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你是不是喜歡我

我打開房門便看到余歡溪躺在地板上口吐白沫，渾身不停地抽搐著，顧梓涓掐著她的人中眸色慌張地沖爸爸大喊：「快，打120，打120！」

120的車子來得很快，圍觀的人來得更快，余歡溪被送上車時，院里的老老少少都伸長了脖子往裡瞧，人總是這樣對別人的事充滿了好奇心。

人聲嘈雜，而我卻不經意的掃到老槐樹旁邊一個瘦高的身影，昏暗中他默默的注視著這邊的情況，神情有些凝重，我猜他在擔心餘歡溪吧！

「愣著做什麼，還不快跟上！」爸爸擰著眉沖我大吼，語氣里滿是不耐。

我默默收回視線跟著上了車，也許是我們家和余歡溪家走得過於親密，大院里的人眼神帶著輕蔑與絲絲的不懷好意，直到車門合上才將那些視線阻隔開。

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看著昏迷的余歡溪深深吸了一口氣，她安靜的樣子一如從前，只是昏迷中的她膚色有些灰白，我就靠在她的右手邊坐著，看著醫生為她量血壓，聽心率，掛鹽水，忙得四腳朝天，她依然沒有醒來的跡象。

余歡溪被推入急救室后，爸爸去了吸煙室抽煙，顧梓涓緊張的在過道里不停踱步，我放低呼吸在一旁的牆根上靠著，這個時候我不知道是不是應該安慰她一下，我試著張了幾次口，卻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氣氛有些尷尬，乾脆去走廊盡頭的窗戶邊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卻不想一個熟悉的身影竄入了視線里。

我抬起手腕瞧了下手錶，已經十點過十五分了，江辭他……他是來看余歡溪的嗎？

不出所料，很快他就出現在了樓道口，看到我時他微愣了一下，然後一句話沒說就去了急救室門口，我遠遠的看著，這一切竟是那麼的陌生，彷彿我認識的這些人都不曾熟悉。

半個小時后余歡溪從急救室里推了出來，她的臉色有些蒼白，整個人看起來很沒精神，但她看到江辭的時候眸色一瞬間透亮，只是再看我的時候，乾渴的唇瓣突然動了動卻又什麼都沒說，這樣的表現實在讓人匪夷所思。

「小暖，你先回去吧！」余歡溪送進病房后爸爸對我說的第一句話。

「那我同向暖一道走吧。」江辭淡然自若的一句話卻在我心裡擊起千層漣漪，他從來沒有這麼主動過，我也不曾同他一道走過，曾經的我只敢遠遠的跟著他，像一個覬覦別人手裡甜筒的小偷。

夜風吹走了白日的燥熱帶來絲絲涼爽，夜深人靜的梧桐樹街道只有一高一矮的兩個身影並排走著，這一幕深藏在我心裡許多年，哪怕多年後我仍記得這一份美好。

江辭的手隨著走動的步伐輕輕擺動著，我躍躍欲試想要抓住他的手，可最終還是礙於女生特有的矜持什麼都沒有做。

「向暖，你是不是喜歡我？」

江辭的聲音在寂靜無聲的街道上顯得有些突兀，我腳下微頓，下一秒又假裝豁達地說：「我喜歡你…怎麼可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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