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霸王之威!
不過,最後那一批人的固守絕不是沒有作用的,這一百來人雖然人數遠遠遜於之前的八百人,但是他們的兵力並未分散,劉基和項虞殺透過去所面對的敵人,還要比上一次的多一些,自然穿過去花費的時間也要多一些了。
趁著這段時間兩人的遲滯,後面那八百人已經追上來了一大截了,眼看著就要和第二波的一百來人匯合在一起了。
沒有把後面的敵人甩開多遠,這也導致了劉基和項虞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在嚴白虎身邊就剩下不到一百人了,但是這幾十人顯然都是精英,他們之中將近一半人都有馬匹騎乘,顯然地位不一般,真要在這些人面前殺嚴白虎的話,憑藉項虞的實力倒也不是什麼難事,甚至是劉基一個人都有可能辦得到,畢竟他的馬匹實非凡物,唯一的問題便是需要花費的時間肯定不會短。
而現在,他們差的,就是時間了。
微微遲疑了一下,項虞便開口道:「你一個人上的話,有沒有問題?」
抬頭望了望不遠處人群中的嚴白虎,劉基皺著眉頭,最終還是咬咬牙道:「把握不大,他們當中精英不少……不過,還是可以試試。」
項虞深吸一口氣道:「沒時間了,我在這兒擋一段時間,嚴白虎,就交給你了!」
「你,沒問題嗎?」遲疑了一下,劉基小心翼翼地問道。在人群之中出入自如,保全自己,這點項虞肯定能辦到,辦不到的話他也不配那個「霸王」的稱號了;但是這一次可不同,保全自己的同時,還要以一己之力,阻擋對方將近千人前進的步伐,在這空闊的地帶,要辦到這個,難度實在是大得很,哪怕對象是項虞,劉基也不太相信他能辦到。
項虞撇撇嘴道:「當然才行了,我不行的話,還有誰能行?對了,你的弓箭借我一用。」
「你會用這個?」劉基問道,他可從未見過項虞使用這玩意兒,而且弓箭和別的兵器不同,不經常習練的話,肯定是不能維持在一個很高的水平上的。不過雖然他心中疑惑,還是依言解下檀弓,連帶著箭袋,一起遞給項虞,反正對於箭法疏鬆的他來說,這幅弓箭在這種場面上要用上實在是不太可能。
接過弓箭,項虞輕拉了拉弓弦,皺著眉頭道:「算了,湊合著用吧,你可以去了,我會掩護好你的。」
雖然依舊是對項虞的箭法持懷疑態度,劉基卻也知道時間緊迫,急忙縱馬向著嚴白虎的方向狂奔而去。
一直以來,劉基都是呆在項虞後面的,很明顯實力遠不如最前的項虞,再加上他的年齡很有欺騙性,包括嚴白虎在內,剩下的這些人都沒有把他放在眼裡。見到項虞沒跟上來,這些人哪裡還按捺得住?一個個都大吼大叫著迎著劉基沖了過來。
「嗖嗖嗖!」間不容髮之際,項虞左手拿著弓,右手搭上箭,三支羽箭連珠齊發,便將沖得最靠前的三人射到,沒一人中箭部位均為防備最弱的喉部。
完全沒有想到那個武藝高強的猛人箭法竟然也是這般高超,正準備一擁而上拿下劉基的這幾十號人前進的步伐不由得一滯,裹足不前了起來。
雖然對於項虞擁有如此高超的箭法感到很是吃驚,心中也不由得暗暗叫好,但是劉基也知道現在不是追根究底的時候,趁著對方愣神的功夫,他便果斷驅馬上前,一個人,一條槍,一匹馬,便衝進了人群之中。
見到劉基已經沖了進去,項虞知道,自己除了把後面的人擋住之外,是幫不上什麼忙的了,深吸一口氣,便勒回了馬頭,一雙虎目冷冷地掃視著一步步追上來的數百人。
這數百人距離項虞不過數十步的距離,轉瞬之間便可到達項虞面前,將這個妄圖以一己之力阻擋數百士兵前進的莽夫亂槍刺死,可是不知為何,他們看著項虞那狼一般的眼神之時,心中便涼了一大截,彷彿真的衝上去后,倒下的絕不會是他一般。
在這之前,項虞的勇武早就已經刻在了他們心中,他們全都看見了項虞是怎樣在亂軍之中左衝右突,如入無人之境的,方才項虞又展現了他高絕的箭法,這怎能讓他們不膽寒?
