵兆。」
「天光凜冽,無人之境,夜色退潮。」
「他說他醉了他瘋了都是她不好!」
……
陽黎的歌聲跟以往不同,沒有輕快的旋律,沒有激昂的鼓點。
他琴聲略壓抑,配合低低的嗓音,給大家講了個悲傷的故事。
故事是由一個個零碎畫面拼湊而成的,他第一段唱完,有人還雲里霧裡了沒聽懂,小聲問什麼意思。
祁唯羿凝望舞台中央,語氣平靜地翻譯,「晚上,女孩被人姦殺了。兇手是個喝醉酒的精神病,行兇以後還指責是被害人的錯。」
「人渣!畜牲!」
「千刀萬剮死不足惜!」
「陽黎真敢唱啊,現在這種人渣太多了,一個接一個,唉。前兩天我還看到渣男用石頭一下下砸死女朋友的新聞呢。」
吳樺還是覺得困惑,向祁唯羿請教,「女孩被殺害我能聽出來,但是那什麼…你怎麼判斷的?」
祁唯羿提醒,「孩子,你體會一下『退潮』。」
「呃……」
雖然現在時機不對,吳樺還是想吐槽,這個詞寫的太內涵了。
陽黎你為何那麼會!
「正轉的時鐘,沉底的沙漏。」
「你看天亮了,女孩鮮紅的裙角。」
「因為他醉了他瘋了都是她不好。」
「所以沙漏翻轉,又一個女孩哭叫。」
陽黎唱完最後一句,音樂停止。他情緒依舊沉浸在自己的歌聲里,久久緩不過來。
徐佑體貼地等了兩分鐘,才回到台上,輕輕叫住陽黎。
「黎黎,你還好嗎?」
「嗯。」陽黎長長呼出一口氣,調整狀態朝他笑了笑。
「新歌很好聽,但是我想問問你,怎麼會想到在初舞台唱《她哭》?」
聽過陽黎唱歌的人都知道,陽黎擅長節奏明快,熱血洒脫地曲風。
《她哭》這種隱晦壓抑地歌,已經跳出陽黎的舒適區了。
陽黎向來尊重觀眾尊重舞台,為什麼會選擇展示短板呢?
陽黎誠懇回答,「因為我參加節目之前,經紀人告訴我,《頂上之戰》這個節目肯定會爆紅,不爆他直播給我剃光頭。」
「噗嗤——」徐佑沒憋住,笑了,「導演組聽到了嗎?為了陽黎的頭髮,咱們節目必須得爆!」
導演中氣十足的吼了聲,「安排!」
「所以啊,我得到流量這麼大的展示平台,當然要好好把握機會。」陽黎已經徹底調整好狀態,又恢復穩重帶皮的本性,「了解我的人應該知道,我是一個創作者。」
徐佑捧場,「對,陽黎的原創曲都是自己填詞、自己編曲、自己製作,絕對不讓別人賺一毛錢!」
「對,我就是這麼小氣!」陽黎點點頭,順著剛才的話題繼續說,「作為創作者,我希望我寫的東西是有意義、有力量的。同時作為明星,我也希望我身上的流量和關注度,能夠讓大家關注到需要關注的人。」
「《她哭》這首歌聽起來很悲哀,但最悲哀的是:歌中的故事真實發生了,還不止一次。」陽黎看向鏡頭,語氣漸漸沉重,「我寫這首歌,想要告訴大家:走夜路不是女孩子的錯,被傷害也不是她們的錯。受害者沒有錯,她們不應該生活在恐懼中。」
『啪啪啪!』徐佑拍手表示贊同,「我很喜歡這首歌,也很喜歡你的話,希望所有的女孩子都不被傷害。」
「嗯。」
「感謝陽黎這麼精彩的開場,請回到你的位置,接下來有請第二位。」
徐佑送走陽黎,看向等候區,「景逸?」
「嗯,是我。」景逸拖著沉重的步伐,一步步走過來。
徐佑挺好奇,「你為什麼第二個上場?」
景逸滿臉生無可戀,「我本來想著,早死早超生。哪知道陽黎表演那麼優秀,搞得現在我很難接。」
「哈哈哈哈哈!」小夥伴們瘋狂嘲笑。
回到自己位置的陽黎表示愧疚,「逸哥,對不住了!」
「你道什麼歉?」祁唯羿斜了他一眼,「表演不好怪他自己,到時候發通稿拉踩他!」
陽黎盯著他瞧了半晌,最終把要說的話憋回去。
——您還好意思說別人?
自己的solo準備好了嗎?
