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鳶尾花的思念
方淮似乎看出我心裡壓著事,晚上的時候硬要和我擠一張床上說悄悄話,也許我也確實是需要一個宣洩的渠道,於是便像個怨婦一樣控訴著爸爸的狠心和余歡溪的背叛。
大概是我太啰嗦,方淮從一開始的同仇敵愾,漸漸變得沒有了回應,黑暗的屋子裡傳來沉沉的呼吸聲,而我卻異常的清醒。
最近我的睡眠質量不太好,夜裡總做夢,有時睜著眼到天亮,有時候淺睡也會夢魘到。
天漸漸起了魚肚白,我輕手輕腳的下床,怕吵醒方淮連鞋子都沒有穿就出了房間。
我坐在院子里的鞦韆架上,情緒有點懨懨的,看著眼前那片藍紫色的鳶尾花,思緒被拉得很遠很遠,遠到我只有幾歲的時候,那個時候的媽媽扎著兩條麻花辮,格子襯衫外加一條黑色的長裙,裙下是兩條筆直的大長腿,一雙黑色的布鞋能穿好幾個年頭。
在我的記憶里,媽媽是溫柔的,是勤勞的,也是那個年代難得的美女,爸爸能娶到她不知道是幾時修來的福,外公去世后爸爸頂替了他的位置,可心高氣傲的他是不滿足於現狀的,所以才有了後來的磕磕碰碰。
那時的我不懂爸爸為什麼會突然酗酒,也不懂媽媽是如何對他心灰意冷的,我只知道後來媽媽走了,爸爸也成功地當上了廠長,只是我的家卻已經不再完整。
想著想著喉嚨處便有些哽噎,我眨了眨眼睛不讓自己掉下眼淚來。
一陣風吹過,那片藍紫色的鳶尾便隨著風搖擺起來,據說鳶尾花的花語是思念,不知道阿姨種這片鳶尾花是為了思念誰,不過這一刻我思念的是自己離家出走的媽媽。
「方淮!」
一個清澈的男音從身後的柵欄處傳來,我扭頭便看見季晨風站在爬滿薔薇花的柵欄下笑盈盈的看著自己。
他將我認作了方淮。
「季晨風?」
我從鞦韆架上站了起來,由於赤足下地絲絲涼意從腳底蔓延至心裡,風過,吹起我素白的長裙,也凌亂了我的長發,我伸手理了理擋住視線的幾縷髮絲走向季晨風。
「季晨風,原來你住在這裡嗎?」
季晨風看到我時有一瞬的愣神,旋即嘴角又輕輕勾起,一雙桃花眼如二月春水般讓人心曠神怡。
「對,我住這裡,昨天…昨天我等了你一整天。」
我驚得嘴巴能塞進一隻大鴨蛋,我怎麼完全把這茬給忘了,「那個…抱歉啊,我忘記了,要不作為補償今天我請你去吃雙份的芒果班戟吧!」
季晨風弔兒郎當地靠在鐵柵欄上,嘴角噙著一抹戲謔的笑,「作為補償,乾脆你做我一天都女朋友吧!」
「想得美!」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別說一天了,一個小時,一分鐘都不行,我可是要為江辭守身如玉的人。
「無情的女人。」
女人?我才十七不到怎麼就成女人了?
「季晨風,不會說話就閉嘴!」正咆哮著方淮已經到了我身後,她將涼鞋扔我腳邊雙手環於胸前,一副小大人的模樣,「怎麼不穿鞋就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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