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40.父慈女孝,翁友婿恭(逃課過boss)
瑪利亞離開了,士安持劍把守著教堂的大門,面對著停下來似乎在打量自己的斐迪南,他也沒有主動出擊的打算,而是大口地喘息著,抓緊每一點兒時間恢復體力。
「騎士……為什麼騎士也要阻攔我?」
斐迪南突然說話了,士安卻沒有理他,誰知道這會不會是一個誘餌,他剛才可看得很清楚,正是瑪利亞的聲音才吸引了這頭怪物的攻擊。
「果然,你也是一樣嗎?呵呵呵、哈哈哈哈哈!」斐迪南突然似曾相識地狂笑了起來,然後他竟然不同於野獸地彎腰從地上拿起了自己的大鎚,「你們都會感染,反正都一樣……」
長柄大鎚掄圓,怪物直起了身子向士安撲過去,沒等落地就揮動鎚子重重地砸了下來,鎚頭輕易砸穿教堂門前的大梁,去勢不減又重重砸在了地面上。
士安懶驢打滾般地讓開身子,還好不太高的門檻幫他爭取了時間,不然他可能就直接回去見咕噠子了。
斐迪南歪著腦袋提起了鎚子,嘴裡發出咯吱咯吱的磨牙聲,布滿整個腦袋的眼泡雖然鼓脹著沒有規律地各自行動,但顯然這頭怪物已經恢復了視覺。
「瘟疫!清除瘟疫!」
斐迪南彎下腰試圖鑽進門洞,背脊上的骨片與鎧甲刮擦在岌岌可危的房樑上,正巧引發了一小處坍塌,石木混雜著砸在它的後背上,將它按在地上一時之間動彈不得。
乘著眼前的怪物在廢墟中掙扎,士安左右手輪替著鬆開劍柄甩了甩,稍微緩解了一下身體的乏力,然後又緊緊握住劍柄。
「這下可糟糕了……」
恢復視覺和理智讓無疑會讓這頭名為斐迪南的怪物更加難纏,憑那種體格來揮動武器,別說是正面應對,就算是沾到一點都夠嗆。
怪物在不停翻動石塊,廢墟隨著它的動作開始不停起伏,士安左右看了一下,最後乘著那最後一點兒時間快步越過了被壓在廢墟下的怪物回到了廣場上。
教堂太小,不容易閃避,跟別說上面還有個小姑娘,如果引起坍塌結果往往是二換一,甚是以那頭怪獸的體格來說,最後的結果是白給也說不準。
「轟隆!」
廢墟徹底塌陷,一隻握著錘柄的手臂衝破了石塊,緊接著那頭怪獸就重新從廢墟里爬了起來。
「來啊!孫賊!」
一邊使用者嘲諷絕技,一邊後退到同樣變成廢墟的噴水池邊,士安暼了一眼躺在黑水之中的那面盾牌有些可惜地嘖嘖嘴。
雖然有盾牌也好不了多少,但總比自己手裡這把不堪重負到已經滿是卷刃的騎士劍要牢靠許多。
「吼!!!」
怪物怪吼著身體前傾,一手反握著大鎚高舉在背後,一手如蟄伏的野獸一樣微屈著胳膊撐住地面,然後就蹬腿快速向著士安衝過去。
士安舉起劍隨時準備卸力脫身,絲毫不敢不敢大意。
怪物飛快地靠近,當著士安面前一步的距離,它突然挺起身子雙手握住錘柄將鎚子舉過頭頂。
「瘟疫!」
「砰!」
地面被砸出了一個深坑,士安側身跳過一步險而又險地躲開了重擊。
可來不及他反手攻擊,雙手握錘的怪物突然放開了一隻手,然後單手握錘向外揮動手臂,順勢將砸在地上的鎚子橫向掄出了個半圓,直擊剛站穩的士安。
鎚頭越來越大,士安瞳孔緊縮,只覺得渾身僵直,手臂自覺地架起長劍格擋,卻忘了彼此之間懸殊的力量。
「砰!」
又一次被擊飛,士安在地上滾了幾圈才重新找到平衡,半跪著柱劍停了下來,可是他這才發現自己的騎士劍已經彎了。
深吸了一口氣,士安沒有丟掉長劍而是索性用力折斷了劍身,然後主動迎著怪物沖了過去。
「吼!!!」
怪物高舉戰錘,重重砸下,雖然體型巨大的身體如同門板一樣,力量又巨大到不可思議,但這卻恰恰讓士安找到了機會。
身體龐大的敵人,或許可以同樣靈活到怪物價格,到軀體的巨化也會帶來天然的罩門,那就是——
菊!