就這樣,一聲不吭的項虞,竟是短暫地將數百人嚇得不敢踏出一步。
又是過了一小會兒,還是有人忍不住了。
「他再厲害也不過是一個人,大家併肩子上!」人群中傳出了這樣一個聲音,讓人群開始騷動起來,有不少人都有些意動了。
可是,一支迅如奔雷的羽箭,卻在此時迅速地穿過人群,射入了一個士兵的喉嚨,那士兵連慘叫都不曾發出一聲,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這一下子是讓這蠢蠢欲動的數百人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無他,這個士兵周圍的人知道,這個倒下的士兵,正是剛才鼓噪眾人一起上前的傢伙,這傢伙起鬨的時候也沒有注意躲藏,他前面雖然還有一兩個人,但是依然留了不小的縫隙,而項虞,正是藉助這縫隙,才將他一舉擊殺的。
法不責眾的道理大家都懂,與此類似的,項虞雖然武藝高強,箭法卓絕,但是他畢竟只有一個人,數百人一起上前,難不成他還一個個殺完?殺不死他累也能把他給累死!
但是還有一個更加淺顯的道理,槍打出頭鳥。沒錯,你們一起上是有大部分人可以沒事,但是以項虞的能力,殺幾個蹦得最歡的人還是沒問題吧?前車之鑒已經擺在這兒了,誰願意當第二隻出頭鳥?
沒有人願意。
遠處殺得正熱火朝天,沒有後顧之憂的劉基這一次是真正的一展平生所學,而這邊,卻是靜謐得可怕。
項虞不屑於說話,對他來說,開口威脅都是掉價,實際行動比說話可是要簡單得多,直接得多,而且現在看來,他幹得還不錯。
而那幾百人則是不敢說話,誰都不願意當出頭鳥,更沒有誰願意被項虞當成是出頭鳥,所以,他們都很果斷地呆在原地,一句話也不說。
沒有屍山血海,沒有震天喊殺,但是這裡那凝重的氛圍,卻絲毫不比真刀真槍動手來得差。
「大家怕什麼!他不過是一個人而已,解決了他,德王必有重賞!」過了一陣子,終於是又有人忍受不了這令人顫抖的凝重氛圍了,不過這一次開口的這個傢伙卻要機靈一些,他躲在了隊伍裡面,在他前面密密麻麻的有十幾個人,饒是項虞箭術高絕,卻也拿他沒有辦法。
雖說項虞不能幹掉這隻出頭鳥純屬正常,但是他的不作為,還是讓這數百人精神一振。
出頭鳥可是給他們開了一個好頭,他這一句話,將項虞對眾人的威懾給消去了一大半。
你不是很厲害嗎,怎麼拿這隻鳥沒辦法?果然再厲害也不過是一個人嘛,一個人,就算渾身是鐵,能打幾顆釘?
士氣大振之下,這些剛剛還猶如無害的小綿羊的傢伙,一個個撕開了他們表面的偽裝,怒吼著,一臉興奮地沖了上來。
對他們來說,嚴白虎的獎勵的確很吸引人,但是如果能夠讓一個絕世高手死在自己刀下,那更是刺激無匹。
在物質和精神的雙重刺激下,這些人的眼睛已經快要能噴出火來了,一張張臉也紅得跟猴屁股似的。
「嗖嗖嗖!」
又是羽箭,三支羽箭,給他們熊熊燃燒著的熱情之火上面,淋上了一大盆冰水。
嗤……
三支箭,三個人,每個人的中箭部位都是喉部,羽箭從喉嚨的另一邊穿出,只留下雪白的箭尾還在前面,出箭人的力道,準度由此可見一斑。
威懾,依然是威懾。
三個人的死亡,本不至於讓這些人膽寒,但是問題的關鍵是——這三個人,正好就是他們當中沖得最靠前的三個。
偶然?再樂觀的人,也無法說服自己。
很明顯,項虞就是故意取前面三人性命的。
沒錯,我是不能把你們全部幹掉,你躲在後面再怎麼挑動這些人,我也拿你沒辦法。
但是,衝到最前面的,我要幹掉你們,還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
怎麼樣,過來吧……
這樣一來,還有誰敢上?
如果有人當雷鋒,在最前面領跑,那他們可以很歡樂地跟上去,死道友不死貧道嘛。但問題是,誰肯做雷鋒?
沒有人,沒有人領跑,也就意味著,沒有人敢往前面沖。
剛剛還在人群之中挑動大家的人頓時就急了:「都給我沖呀!他只有一個人而已,取了他首級的,德王必有重賞!」
「快上去!再不上去,小心德王治你們的罪!」
「你怎麼不上?」人群中有人怒了,反問道。
「你這廝仗著是嚴白虎的親戚,每每對我們呼來喝去的,如今還想讓我們兄弟去送死?」
「扁他呀!」
人群之中,也不知是誰開的頭,他們反而說起出頭鳥的不是了,很快的,他們反而亂了起來,眾人一擁而上,不過對象不是項虞,而是那可憐的出頭鳥。
大家都動手了的,誰也別想出賣誰,這裡面人又這麼多,這場仗無論是輸是贏,都不會有人怎麼來追究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