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東萊太史慈
劉基犯難了。沒錯,現在需要有人殺進北海,再從北海殺出來。甄宓不知道,他可是清楚的,黃巾估計已經把城圍住了。自己這幾個人,殺進去,九死一生,殺出來,十死無生!這一代,估計也就一個太史慈有可能辦得到吧,而且也是凶多吉少。
事情似乎鑽進死胡同了。
全場都陷入了死寂,這是最直白的一個問題。
噠噠,噠噠。一陣馬蹄聲有節奏地響起。
有人來了!三人的眼眸之中一片凝重,甄宓更是在劉基驚訝的目光之中,在地上撿起了一根很粗的木棍。
屏住呼吸,三人慢慢地向前一步一步地移動著。
咔嚓,劉基一個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一根枯枝,咔嚓聲在這一片寂靜之中顯得特別的刺耳。
「是誰?」一道清朗的聲音傳過來,緊跟著這道聲音的,則是一根長槍,槍頭寒光閃爍。
眨眼之間,槍頭已經遞到了劉基面前。
在劉基剛剛踩到枯枝的時候,羊毅還有甄宓就暗道不好。可是他們的反應終究還是慢了一步,等到長槍刺到劉基面前的時候,甄宓的木棍方才到了長槍之前。
砰!一道沉悶的聲音響起,甄宓手中的木棍一下子就掉到了地上,甄宓的虎口也被震得發麻,可是,那桿長槍卻僅僅晃動了分毫而已。
羊毅的一雙肉掌也適時地抓住了槍桿。
絲毫不敢託大的羊毅雙手一用力,槍桿彎曲了一個不大的弧度,隨後他竟是再也扳不動槍桿分毫!
「哼!」長槍那頭傳來一聲不屑的冷哼,隨後槍桿就是一下轉動,羊毅才結痂的手掌,又是被槍桿給磨破了,鮮血直流。
至始至終,槍頭都停在劉基的額頭不遠處。
「住手!大家都誤會了!」適時的,劉基大聲叫了起來。
其實要住手也只是拿長槍的漢子住手,劉基這邊三個人,還有誰能出手?
那人倒也真的沒有繼續出手,只是將長槍懸在劉基面前。
劉基這才抽得出空來看來人,來人約二十來歲,身材高大,長得有些壯實,渾身披掛好古銅色的甲胄,面色微黃,五官端正,臉上無須,一雙鷹目十分有神,手中長槍槍桿漆黑,看不出來是什麼做的,但是看得出來,不是凡物。他的背上還背有兩支小戟,顯得威風凜凜。
在他的身後不遠處,是一匹白色的駿馬,馬背上還有一張巨弓,一壺箭。
種種跡象,都表明了來人的身份。真是想要睡覺就送來了枕頭呀!
「請問壯士可是東萊太史子義?」既然知道了來人的身份,劉基自然是一點也不著慌了,很是鎮定地說道。
年輕人點點頭,鷹目之中卻是射出懾人的神光,一支長槍更是往前遞出了少許:「你是怎麼知道的?」
果然是這樣!小爺我能掐會算行不?劉基的臉上現出一絲笑容:「久聞太史子義大名,今日一見,果然是英雄人物!我也是東萊人,牟平縣劉家,你聽說過嗎?」
太史慈聽了,將長槍收回:「原來是劉家的人,那你為何在此處?他們兩個又是什麼人?」看他渾身肌肉緊繃的樣子,很明顯並沒有因為來人當中有兩個小孩就放鬆警惕。
劉基卻是自顧自地說道:「太史子義你到此處來,可是為了解北海之圍?」
太史慈持槍的右手一緊,卻是沒有絲毫異動:「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劉基呵呵一笑,渾然不把這位天下間有數的猛將當一回事:「子義你不必緊張,我一個小孩,能對你有什麼威脅?我之所以知道,因為我就是從北海而來。」
「胡說!北海早已經被黃巾賊人團團圍住,你又是怎麼出來的!」太史慈的長槍一下子就架到了劉基的脖子上,大有一句話不對,便要對方血濺五步的架勢。
「淡定,要淡定!」劉基搖搖頭,為自己這裝逼的本事自得不已:「我又沒說我是剛出來的,一大早我就出來了。不光是我,還有她也是和我一起出來的。我們出來本是想遊玩一會兒,放鬆一下,哪知回去的時候,便遇上了一個黃巾賊人的游哨,如果不是我命大,早就不知道死在那個地方了。不然,你以為我能掐會算呀。」
太史慈悻悻地將長槍放下,但是渾身依舊緊繃,沒有絲毫的放鬆。
這傢伙不累嗎?劉基看著暗暗好笑,小爺不過是裝裝神棍罷了,你就受不了了?
