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5章第三隻雕是誰?
「嗯,那密道就在禧月閣外頭的假山裡,不易被人發現,我也是躲避巡查的宮人時,偶然發現的。」沈昕遲緩的說道。
玉琪的表情卻尤為複雜,他不知想到了什麼,猛然轉身,向尉遲容走去。
「玉琪哥哥!」沈昕追在他身後,「對不起,我剛剛……」
玉琪猛地停住腳,「昕兒……我們暫且不說這些,好不好?」
沈昕擰眉看他。
玉琪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扯出一個笑容來,「一說這些,我心裡就會亂,心一亂,就沒有辦法平靜思考……所以,這些我們都且按下不提,等事情徹底弄明白了,我們再坐下來慢慢說。」
沈昕重重的點了點頭,跟在他身後,尋到尉遲容。
尉遲容的精神已然恢復,她正坐在一塊大石頭上,看著林中的一景一物。
她似乎鮮少出門,這般普通的林子,她也看的津津有味的。
「尉遲小姐,可還記得,自己是如何被人帶出宮闈的嗎?」玉琪聲音沉沉的問道。
尉遲容搖了搖頭,「不……不甚記得,恍恍惚惚有人叫著我的名字……」
「她那會兒神志不清,定然是被葉家人給強行扛走的!」沈昕皺眉說道。
尉遲容看了她一眼。
沈昕沖她蒼白的笑了笑,「到底是連累了你。」
尉遲容也跟著笑了,「說不清是誰連累誰呢。」
兩個女孩子相視一眼,忽的都笑了。
玉琪的眉頭卻是皺的緊緊的,臉面都綳了起來,「尉遲小姐是被葉家人帶走的?」
「這是一定的,我從密道里出了宮,那地方離葉家不遠,翻一堵牆就到葉家後院了,關著尉遲容的柴房,就在後院里,不然我也不能那麼容易找到她呀!葉家養著好些大狼狗呢,幸虧我跟狼王學了幾招,不然還真應付不了……」
見沈昕又說的跑了題,玉琪連忙把話題扯回來,「也就是說,尉遲小姐好好的在禧月閣里呆著,忽然被葉家藏起來,要麼是買通了宮中守衛,要麼是走了密道?」
沈昕皺著眉頭點了點頭,「只有這兩種可能……」
尉遲容卻立時明白了玉琪的意思,她臉面一驚,倒吸了一口冷氣,「葉家想做什麼?」
「想做什麼?嫉妒你還嫉妒我唄!抓了你,破了髒水給我,一箭雙鵰呀!」沈昕哼了一聲。
「是一箭三雕。」玉琪眯眼說道。
「第三隻雕是誰?」沈昕疑惑問道。
玉琪卻眯眼看著她,「是你爹……沈世勛,或者說,是你爹的皇位。」
沈昕驚得從椅子上豁然起身,「挨得上么?」
「當今聖上一直維護著自己『仁君』『明君』的名聲,甚至強調王子犯法庶民同罪。可是尉遲小姐在你的鳳棲宮裡出了意外,他卻沒有責罰你,還百般維護你……這對他的名聲大有損害。」玉琪冷聲分析道,「不管葉家當初是走密道,還是買通了宮中侍衛……能把尉遲小姐不聲不響的從宮裡帶出去,足矣說明,他們的手伸得太長了!這已經超過了一個大臣的本分。」
「難怪……」沈昕眯了眯眼睛,「難怪我審問那個推尉遲容落水的宮女時,她那麼害怕,她說她不敢說是誰指使她的,說了會死……我硬逼她說出葉童瑤來,她就哭著求我救她!」
玉琪眯著眼睛,在林間滿是碎石落葉的地上踱步,「原本看來,只是女孩子之間的爭風吃醋……」
「爭風吃醋?」沈昕訝然問道,「葉童瑤與我們爭什麼?哦,她打從一開始就不喜歡我,還處處坑我!她估計早就嫉妒尉遲小姐的才學了……」
玉琪卻深深看她一眼,「在杏樹林偷看,不慎落下穗子的,是葉童瑤。」
「什麼?不是蒙婷兒嗎?」沈昕驚訝張了張嘴。
「如果我沒猜錯,葉童瑤大概是嫉妒尉遲小姐得了某些人的青睞,又知道你與那某些人關係不一般。所以想出讓宮女推尉遲容小姐落水,再嫁禍你的計策來。」玉琪緩聲說道。
他口中的某些人,正沉著臉,從樹林子里走出來。
一時間,三個人的目光,都落在「某些人」的臉上。
他被看的一愣,「都看著我做什麼?我可不認識葉童瑤!」
「所以我們都沒有警惕,以為是女孩子之間的小矛盾。沒想到葉家人卻借著這個機會,興風作浪?」尉遲容捋順了思路,從石頭上驟然起身,「我們現在當立即回宮,稟明聖上,在葉家有下一步舉動之前,告訴聖上!」
「只怕晚了。」玉琪冷著臉說,「我們在京兆府內被圍攻,那些人顯然訓練有素,不是一般的家丁。敢在京都動手,甚至敢在京兆府抓人……葉丞相怕是已經控制了京都了。」
「那我爹豈不是有危險!」沈昕一下子就慌了神,她黑沉沉的眼底,失了光彩,忙不迭的起身,往樹林外跑。
玉玳猛然上前,攔腰抱住她,「你別衝動,你這樣衝進京都,能救他嗎?只會害了你自己!」
沈昕被他攔住,情緒卻異常激動起來,「你放開我!放開!」
玉琪揉了揉額角,嘶了一聲,「能不能不鬧了!」
玉玳放開手。
沈昕僵著臉站在原地。玉琪拉過沈昕將她安撫,慢條斯理的開始解釋,「還不知京中是什麼情形,我們萬不能亂了陣腳,一定要從長計議。」玉琪沉聲說道。
「明年就是改選之期,沒想到葉相這麼沉不住氣。」尉遲容比較了解京中形勢,她緩緩說道,「不過我聽說,聖上屬意提名之人,並非葉家人。所以他們是看,等到明年,也未必有希望,反而拖延的時間越長,結果越不好預測……索性放手一搏?」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玉琪點了點頭。
尉遲容皺眉看著沈昕。
沈昕被她盯得一愣,「你看我做什麼?」
「在公主您被尋回來以前,沈家老夫人幾次提議,要聖上封葉童瑤為公主……」尉遲容說道,「不過聖上都沒有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