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白虎節堂（一）
下午的行程，段鵬他們進行的很順利，只是去各部門拜訪一下而已，也算是禮節性的。所以並沒有直接要面見衛指揮僉事府，衛經歷，衛鎮撫司部門這三部門的首長，順便問詢了下他們是否都收到了三部門的通令，並要求他們儘快落實巡捕房的人名登記等情況。而對於這些部門的辦事官吏來說，這些都是小事，能不得罪錦衣衛的他們都不會去觸這個霉頭的。待這些全部完事後，段鵬看看天色尚早，就又帶著李校尉去走訪了下土知州府。碰巧見到了熟人，土知州府親兵隊兼巡捕房隊長鄭意。一陣寒暄后倆人離開辦自己的正事去了。
悅賓樓，一樓。
段鵬還是坐在那張老桌子，老位置上，雅婧小姐和婉晴姑娘都不在，按值班掌柜的話說，還沒到吃飯的點上，她們是不會過來的。於是，段鵬有心想跟她們倆開個玩笑，一本正經的對著那掌柜的說道：「這位是錦衣衛雲南處的李大人，有急事找雅婧小姐和婉晴姑娘，請你馬上讓她們來。」
聽得段鵬如此一說，這掌柜的哪敢懈怠，再三請二位上樓休憩不得后飛奔而去尋找。
騰衝衛這巴掌大的地方，找個人不是那麼難的。這不，不到一柱香的時間，就見倆人氣喘吁吁的從外面匆匆趕回。
「這位大人，振雲公子。」
李校尉一下子就愣住在了那裡，段鵬趕緊悄悄的使了個眼色道：「雅婧小姐，婉晴姑娘，這位是錦衣衛雲南處的李大人。」
「李大人。」倆人雙雙規規矩矩的道了個萬福後站立在了那裡，讓段鵬忍俊不禁。
「。。。。。。」這李校尉還未回過神來。
「咳咳。」見李校尉沒反應，段鵬只好自己上陣了，「哦，雅婧小姐啊，這位李大人是你們明月客棧的客人，今天中午才入住的。不過呢，李大人很有些不滿意的。」
一聽段鵬說自己很不滿意，這李校尉騰的一下站了起來，束手無策的站在那裡。
「明月客棧環境太差了，客棧里四處飄著馬騷味，實在讓人無法接受。」段鵬覺得有些過了，卻又不好圓場，只好打算直接說完算了。
「哦，大人，是這樣的。我們騰衝衛地處偏僻之地，往來的主要都是馬幫的商販，所以主要以他們的要求為重的。大人，您如果覺得不合適，雅婧可以幫您找一家僻靜些的地方住的，您覺得呢？」雅婧小姐的話是很有分寸的。
「算了，算了。李大人只是說說而已，沒關係的。」段鵬覺得實在熬不下去了，趕緊完事。
「振雲公子。」婉晴有些狐疑的看這段鵬。
「沒事了，沒事了。雅婧小姐，我們是來吃飯的。另外，還有些重要的私事想跟你聊聊。你看。。。。。。」段鵬有些絕望了。
「哦。」雅婧笑了，她看出段鵬的尷尬了，隨口對婉晴道：「婉晴，你上去收拾間雅座，我們馬上上來。」
直到婉晴走了一陣，這李校尉似乎才清醒過來。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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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樓，雅座內。
待三人入座后，段鵬開始急不可待的說道：「雅婧小姐，我與李大人此次來主要是想與您談談商業合作一事的。」
一聽段鵬此言，雅婧馬上明白剛才是怎麼回事了，但她沒揭穿段鵬，笑著說道：「好啊。雅婧是商人，當然對商業上的事敢興趣的。」
「那好，你是否聽說過自鳴鐘？」
「自鳴鐘？知道。昆明城裡就有賣的。」
「什麼？」段鵬有些泄氣，沒想到自己千想萬想的東西居然早有了。
「那東西很貴的，中品每架約五十兩銀子，大的或更小的要更貴些。不過，那東西不是很準確地，猶差錯。」
「哦？」段鵬心道，這麼貴，也有賺啊。馬上，他又來了精神。
「我有技術能做出誤差更好的，外觀也漂亮，成本也很低，不會超過一兩銀子！」段鵬開始有些了個底氣。
雅婧小姐笑了笑，沒有說話。
這時，自打進來后就一直沒說過話的李校尉開口了，「我相信振雲公子能夠做的出來。」
「咦！」段鵬心裡不由得一樂，這李校尉還真是個精明的人啊。
「呵呵，既然李大人都如此的胸有成竹，那雅婧還有什麼可懷疑的呢。」
