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3章 一場試探
做女兒的，哪裡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娘若是不舍，不如看女兒演一場戲如何？」
花桓愣愣的，不知道她要幹什麼。
往回看，是偌大的京城。
往前看，是一望無際的前路。
一片怨聲載道嚶嚶哭泣……
葉如嵐彷彿陷入魔怔之中，只獃獃地走著，手被緊緊捆著動彈不得，到現在還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她原以為被接回來就不用再過鄉下的苦日子了，天知道她這嬌生慣養的大小姐在鄉下過得有多麼的不盡人意。
可是還沒有享福幾天，就接到了這樣的噩耗，母親直接昏死了過去，而自己也是渾渾噩噩的。
「走快點！墨跡什麼呢！」
一條鞭子從天而降，打在她身上撕裂了一般疼。
原本不是落在她，打的是年事已高的葉榮，可是落下來的那一刻他一閃，這鞭子就落在了他身後的葉如嵐身上。
「嘶——」
她倒吸一口涼氣，下意識地看向葉榮，卻見她連看都沒看自己一眼，扭頭繼續走著。
羅氏頭髮散落，口中念念叨叨不知道在說些什麼，顯然已經有了瘋相。
「父親救我，不是……不是我……」
「娘！」葉如嵐害怕地不行，可惜現在已經沒有人可以保護她了。
娘瘋了，她馬上就要被發配邊疆充當官奴……
「吵吵什麼，再說話小心我割了你們的舌頭！」官爺恐嚇著，嚇得他們不敢再發出一點聲音。
變故來了，當陳氏一行人出現在葉榮面前時，他幾乎要瘋了。
「快救我，夫人，言兒，快救你父親！」
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整個人都興奮起來，和剛剛頹廢的樣子完全不同，而表面上葉如言當真是來救他的。
他們手上有攝政王的手令，所以根本就沒有人敢攔著，於是乖乖的讓他們把人給帶走了。
兩個孩子還甜甜的喊著爹爹，至於羅氏母女則是被安排著另外一輛馬車上，看到葉如言的那一刻也沒有破口大罵，似乎同樣的把她當成了能夠救命的人。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也不得不低頭。
沒走多遠，一行土匪沖了上來，直接圍住了所有馬車。
葉如言「慌亂不已」，看向葉榮：「怎麼辦父親，今日把你們都給接回來已經觸犯了國法，因此女兒也是萬分仔細，所以沒有帶人過來，怎麼會有土匪呢？」
「都給爺下來！」
外面的土匪叫囂著，一陣兵器交接的聲音，直到再次陷入平靜，最終他們粗暴地把馬車裡的人都給拉出來。
冰冷的刀劍抵在葉榮脖子上，差點把他給嚇昏過去了。
葉如嵐則是被一個看著兇惡的土匪摸了一把下巴，大叫一聲直接昏死過去，羅氏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別……別殺我，這是挽朝郡主，你們誰敢動！」葉榮情急之下慌不擇言，把躲在葉如言身後。
兩個孩子哭作一團，花桓將他們都給摟在懷裡，看了眼只顧著自己縮成一團的葉榮，低下頭沒說話。
那土匪並不害怕，反而笑的越發放肆：「還是個郡主，那老子豈不是賺大發了哈哈哈！」
「你們！」葉榮也沒有想到他們居然膽大妄為到這等地步，然而看著葉如言似乎嚇的說不出話，居然將她往前推了一把！
「你們把她抓起來能換好多好多錢，不要抓我，我就是一個罪奴，根本什麼用都沒有！」
「區區一個罪奴還可以和郡主同坐一輛馬車，你當老子是傻的嗎？」那土匪嘖嘖兩聲，上下看他一眼，「沒有猜錯的話，你們應該是父女吧？」
這一看穿著，再加上這樣的陣仗，怎麼說也不難認出來。
「這樣吧，老子今天心情好，也不是不可以放了你，不過……」土匪眼神一變，目光落在幾個女眷身上，「老子看她們倒是挺順眼的，都給老子做壓寨夫人吧？」
葉榮想也沒想：「都是爺的，只要不殺我什麼都好說，我跟她們沒有任何關係，都給你們！」
好傢夥，羅氏聽了這話兩眼一翻也暈了過去。
儘管已經猜到了會是這樣的結果，但是這些話真的從他嘴裡說出來的時候，再聽卻還是有著不一樣的感覺。
葉如言頓了頓，轉頭看向花桓，她拚命的捂著兩個孩子的耳朵，不想要讓他們聽到這麼殘酷的事實。
但逃避又能怎樣，葉榮的為人她其實是你比她這個做女兒的還要更清楚，只是這麼多年一直自欺欺人不肯承認罷了。
「好了，父親這麼想要證明自己的身份是一個罪奴，看來也是覺得女兒今日過來救人有些多此一舉了，既然如此那做女兒的也不好不成全。」
話音剛落，剛剛離開沒多久的押奴隊伍竟是掉頭回來，而氣焰囂張的土匪則下了馬，恭恭敬敬的跪在葉如言面前：「屬下失禮，郡主恕罪！」
葉榮看到面前這樣的轉變，哪裡還會不知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自己分明就是被人給擺了一道。
「你……你……」他一隻手指著葉如言顫顫巍巍的，已經氣的說不出話了。
葉如言無視他，走過去將花桓扶起來：「娘也看到了，現在應該不會覺得女兒的做法過頭了吧？」
花桓低頭，只想要快點離開這個地方，再也不想要看這個給他帶來半生痛苦的男人一眼。
「夫人……」葉榮暗叫不好，正要上前拉住，卻被官兵一個擒拿束縛了手腳，「夫人，我錯了，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剛剛是嚇得失了智才說出那樣的胡話來的。」
只是這些解釋都變得無比蒼白。
「葉榮，我只當前半生都看錯了人。」
花桓抱著孩子往前走，自始至終都沒有回頭。
都說斷舍離最難，可是等到內心真的絕望的那一刻，這些東西早就已經掀不起任何波瀾了。
「把他們好好押送到該去的地方，好好活著。」葉如言冷冷開口，冰冷的目光是葉榮從未見過的陌生。
「我是你爹，你想弒父不成！」
「葉如言，我怎麼會生了你這麼大逆不道的女兒，你這個畜生！」
「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