「好,我就暫且相信你一次,別耍花樣,我等會兒就去北海,如果知道你是騙我的,哪怕是追到天涯海角,我都要取你的人頭!」想了一會兒,太史慈的身體終於徹底放鬆下來。
「你還是明天一早去吧,天都要黑了,現在去隨便一支流矢就能幹掉你。」劉基不屑地說道,聲音……很欠揍。
「你……好吧,你說得也對,不過你們三個準備怎麼辦?」太史慈想了一會兒,還是無奈地點頭道,聲音也不像之前那樣冷冰冰地拒人於千里之外了。
劉基一臉的壞笑,直看得太史慈脊背有些發涼:「子義,我們本來想去平原求救兵,來解北海之圍,可是需要孔北海的親筆書信一封,你可願意去一趟?」
太史慈的一雙鷹目盯住了劉基,劉基心中沒有半點忐忑,自是毫不畏懼地與他對視。
良久,太史慈點點頭:「好的,這本來也是我來的目的。原本我是想與賊寇決一死戰,來報答孔北海的恩情,如果能真的解了北海之圍,那是最好不過的。」
「慢著,其實事情沒到這個份上。」羊毅突然冷冷地開口道,說的話讓大家都吃了一驚。
太史慈有些不悅地看了羊毅一眼,劉基的一系列神棍表現,以及逐漸變得親熱起來的稱呼,已經讓他放下了隔閡。可是,這也只是針對劉基的,而羊毅在他的印象之中,也就是一個力氣還算不錯的中年漢子而已。
劉基卻是眼睛一亮,別人不知道羊毅的本事,他還不知道嗎?戰國名將,恐怕曆數整個三國,能與他相提並論的人都不多。他不開口就算了,一開口,肯定就是有把握。
「羊先生,可是你有什麼辦法了?」劉基有些急切,還有一些興奮地問道。
戰國名將的風姿,也許這兩天就能看到了吧。
太史慈很奇怪地望了劉基一眼,在他的眼中,劉基這傢伙雖然年紀輕輕,但是頗有膽識、見識,絕對不會是一個平凡的人,而這個中年的漢子有何能耐,竟能讓這小子這般看重!
羊毅也沒有這個時代大多數謀士的吊人胃口的毛病,微微一沉吟就開口道:「以子義壯士的能力,要衝進北海,只要攻其不備,就不是什麼難事。但是要將信件送出來,這就不是一件簡單的事了,搞不好,以子義壯士的能力,也會折在那裡吧。」
太史慈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他對自己的能力是很清楚的,武藝足夠高強,還有一手好箭術,但是要在幾萬人中衝進衝出,實在不是一件簡單的事,稍不注意,一支流矢就能要了自己的性命。這黃巾軍雖然是烏合之眾,但是要圍殺一個猛將,幾萬烏合之眾也已經是綽綽有餘了。
「大不了有死而已!而且以我的能力,也不一定就沖不出來!」有些掛不住面子,太史慈還是嘴硬道。
「的確是有可能,但是並不是十足把握吧?」羊毅既沒有對太史慈的勇武表示讚賞,也不對他的嘴硬有絲毫的鄙視,依舊自顧自地說道。
太史慈皺了皺眉頭:「那是自然,戰場之上,刀劍無眼,誰能保證就一定能囫圇著回去?」
啪!啪!啪!劉基竟然鼓起掌來:「子義說得好呀,正所謂,『瓦罐不離井口破,將軍難免陣上亡』,沒有誰能保證自己就一定能從戰陣之上活者回來,哪怕是呂奉先、楚霸王也不敢作這樣的保證吧。可惜小爺我不能飲酒,不然定要為子義的豪氣浮一大白!」
剽竊……拍馬屁……演員……
人至賤,則無敵。
可是太史慈卻被這個十歲的賤人給騙到了,「瓦罐不離井口破,將軍難免陣上亡……」不住地咀嚼這句話,眼睛是越來越亮:「哈哈,好一個瓦罐不離井口破,將軍難免陣上亡!就憑這句話,你就能得天下將士之心!早就聽說牟平劉家是書香門第,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以劉基的臉皮,還是難免有些汗顏,果然做文抄公是穿越者必不可少的能力之一呀!
「子義壯士說得也對,少爺的『詩』作更是不凡。不管是誰,上了戰場都有死的可能,這是無法改變的。但是,如果能讓成功的把握更大,那又何樂而不為呢?畢竟,大家都不想白白死去卻又不能解北海之圍。」羊毅冷靜依舊,小小地拍了一下劉基和太史慈的馬屁之後,有開始潑冷水了。
太史慈點點頭,這沒什麼好說的,誰都不想就這麼死去,能活著,自然是最好的。
「如果我說,不用去搬救兵,就能殺退黃巾,你們信不信?」真正石破天驚的一句話終於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