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下午局裡就江雅的命案進行了研討回憶。

隊長楊景譚半靠在椅子上，會議室里煙霧繚繞，楊景譚讓各科把各自掌握的細節做了詳細的彙報，並對案件調查計劃做了簡單的部署。

周海跟張曉新負責對江雅的人際關係進行走訪。

回到辦公室周海打開整理好的案件夾，據物證科的取證記錄澄江公寓除了一雙男士拖鞋之外沒有其他可以證明曾經有男士入住的東西。房間里有明顯的清理痕迹，連一枚指紋都沒有留下，除了死者下體跟你口腔里提取到的液體除外。經過提取對比死者口腔跟下體的液體血型屬AB型，很普通的血型。另外法醫初步鑒定死亡時間為2016年3月15號凌晨2點到5點之間的。死因為機械性窒息。脖頸處有指痕。

兇手會是誰呢？

許明達跟許巍從澄江公寓回來之後顯得很疲憊，尤其是許明達彷彿一下子老了很多。

「爸爸，媽媽是怎麼死的？」許巍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他沒有看到母親的屍體。

「這個你沒有必要知道，不知道警方會不會以兇殺案來處理，你找找人把這件事壓下來。」許明達無力的癱坐在沙發上，心裡只有一個念頭，趁現在媒體還不知道江雅死了，趕緊把這件事情壓下去。

「爸，怎麼說也得找到殺死母親的兇手才對。」許巍疑惑不解的看向許明達，不讓他看自己母親的遺體不說連兇手都不能查了嗎？

「兇手自然要查，但只能悄悄的查，這件事要是抖出去你我包括童童在內一輩子都抬不起頭。」

一輩子都抬不起頭？許巍更加的疑惑了。

「總之不惜一切代價將事情壓下來就是了。」許明達幾乎咆哮的說道。他的眼睛里彷彿有一團火隨時都會撲向坐在對面的許巍。

「知道了。」許巍不再追問，他了解自己的父親，不到萬不得已他是不會讓自己動用人際關係的。

「還有，梁慧的事情處理得怎麼樣了？」

「一切都處理妥當了，不留痕迹。」許巍如釋重負般的說道。

「還有查查對方是誰，儘可能的讓他閉嘴。」

「知道了。」許巍感覺太陽穴的地方又在突突的跳疼，最近好像什麼事都無法順利。

下午周海跟張曉新去了許明達許教授的家，接待他們的是許家的保姆楊姐，楊姐大概四十多歲，有些微微的發福。

「許教授在嗎？」亮出警官證之後周海一邊在玄關處換拖鞋一邊問。

「教授回來之後一直把自己關在書房裡不願意出來。」楊姐如實的回答。

周海頓了一下，然後跟張曉新楊姐三人進了客廳。

周海跟張曉新在沙發上坐下，楊姐給兩人分別端來了水。

「我去叫教授下來。」楊姐說道，臉上的表情有些哀傷看來她已經得知了江雅被殺一事。

「等等，在教授下來之前我有幾個問題想要問您。」周海說道。

「是嗎？好吧。」楊姐在周海兩人對面的沙發上坐下。

「怎麼稱呼您？」周海問。

「楊新月」

「教授家真大。楊姐一個人幹活會不會覺得太累了。」周海有意的不進入正題，他並不想讓這位在許家工作了十年之久的人心懷戒備。

「事實上並不覺得累，因為房間的打掃每個星期都會請鐘點工，而我也也只是負責帶童童跟準備食物而已，所以並沒有很累。」

「是嗎？那確實挺好的呢。」周海笑道，不過他覺得有些尷尬，楊姐只是略微的揚了下嘴角。

「江老師經常出去打麻將通宵嗎？」

「偶爾，不經常。」

「有沒有男性的朋友來找過江老師，或者特別要好的男性朋友？」

「男性朋友？江老師跟教授共同的朋友倒是會來，但沒有單獨來找江老師的。」

「最近有人到府上拜訪嗎？」

「前天，姜大衛姜老師來拜訪過。」

「大概，什麼時間？」

「上午八點。」

「他在府上停留了多久？」

「大概十分鐘。」

「有說過什麼事嗎？」

「不太清楚，因為姜老師進來以後我一直在花園裡。」

「不過……」楊姐歪著腦袋想了一下接著說「姜老師在走的時候在花園裡的櫻花樹下停了一會兒，並問我夫人去哪裡了？我當時回答回娘家了，我這麼以為的，後來才聽許教授說是出國了呢！」

「你不知道夫人出國一事嗎？」照理來說至少應該看到她打包行李之類的。

「教授說是我回家之後走的，所以也沒告訴我。」

「是這樣阿。那麼謝謝你，提供了這麼多，還麻煩你去叫教授下來一下。」

周海跟張曉新遞了個眼色，對方沖他點了點頭。

些許之後許教授在楊姐的攙扶下從樓上下來，相比今天早上看到的他要老很多，頭髮很亂，被染成黑色的頭髮髮根有絲絲灰白若隱若現，他穿著灰色薄毛衣，一條藏青色的西裝褲，腳上一雙線拖鞋。仔細一看手上有些老年斑。

「許教授，打擾了。」周海兩人起身跟許明達握手，許明達的手或許因為悲痛過度有些顫抖和冰冷。

許明達在周海對面坐下，周海跟張曉新也坐下，張曉新將記錄本放在雙腿上，雙手把玩著黑色的碳素筆。

「許教授，發生這樣的事還請節哀。」周海說道。他並不擅長安慰人，尤其是像許明達這樣的心理學者。

許明達只是嘆了口氣並未做聲。許久之後他說道「我妻子的具體死因是什麼？」

「初步斷定為窒息死亡，具體死因還要等司法解剖之後才知道。」

「司法解剖？不，我不贊成這樣做。」許明達言語激動的看著兩人。

「許教授……」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但是這件事到此為止吧！」

「到此為止？」周海跟張曉新互看了一眼不解的問道。

「她跟了我一輩子，也遭了不少罪，就讓她走得體面些吧，我希望你們理解，警察局那邊我會跟你們局長打招呼的。」

「許教授，我理解但是我們不能讓兇手逍遙法外。誰也說不定他還會不會繼續作案呢。」周海有些激動。

「周警官，請回吧。」許明達站起身，下了逐客令。

周海跟張曉新只能無奈的離開。

回到警局時得到的消息是江雅的屍體已經被家屬領走，上頭髮話全方面封閉此事。

周海多少有些不甘心但也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