景逸是一位非常純粹的演員,從來沒有接觸過唱跳。
他翻遍歌單,終於找到一首自己能唱完整的歌,破罐子破摔拿來當solo曲目。
音樂響起時,景逸還沒唱呢,全場已經嘎嘎嘎嘎笑瘋了。
在陽黎那麼完美的舞台之後,來一首活潑快樂的《數鴨歌》,怎麼想都覺得過於滑稽。
「門前大橋下…」景逸起了個頭。
坐在正對面的一群頂流配合的叫,「嘎嘎嘎嘎嘎~」
徐佑關掉話筒,笑到捶地。
這幫孩子綜藝感太絕了,《頂上之戰》不火,天理難容。
景逸結束了自己的公開處刑,預感節目如果播出,自己會迎來社會性死亡。
他下台之後沒回自己位置,跑去跟導演商量。
「孟導,我這段能剪掉嗎?」
「不行!」導演孟衡嚴肅的回答,「咱們節目端水很公正,誰的初舞台都不剪,放心吧。」
——27家頂流粉,節目組一家都得罪不起,鏡頭分配肯定得雨露均沾。
景逸臉上寫滿了殘念。
天要亡我。
他默默回到自己位置上,開始自閉。
景逸之所以來這個節目,是因為公司威脅他:不參加我就給你報名《非誠勿擾》!
現在想想,他寧願去《非誠勿擾》當常駐嘉賓。
景逸目光空洞,漠然的望著舞台,直到同為演員的蒲笙走上台。
蒲笙手捧劇本,表演了一人分飾九個角色的現場配音。
他聲線軟,模仿女孩子的聲音以假亂真,惹得全場叫好,還開玩笑叫他『笙妹妹』。
但景逸的關注點在於——
「等等,原來不唱歌也行?」
「對啊,節目組沒有限制表演形式,現場演一段戲也行。」
景逸:???
那我為什麼要丟那個人呢?
節目組沒有限制表演形式,但初舞台整體以唱跳舞台居多,吳樺還展示了一段即興rap。
26位嘉賓全部表演完畢,輪到全場最不穩定的因素,祁唯羿。
遙記上次祁唯羿的唱跳solo舞台,還在六年前。
他在台上,讓觀眾喊他爸爸,結果全場一片『兒子』『寶貝』『崽崽』,氣得他後來再也不肯唱那首歌。
眾人不由得有些期待,想看看這位祖宗要表演什麼。
祁唯羿走上台,很有氣勢的招招手,「道具組呢,把我的道具拿上來。」
道具組工作人員連忙搬上來兩條長板凳,板凳中間有40厘米寬的距離。
他們按照祁唯羿要求,疊了二十塊木板擺在板凳中間。
祁唯羿慢條斯理挽起袖子,攤開手,豎著一掌劈下去。
咔嚓——
手起刀落,二十塊木板齊齊從中間斷開。
「呵。」祁唯羿冷笑一聲,環顧全場。
小祖宗臉上寫著:你們沒一個能打的。
他結束自己的初舞台,一句話沒說,乾脆利落的退場。
一路狂拽酷炫,邁開六親不認的步伐。
直到走回自己位置,旁邊陽黎湊過來,悠悠問,「手疼嗎?」
祁唯羿:「woc!疼死我了!你快給哥哥包紮一下!」
「哈哈哈哈哈!」
「整段垮掉!」
徐佑憋著笑,來到他們面前,給每個人發了一張任務卡。
「現在初舞台表演結束了,請每位嘉賓在卡片上,寫下除了自己之外,你最欣賞的三個舞台。」
「啊?」
27張臉紛紛懵逼。
「啥情況?不是沒有評分嗎?」
「別誤會,不是評分。各位初舞台的喜好度,將作為分配宿舍的參考。」
「???為什麼還要分宿舍?」
「你們簽合同時沒看嗎?接下來,你們要開始為期三個月的封閉錄製。」
「還封閉錄製?我要退賽!」
「違約金很貴啊,請考慮清楚再做決定。」緊接著,徐佑又宣布了一條慘絕人寰的消息,「還有,從進入宿舍開始,除了睡覺之外,節目組給你們安排了整整三天的宿舍直播,記錄各位的集體生活。」
「……」
徐佑友情提醒:「請大家不要在宿舍里吵架互毆扯頭花,有監控的。」
「……」
[快逃.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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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後小花絮:
7V1:手疼。
景逸:哈哈哈哈活該!
7V1(瞪):你一隻鴨子,怎麼好意思笑我?
景逸:……
[自閉.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