「唉，這女人。。。。。。。。」段鵬自我感嘆了一下。
既然觀點達成了一致，那下面的事就好談多了。
由雅婧負責找地方，出資；段鵬負責製造出來；成品出來后，由李校尉負責送往各地的安全並順致宣傳。但在運輸方面，段鵬想到了一個人，他認為可以解決。
最後的利潤分成，段鵬提出的，雅婧和李校尉他們各佔四成，段鵬自己佔兩成。雖然倆人都有些不好意思，知道段鵬吃虧了，但無奈還是同意了段鵬的堅持。
皆大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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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悅賓樓后，段鵬與李校尉再次返回了衛指揮僉事府。
這次的守衛已經換成了段鵬的老熟人李衛龍，見段鵬二人走進，則上前一步，抱拳道：「二位大人！」
「李軍士，請通報衛指揮僉事大人，錦衣衛雲南處李鴻煊大人，段鵬有重要軍情商議。」段鵬平靜的說道。
「是。二位大人請稍候。」李衛龍說完后旋即快步入內。
不多時，李衛龍匆匆而出，再抱拳道：「衛指揮僉事段大人有請！」言罷，引領兩人入府。
這一次，與段鵬以前來的路線不同，一條寬敞的大路一直向前行，路的兩旁沒有一絲可以遮蔭的東西，只有低矮的草叢。路的盡頭向右轉不遠，是一座高大的小樓，樓的正口有四位魁梧的軍士守衛著，上書四個大字：白虎節堂。
李衛龍對內高呼：「錦衣衛雲南處李鴻煊大人，段鵬到！」
隨即裡面傳來一聲低沉的聲音：「進來吧。」
入內，段智淵正靜坐在一張太師椅上，注視著門口。
「錦衣衛雲南處李鴻煊，段鵬拜見衛指揮僉事大人！」
「免禮。二位請坐吧。」
入座后，段鵬站了起來，道：「段大人，屬下此次來是為緝拿細作一事。」
「嗯。都指揮司和錦衣衛的通令我已經看到了，也轉發到了騰衝衛的各軍事部門。你們有什麼打算？」
「段大人，屬下已與李大人制定了一個周密有效的行動計劃，喚之為「誘餌行動」，不日即將實施。」段鵬並不想直接透露自己的計劃，在他看來，這些細作之事，越隱蔽越好的，所以以曲委的法子應對著。
「哦。」
「段大人，由於「誘餌行動」是具有一定的危險性的，故想請騰衝衛軍方予以支持。」
「嗯。通令上已明言，支持你們也是理所應當的。不過，我需要知道你們的計劃。」
「段大人，我們的具體計劃是在緬方蠻莫和騰衝衛之間的路線展開，由我方人員實施誘餌，以吸引緬軍，進而一網打盡。」
「段鵬，你可否詳細道來，這裡是白虎節堂！」段智淵的語氣有些提高。
「是，是。」眼見無法躲過去，段鵬只好和盤托出，「段鵬半月前來騰衝衛時，曾偶遇到一隊馬幫而同時被緬軍突襲，據當時的情況看，緬軍似乎志在必得的奪取某一重要物件。最後段鵬與馬幫的人逃回了騰衝衛，不過我們最後失散了。據此，段鵬以為，上次的事件發生距今並不長，我們完全可以假裝一隊當時的人馬出來，再行一次此路線，驚動緬軍出來，屆時再一網打盡。」
「嗯。」段智淵稍停了下說道：「你們的計劃是可行的。但有下面的這些問題，你回答我，你們打算如何應對。第一，從蠻莫到騰衝衛之間的問題。你們去蠻莫，緬軍可以直接把你們處理了，你們怎麼辦？假使他們沒有在蠻莫動手，而是再次選擇像上次一般，你們又是如何應對？緬軍既然能做第一次，那他就有實力再做一次；第二個問題。如果緬軍選擇在騰衝衛動手，你們是如何應對的？第三個問題，如果你們的誘餌假扮出錯，被緬軍識破而未行動，你們又打算怎麼辦？」
作為軍事老將的段智淵這一席話，句句擊中了段鵬方案里的軟肋，讓段鵬不由得佩服，也不得不清醒起來了。這姜不愧是老的辣！段智淵能穩居邊城騰衝衛多年，自然有著其不一般的實力的。段鵬感覺自己還是嫩稚了些。
「段鵬，作為一個軍事主官，需要考慮到整個行動的方方面面，你要時刻的記得，你的屬下，這些與你朝夕相處的人，可能因為你的一個稍稍的不周全考慮而命喪。」
「是，段大人一席言教育的極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