看著高舉的戰錘,士安沒有猶豫而是一個滑步進一步拉進了與怪物的距離,然後一手抱住那隻噁心的毛腿,一手反握住斷劍。
「看我修腳劍法!」
雖然提醒沒有大到可以讓他安全的胯下做人,但彎腰抓住了怪物大腿內測的他自然能夠躲避掉大部分的攻擊。
怪物用左手抓撓,士安舉起劍就捅腳趾和手掌,怪物跳起來,士安就換握持姿勢捅上面,怪物彎腰下來,士安更高興,舉起劍就往密密麻麻的眼睛上捅,
要不是怪物翻滾著眼看就要摔進之前那個奇怪的黑色泥潭中,士安或許就這麼直接把它給捅死了。
可事情卻往往事與願違,而他也不想接觸那些奇怪的、與黑血截然不同的東西,只好乘著怪物吃痛不停翻滾的空隙重新拉開了距離。
怪物滾到泥潭邊緣,然後摔了下去,巨大的身體完全陷入看不見深淺的黑泥之中,不久之後就又傳出了低吟。
「咦~嗚……瘟疫終將被制裁!」怪物語調奇怪,它從黑泥中立起了半個身子,隨後卻又突然像是被什麼東西所吸引一樣彎腰下去,「是的,所有人都污穢不堪!所有人都應當被制裁!」
一柄潔白的騎士劍被從泥潭中拔出,怪物語調變得狂熱,他虔誠地將劍舉在胸口,然後一手倒提著騎士劍一手舉劍擺出熟悉的攻擊架勢,然後將腦袋轉向了士安。
滿臉的眼珠全都聚焦向士安,讓他只覺得精神狂躁,而怪物單手握著鎚子又舉劍的動作更是讓他毛骨悚然。
重裝騎士雙持啦!這可不是好事情,對怪物來說長短更像是短劍的騎士劍正好彌補了長柄戰錘的不足,而且從此刻怪物的握劍姿勢上看來,它也更像是一個人類了。
「你還有完沒完啊!非得二段變身還帶爆氣嗎?」士安乖乖地拋下劍換上浸泡在黑水裡看起來髒兮兮的盾牌。
看起來就像是稀釋黑血的黑水果然沒有對他造成影響,但緊隨而至的鎚子卻給了他一個物理上的重擊。
「砰!」
長錘落在盾面上,士安像只河蚌一樣趴在地上關殼了,但那隻怪物卻沒有停下攻擊的節奏,反而一邊保持著砸錘的動作將士安按在原處,一邊用騎士劍繞過盾牌刺擊另一側的士安。
「!!!」
這熟悉異常的修腳劍法,沒想到你也是個老司機嗎?
