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祖傳神葯
白引歌被太醫擁簇著進了內室。
她有些懵,不明白太醫的狂喜從何而來。
「皇上,齊王妃乃施聖醫外孫女!施家人手一顆祖傳的丹藥,號稱能活死人肉白骨,定能救太妃!」
認出她的太醫跪在大順帝面前,匍匐叩首,言語間溢滿大喜。
坐在床邊,身著明黃色秀真龍黃袍的大順帝,緊握著齊太妃的手,任她的手指死死的抓撓他的手掌,抓到皮肉深深凹陷浸出了血痕,也沒有鬆開。
聞言,他唰的站了起來,王者的威嚴氣勢瞬間迸發。經過歲月洗禮和沉澱的堅毅雙眼有了亮色,「可是真的,齊王妃?」
半跪在齊太妃榻前,眼底閃爍著晶瑩的夜煌也看向她,聲音帶了哽咽,「交出來,你要什麼本王都給你!」
潛台詞是可以饒她一命。
大順帝看到自己的兒子如此孝順,欣慰的點點頭,「朕亦允諾,給予你所願!」
加諸天大的恩澤。
白引歌的視線進門后就黏在了不住抽搐的齊太妃身上,太醫們為了防止她咬傷,嘴裡塞了柔軟的毛巾。
身體向外側躺,頭部傾斜,避免口中的液體流入氣道,引起不適或窒息。
處置的很正確,想必也用了湯藥……
「齊王妃?」
大順帝見她視線在齊太妃身上,像是失了神,微蹙著眉頭再喚了她一聲。
這是不願意,以沉默拒絕?
夜煌見她不應,覺得她實在狗膽包天,是在不要命的報復他。明知他是太妃養育大的,跟太妃感情最好,如今她見死不救,好叫他痛不欲生。
「白引歌!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夜煌站了起來,渾身散發出冷冽的殺意,拳頭捏的咔咔作響,陰鷙的逼近白引歌,恨不得將白引歌抽筋扒皮。
她被夜煌的吼叫聲驚回神,手立即伸向袖袋,驚慌不定的後退了一步,答道,「有的,父皇,引歌願將丹藥雙手奉上!但這丹藥的用法很奇特,不能有人在場……」
「退下,全部退下!」
見她權衡后還是決定獻寶,大順帝的臉色和緩不少,威嚴的屏退眾人。
「齊王,你也與朕一起。」
待室內清空只剩他們三人,大順帝深深的凝視了白引歌一眼,裡面飽含深意。
白引歌朝他深深鞠了一躬,感謝他百分百的信任。
夜煌不肯離開,之前救平兒白引歌也用的這一招,她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難道是解毒的同時再下毒,作為她的保命符,不然何故不能見人!
「父皇,皇祖母這邊情況嚴峻,她一個弱女子恐應付不過來。兒臣守在屏風外,在她有需求的時候能第一時間上前,還請父皇恩准。」
夜煌雙手抱拳,低頭請准,眼角餘光飄向白引歌,眼神陰鷙的令人不寒而慄。
一副「白引歌你敢拒絕就將你碎屍萬段」的狠戾模樣。
「這……」
大順帝重信諾,有些為難的看向白引歌,將決定權交給她。
「謝王爺體恤。」
日後在齊王府抬頭不見低頭見,她不能不想退路,把他得罪狠了。
白引歌福身行禮,算是做了應答。
「朕等你的好消息!」
大順帝眯了眯眼,鄭重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氣勢磅礴的走出去。
白引歌目送兩人往外走的同時,看了看寢殿擺放銅鏡的位置,在床的西南方。
她看向鏡子,鏡面里已經出現了她需要的安定。
這也是她臨危不亂的原因。
只要過去取出來……不被夜煌發現,再注入齊太妃的靜脈……
貓著腰墊著腳往梳妝台去,手剛要碰到鏡面,身後的遠處響起一道冷意深深的喝止聲,「白引歌,你不趕緊喂葯,你在做什麼!」
白引歌被嚇的汗毛直立,手僵在了原地。
「我……」
嘭咚,嘭咚,血液一股腦的往心臟倒灌,心臟超了負荷快要爆炸。
被看到了!
他本就懷疑她,如今見她行為詭異,要是喚來皇帝,她生機將斷!
眼角餘光看到桌面上的手持銅鏡,她頓時喜出望外的拿起來,「我來拿我需要的東西!王爺的家莫不是在五湖四海,不然何以管的這麼寬?」
屬鱉的吧!
看著小鏡子里的實驗室,她心情瞬間大好,忍不住懟夜煌一句。
說完,背對夜煌,白引歌拿出靜脈注射器吸了安定,以身體作為遮擋,壓著齊太妃的手臂注入。
夜煌透過屏風,看裡面不太真切。
他始終心有不安,按捺不住身輕如燕的飛上橫樑,再居高臨下的監視她的一舉一動。
她敢有多餘的暗害動作,他要她死!
身子甫一站穩,正好瞥見白引歌將泛著寒光的銳利長針從齊太妃體內抽出。
夜煌怒不可遏,急速飛掠而下,重重的一掌打在她的後背,惡狠狠的吼道,「居心不良,白引歌,你其罪當誅!!!」
白引歌冷不丁的被夜煌用了十成十的力氣重擊,一口鮮血噴涌而出,整個人站不穩往齊太妃的身上倒去。
疼,五臟六腑像是被震裂了一般的疼。
大順帝一直全神貫注的注意著屋內的動靜,覺察到不對勁,他快速開門進屋。
夜煌揪住白引歌的后衣領,剛把她提起來,大順帝就急匆匆的走到他的面前。
「父皇,這個毒婦試圖謀害皇祖母,兒臣這就將她拖出去就地正法!」
夜煌怒髮衝冠,俊美無儔的五官微微扭曲,但依舊妖孽惑人。
他恨不能當場將她活活掐死。
但不能在皇祖母的房間,也不能在父皇面前,晦氣!
大順帝的視線觸及黃錦背上的血液,以及跌落在地的眼生的針管,他的眸色一瞬黯淡下去,聲音變得嚴厲,「怎麼回事,齊王妃?」
哪怕證據擺在眼前,皇帝還是給了她辯解的機會。
這便是一代帝王的氣度。
白引歌後背巨疼,抽氣都疼,但她咬牙忍下,小聲的解釋,「這便是外面人口相傳的施家神丹的真相。因為特殊,所以不能被人看見。不然遇上齊王這樣勇武的,施家人丁再興旺,都會被早早滅族。」
說最後一句的時候,她似在笑談,嘴角的笑容卻比黃連還苦。
在古代救個人太難了,哪有在現代單純。
白引歌越發想念曾經的世界,越想就越覺得委屈,但已經回不去了。
萬里長征,她才邁出第一步,不能退縮。
她往旁邊挪了挪,讓大順帝和那有被迫害妄想症的王爺看齊太妃,安定入體不過三十秒,她的身子逐漸平息,不再抽搐。
此時安靜的像在熟睡。
夜煌明顯瞳孔一縮,用的真是神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