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帶路黨

第二百二十六章帶路黨

「我雖是代善之子，但代善苛待長兄岳托與我，偏愛異母弟弟，時常非打即罵……」

碩托的生母早已經去世，沒娘的孩子沒人疼，他的待遇比岳托更差。

去年就偷跑過一次，與代善在努爾哈赤面前「對簿公堂」，那時候代善就要殺他，內心甚是惶恐。

這次借著出兵蒙古諸部，就存了溜走的心思。

張威聽完碩托的講述，有些無語，沒想到努爾哈赤家裡還有這種事，他詳細詢問家長里短，慢慢的聊到后金的很多機密情報。

碩托破罐子破摔，知道什麼說什麼，極大豐富了大明對后金情況的了解。

「你是說，努爾哈赤此次出兵，征服喀爾喀和察哈爾的目的已經完成了？」

張威記得他得到的情報顯示，林丹汗還有些實力，怎麼到碩托這裡，已經結束了。

碩托心存死志，也不藏著掖著。

「塔什海，虎魯克賽桑早就投奔了大金，科爾沁諸部也坐視林丹汗落敗，宰賽，炒花等人更是巴不得林丹汗去死，林丹汗大勢已去，據虎魯克賽桑所說，林丹汗南下劫掠大明都是假的，只會向漠西蒙古諸部逃竄。」

張威臉上的神色十分精彩，難道這次是被林丹汗給耍了？

如果真是這樣，絕對是吃了情報不明的虧，因此對碩托更是看重，立即讓人給碩托醫治，重新換了一身衣衫。

「你說了，努爾哈赤劫掠一番，那他不準備懾服蒙古諸部？」張威問道。

碩托苦笑，「早些年，科爾沁諸部就聯合起來，合兵攻擊女真，結果被打敗，我那叔叔黃太吉更是娶了科爾沁扎日固齊的女兒為福晉，大汗也承諾將養孫女嫁給科爾沁部酋長奧巴，如此才稍微穩固與科爾沁蒙古的關係，但這次征伐喀爾喀和察哈爾，科爾沁諸部沒有發一兵一卒，可見其中關係如何。」

在碩托的講述中，蒙古諸部從未真心向後金靠攏，也就是最近兩年，林丹汗勢力膨脹，對科爾沁等部攻伐，想要恢復成吉思汗的榮光，才迫使科爾沁等部不得不向後金求援。

但隨著林丹汗勢力衰弱，蒙古諸部又起了別的心思，總結就一句話，給好處行，讓蒙古諸部賣命，那是想都不要想。

努爾哈赤也為此頭疼，前後反覆針對蒙古諸部的策略，現在來看，還是聯姻穩固為主。

「大人，就在來之前，我叔叔黃太吉還說，可能會迎娶科爾沁扎日固齊的孫女布木布泰為側福晉，而科爾沁諸部我都熟悉，大人如果想破壞這次聯姻，我願意帶路。」

張威聽著布木布泰的名字有些耳熟，但實在想不起來，而身邊的其他人嗤笑不已。

前面黃太吉已經娶了科爾沁莽古斯的女兒，這次又娶莽古斯的孫女，這豈不是亂套了。

隨軍的幾個文職，當即給武將講解了一下這裡面的風俗，諸如收繼「兄終弟及」，甚至還有納母之類，讓不知道這些的人為之瞠目，直呼蠻夷果然如此。

面對突如其來的帶路黨，張威並不完全信任。

如果再被后金的苦肉計，反間計來一刀，那絕對是天下最大的笑話，他這個國舅也就成了笑柄。

但碩托提供的情報又讓張威覺得不動一動，非常可惜，特別是蒙古諸部之間的關係，與后金的關係等等，都讓他覺得大有文章可做，弄的好沒準還能給后金埋一個大雷。

林丹汗和炒花，擺了熊廷弼和王化貞一道，已經不能信任。

但喀爾喀剛剛被努爾哈赤拾掇過，科爾沁諸部也不是百分百和后金一條心，那麼遠交近攻的策略十分可行。

而且想要獲得足夠的戰馬，只能從蒙古諸部想辦法，或搶或買，搶的難度比較大，張威覺得做生意更容易些，當然前提是能交換到好處。

碩托此中提到的最重要的，張威認為最有價值的情報，便是喀爾喀扎魯特部台吉，昂安對后金是個強硬派，屢次想要和明朝聯繫。

努爾哈赤這次出兵就是要打掉昂安的扎魯特部。

結果這麼一件對明朝萬分有利的事情，被林丹汗給攪合了，因為林丹汗自認是成吉思汗之後，想要統一諸部，事實證明，林丹汗想多了。

這麼錯綜複雜的關係，張威梳理出來的，便是扎魯特部可以爭取，昂安此人心向大明。

而科爾沁諸部，之前被林丹汗欺負慘了，又被后金打的狼狽，也不是不能爭取。

帶路黨就是這麼可怕，碩托明確表示不想再回后金，但也不想真的投降。

如果能自成一部，當然好，這就需要張威的支持，還有蒙古諸部的承認。

張威也是大氣，直接承諾。

「如果能打通喀爾喀和科爾沁這條線，那麼你的一切要求，我都可以滿足，不過只能給你十天時間。」

張威此次穿插行軍，打仗並不是目的，只是彰顯大明的軍威，表明還有強大的實力。

順便把關外，口外的水攪渾，所以攜帶的輜重給養並不多，一個月的量已經是極限。

「大人放心，我現在就可以前往科爾沁，還希望大人派兵保護，讓科爾沁消除戒心，只待大人兵馬一到，科爾沁必定出降。」

張威派人送走碩托，立即尋找嚮導，聯絡扎魯特部的台吉昂安，希望此人沒有被之前努爾哈赤的行動給打死。

有這麼一個標杆在，相信被林丹汗攪合的五部聯盟，必定可以恢復，給林丹汗，給努爾哈赤添堵。

當然其中必須剔除掉炒花，讓明軍取而代之。

碩托那邊沒有消息，扎魯特部先被找到。

昂安所部被努爾哈赤打殘，不過遠遁之下保存了一定實力，得知明軍竟然出塞，昂安十分驚愕，萬般不信，直到看見明軍京營的主力，大喜過望。

昂安始終對后金態度強硬，支持蒙古諸部反抗后金，甚至都願意向林丹汗統轄的察哈爾低頭。

可惜努爾哈赤連消帶打，科爾沁又跟后金關係密切，整個計劃根本無法實現。

在昂安覺得萬分失望的時候，明軍竟然出現在眼前，對他來說無異於天上掉餡餅。

當即帶領心腹，甚至把家眷也帶上，請求拜見明軍主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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