士安無處躲避,只能用手按著劍尖將之移到腳下踩住,但一隻手離開盾牌也讓肩膀上的壓力極速加劇,此刻他就像是被壓在液壓機下面的罐頭一樣,如果不想想什麼辦法的話,完蛋也是早晚得事情。
「可惡啊!!!」
「喂!笨蛋騎士!!」耳邊傳來了瑪利亞的聲音,緊接著一個八音盒就出現在離開自己不願的地面上。
「叮~叮叮叮叮~」
隨著有些單調地樂曲,怪物突然又嗚咽了起來,士安試著撐起盾牌,卻沒想到這個動作卻彷彿刺激了怪物。
「吼!嗚嗚嗚~」怪物拋棄了長劍與鎚子雙手握拳開始瘋狂捶打起盾牌,緊接著又似乎收到了八音盒的影響抱著腦袋哀嚎起來。
「我的小公主……嗚嗚嗚……吼!!」
明明是這麼好的機會,但士安卻被死死動彈不得,唯一可以做到的也只有囑咐在場的瑪利亞:「瑪利亞,乘現在快走!外面也有其他騎士在!快去!」
「瑪利亞?!瑪利亞!我的小公主……你在哪裡?我的小公主。」聽到了士安的話,怪物的語氣又變了他甚至聽上去是哭泣了起來,「哦……瑪利亞……索菲亞……」
聽著怪物的哀嚎,聽著士安的吩咐,瑪利亞卻沒有離開,而是走到了他們身邊,先將劍形槍插進腰帶,然後有些吃力地舉起了屬於斐迪南的白色騎士劍。
「爸爸,我在這裡!」
「哦~我的瑪利亞!」踩著士安的盾牌,怪物側過身彎下腰,臉上無數的眼球都看著瑪利亞,沉默了些許之後,它突然變得雀躍起來,「哦,瑪利亞!我的瑪利亞!」
「是的,是我,爸爸。」瑪利亞抿著嘴仰頭直視著那張扭曲怪異的臉龐,「爸爸,你病了,我是來完成約定的。」
「約定?!」怪物縮了縮身子,然後下意識地想要抱住瑪利亞,卻發現自己的雙臂不知為何變成了怪異的模樣,「不對!這肯定不對!」
怪物變得慌亂,狂躁的氣息又一次逐漸表露出來,伴著那暗淡的月、伴著那單調旋律,還有那個名叫瑪利亞的小女孩。
「不!不對!吼!」
「我知道,爸爸!」瑪利亞安撫著怪物,同時雙手握著劍柄舉起了長劍,「所以我會讓它努力變得正確!」
長劍抵在怪物的脖頸刺了進去,怪物又一次哀嚎了起來,只是那份野獸般的嘶吼裡帶上了「瑪利亞」或者「小公主」的稱謂。
瑪利亞無聲哭泣著,直到看著那頭怪物轟然倒下。
士安爬了起來,他走到了怪物身邊,想著拔出了那把能夠輕易刺穿這種可怕怪物的的騎士。劍。
「那是我的,笨蛋騎士!」
士安聞言一愣回過身去,原來瑪利亞不知為何跟著走到了他身後,此刻正正看著他或者說是他手中的劍。
「……」安慰的話不知從何說起,士安只得將騎士劍還給了瑪利亞。
「這把劍代表著我對我父親的承諾。」瑪利亞看著那潔白的騎士劍,隨後又從腰間拔出了那把劍形槍,「而這把,則代表著我弒父的罪孽……以後它們就叫做裁決與罪業!」
士安拍了拍瑪利亞又想要安慰,又想要吐槽這兩把劍的名字,最後還沒等他開口,地上那具屍體卻又開口了。
「等等!」
士安嚇了一大跳,立刻就奪過了瑪利亞手中的騎士劍。
「不用擔心,我已經受到了自己應有的審判。」那個頭顱上的無數眼睛看向了瑪利亞,「瑪利亞,你不用哭泣,我只是完成了任務去天上見你媽媽了,你做的很好。」
「爸……爸。」
士安拍了拍瑪利亞的肩膀,而那個腦袋又將目光投向了他。
「士安……你是叫士安吧?雖然不清楚你為什麼會是黃皮膚,但你和索菲亞一樣都是赫斯特人吧?」它說著嗚咽了幾句含糊不清的話,又繼續道,「這樣也好,請帶著我的女兒回巴塞羅那吧。」
「我……」
「作為報酬,請拿走胸口的金幣,這是保羅二世冕下所贈與的偉大之物,就算你作為赫斯特人不需要也會有更多人渴求的。」
怪物說著嘆了一口氣,腦袋上的一些眼球已經開始翻白,而剩下的一些則依舊看著瑪利亞:「金幣以後如何全憑你的打算,請幫我照料好瑪利亞……瑪利亞,再見了。我的……小……公主……」
「……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