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海戰
第二百四十四章不安分
「劉香的主力，大多在水寨老營，警戒範圍肯定不小，發動突然襲擊的可能性不大，而一旦劉香鐵了心的跟我們在海上打游擊，海域廣大，想要找到他很不容易。」
「還要防備劉香流竄向南洋，在南洋，劉香的排面也不小，人頭熟，地理熟，我軍又不能大舉南下，反倒是劉香可以隨時襲擾南部海疆，我覺得可以加大閩粵一帶的封鎖力度，防止其向南而逃。」
「我軍的兵力，戰船，並不佔據優勢，能依仗的就是幾艘風帆戰列艦，還是重點突破比較容易佔據優勢，然後和袁崇煥海陸夾擊。」
張威聽了眾人的想法，都無法做到萬無一失，反倒覺得把劉香在陸地上的據點拔除，是一招敗筆，能更加堅定劉香抬腿就走的決心。
這邊正開著會，外面有人稟報。
兩廣總督張鳴崗，泉州知府蔡善繼竟然跨海而來，護送二人的正是吃了敗仗的水師提督俞咨皋。
三個人張威也就熟悉俞咨皋，還是被沈有容斥為飯桶一個。
張威此時落腳的地方在閩南外海，距離兩廣不近，張鳴崗身為兩廣總督，等閑不會擅離職守，肯定是出事了。
把張鳴崗等人叫進來，果不其然。
劉香的人馬在幾天前突然襲擊粵南一帶，造成近千人死傷，返回水寨老營的時候要順手攻打泉州，幸好知府蔡善繼小心謹慎，沒有被劉香等人得逞。
張鳴崗作為封疆大吏，兩廣總督，地位僅次於閣臣。
但他卻一臉愁容，顯然被劉香這一手偷襲欺負慘了，憋屈，又沒有辦法拾掇劉香。
「大人，劉香不除，海疆不靖，如今東沙島一帶又落入海盜手中，致使航路不通……」
張鳴崗是個合格的官僚，一見面就吐苦水，講困難，不是他推卸責任，而是事實如此，如果得不到朝廷的幫助，他這個總督只能幹瞪眼。
蔡善繼則是給張威介紹人來的，他跟大海商許心素關係不錯，很有交情。
去年的時候，許心素就向蔡善繼建議聯合荷蘭人剿滅海盜，結果被荷蘭人拒絕，現在局勢明朗，才知道這些海盜背後都有紅毛鬼撐腰。
原本蔡善繼不想搭理許心素，但許心素卻說有破敵良策，偏偏抻悠著不說，只講給南下的大明水師說，他沒辦法，只能試試看。
張威瞥了瞥旁人，心情大壞。
劉香所部襲擾兩廣，還佔據了東沙島附近的島嶼，這麼大的事情朝廷竟然不知道。
約翰不清楚情有可原，因為約翰的心思就沒在這方面，可大明水師散出去的人手，通過林鳳，顏思齊，袁八老等人勾連的關係網，也沒得到消息，反倒要讓兩廣總督上門訴苦，這不是打臉嗎！
安慰張鳴崗一番，心裡已經給這位總督大人打了個叉叉。
不管其人究竟有沒有能力，看來兩廣總督都得換人，至於蔡善繼倒是不錯，據說還處理過澳門事務，跟佛朗機人打交道的經驗很豐富。
蔡善繼見張鳴崗說完了，把自己的來意最終道明，「大人，有海商許心素，獻上破敵良策，不知大人能否見上一面？」
張威呵呵，許心素的名字他近來多有耳聞，但給此人的標籤，無疑就是個沒有豎旗的海盜罷了。
說是海商，買賣根本就不規矩，和諸多海盜的矛盾都很深，估計骨子裡還是因為分贓不均吧！
既然人都來了，許心素又沒有真的扯旗造反加入海盜，張威怎麼也得見上一面。
不光是給蔡善繼一個面子，還想聽聽許心素有什麼破敵良策，沒準有意外收穫。
許心素此人乍一看就像是個彌勒佛，太胖了，走路都喘，給人印象最深刻的卻不是他的體形，而是眼睛，一雙眼睛又小又聚光，就跟松鼠一樣很別緻。
這個時候會議已經無法進行，眾人散去各忙一攤。
張威接見許心素的時候，除了蔡善繼作陪，還有就是林鳳，袁八老這兩個老海盜。
許心素顯然都認得，先給張威見禮，阿諛奉承一番，接著也沒講什麼破敵良策。
而是提起了鄭芝龍和顏思齊的關係，鄭芝龍竟然要迎娶顏思齊的女兒，這個事情張威等人還真不知道。
在張威的印象里，鄭芝龍和顏思齊的關係很糟糕，怎麼還能成為翁婿？
鄭芝龍的兒子不是將來大名鼎鼎的鄭成功嗎？他記得鄭成功的母親，好像是個日本人，關係有點亂。
許心素替張威捋了捋，原來鄭芝龍為了娶顏思齊的女兒，把在日本的女人都拋棄了。
據說在日本的那位姓翁的鐵匠閨女，已經懷有身孕生下一子……
張威微微眯眼看著許心素，這位一手挑撥離間玩的太溜了，估計消息也很靈通，知道鄭芝龍，顏思齊都接受了朝廷的招安，而他和鄭芝龍的嫌隙最深，跑這來埋雷了？
雖然八卦好聽，但張威哪有閑工夫，開口打斷許心素，「聽說你有破敵良策，還不講來。」
許心素告了聲罪。
「大人見諒，草民歲數大了，有點喜歡扯老婆舌，至於破敵良策，絕對有，草民曾經有十幾條船被劉香搶奪，不過被搶的船有夾層，裡面存儲了很多火藥，易燃物，只要瞧準時間，天氣，風向合適，一把火燒起來，足以讓劉香傷筋動骨，到時候大人再舉兵圍剿，劉香必死無疑。」
張威心說你也是個不老實的，船只有夾層，還儲備火藥，能憋著好屁才怪。
怪不得沈有容對這些海商恨之入骨，合著所謂海商，就沒一個規矩的買賣人。
楊天生等人的底細不能泄露，張威詢問如何行事。
好傢夥，許心素直言他在劉香部下之中有內應，完全聽從他的指揮，隨時可以充當死士點火放炮。
張威要是較真一點，只憑許心素這些話，就能定許心素一個死罪。
勾結海盜都不背人了，囂張程度可見一斑。
許心素或許瞧出張威的心思，再說這樣的做派早就在他謀算之中，滿臉堆笑道：「大人，草民自知不是安分守己的海商，但是大人可以問問蔡知府，漳泉一帶，草民為人如何，遍數閩南海商，可有一人如草民一般如數繳納銀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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