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你可知我快要死了
若陵身軀一震,他詫異抬眸接過令牌,問道,「皇上,若是皇後娘娘她……」楚蕭寒冷冷的打斷他,「包括她在內!」
所有人一震,葉丞相眉宇緊蹙,若有所思的凝著凌尋,周將軍也是一震,就連楚子墨也震在原地,他緊握韁繩,骨節泛白。
「是,皇上!」若陵領命與凌尋翻身上馬,快速離去。
楚蕭寒一直望著營帳的方向,眸色深深,卻難掩他眸中的心疼和慌亂,從未有過的慌亂。
「皇上,我們快些出發吧。」周將軍出聲。
楚蕭寒依舊望著遠處,薄唇緊抿,不知他在想些什麼。
楚子墨微微蹙眉,也看向遠處帳營的方向,眸底劃過一抹擔憂,心裡也有種難言的苦澀和不安,待他察覺到自己的情緒時,心神驟然一凜,仰眸望著天際。
微微斂眸,再睜眸已是冰冷一片,將那些不屬於他的所有情緒壓在心裡的最深處。
帳營內。
柳嚎甩了甩有些酸痛的胳膊,狠厲的瞪著沐瑾萱,「骨頭到挺硬,我到要看看是你骨頭硬還是我的鞭子硬!」
說著他便沾著鹽水繼續揮打著沐瑾萱,「說,信函在哪裡,說不說!」
沐瑾萱虛弱的抬眸,咬牙將那一聲聲的悶哼聲咽下去,鄙夷的瞧著面色猙獰的柳嚎,「你就這麼點力氣,還是個男人嗎?」
此時她身上的鞭口縱橫交錯,觸目驚心,卻依舊掩蓋不住她身上那股冷傲之氣。
柳嚎被她的話頂的面色陣青陣白,揮動著鞭子狠厲一甩,皮開肉綻的聲音驟然撕裂了她的沉靜和隱忍,她終是止不住痛呼一聲。
冷汗順著額角不斷的滴在滿是血水的地上,身上的傷口也是灼傷的痛,唇皮乾裂,她勾唇冷笑,強忍著痛意抬頭,冷冷的凝著柳嚎,「就這點力氣?」
柳嚎緊緊握著鞭子,眸色陰冷暗沉,似有無數的陰狠在眸底驟然而起,他冷冷瞪著嘲諷的看著他的沐瑾萱,將整根鞭子浸入鹽水內。
掌心凝聚內力,那些鹽水漸漸沸騰,像是開了一半。
柳婉華端著茶杯坐在軟椅上,冷眼看著一切,唇角狠厲的勾起,今日便是你沐瑾萱的死期,即使皇上回來看到的是你側屍體,本宮也自有法子應對。
沐瑾萱睫毛輕顫,後面緊握的雙手泄露了她內心的害怕,掌心已是被她掐的血肉模糊,都是隱忍著痛。
她就是故意激怒柳嚎,讓他生氣,讓他發脾氣,這樣他下手就會更重,那她就死的快些,不必這樣痛不欲生。
垂眸看著沸騰的鹽水,誰也看不到在她長睫的遮掩下,是怎樣的惶恐害怕。
楚蕭寒,你在哪裡?
回來了沒有?
你可知我快要死了。
痛,她怎能不痛,怎能不痛……
「今日我就讓你嘗嘗滾燙的鹽水打在身上是怎樣的滋味!」柳嚎掂著手中的鞭子,對著她的傷口比劃,眸色冷冷的瞪著她,「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說,信函在哪?」
「無可奉告!」她依舊回了四個字,閉眼擋去所有的不堪和恨意。
「好,我讓你嘴硬!」柳嚎後退兩步甩了一下鞭子,對著沐瑾萱身上最深的傷口打下去,這一鞭下去足以要了她的命。
鞭風如冰刃辦卻帶著炙熱的滾燙氣息朝她打來,沐瑾萱心裡騰起一股絕望,渾身心鬆懈下來,承接這生命中最後的一鞭。
「鐺!」一道刺耳的聲音響徹在帳篷內,帳內所有人一怔,。
柳嚎手中的鞭子被一柄劍直接斬斷,沐瑾萱緩緩睜開眸子,耳畔便響起若陵的聲音,「皇上有令,保護沐瑾萱護駕有功,誰若違抗,當場誅之。」
她得救了,關鍵時刻是楚蕭寒救了她。
沐瑾萱心中一暖,那麼痛都為哼過一聲,卻在聽到若陵傳來楚蕭寒的口諭時,眼淚止不住的掉下來,整個人也頓時鬆懈,再也忍不住昏迷了過去。
柳婉華驟然起身走到柳嚎身側,看著若陵和凌尋闖進來,怒斥道,「大膽奴才,什麼皇上口諭,本宮可知你是在欺騙本宮的?」
凌尋冷冷的掃了眼柳婉華,眸光落在被綁在柱子上,被打的凄慘的沐瑾萱,心中驟然一痛,面色也在一瞬間冷冽,他飛身上前斬斷繩子將昏迷的沐瑾萱抱在懷裡。
看著她慘白的小臉,身上的鞭傷縱橫交錯,手掌也是血肉模糊,他緊緊摟著她,若不是她鼻息處那抹微弱的呼吸,他幾度以為她已經死了。
若陵也見到受傷的沐瑾萱,眉宇緊蹙,一股怒火衝上心頭,他從腰間拿出一枚令牌舉過頭頂,大聲道,「聖上令牌再次,口諭怎可有假?」
柳婉華和柳嚎一怔,紛紛跪在地上,不發一言,柳婉華緊握雙手,狠厲的瞪著地面,心裡更是悔恨不已,早知道一刀殺了沐瑾萱,現在倒好,她竟然又被人給救了,這下要是再想殺她就更難了!
凌尋抱著沐瑾萱起身,瞳眸冷銳如刀,凜冽的瞪著柳嚎,走到他面前,一腳踢上他的胸口,那一腳蘊含了強大的內力,將柳嚎的身體踢得飛了起來。
柳婉華面色一變,她起身憤怒的指著凌尋,「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打本宮的人!」
「長了一雙狗眼就該打,沐瑾萱護駕有功卻被誤認為刺客,該當死罪!」凌尋掃了眼落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柳嚎,冷哼一聲,路過柳婉華時,肩膀狠狠撞擊在她身上,登時將柳婉華撞的後退幾步坐在地上。
他側眸凜冽的掃了眼她,「若是再有下次,我定然不會就此罷休!」
他收回視線低頭擔憂的看著沐瑾萱,眸底滿是心疼自責。
「放肆!」柳婉華被香雲攙扶起身,對著外面的侍衛吼道,「將凌尋抓起來,他敢公然頂撞本宮,該當死罪!」
那些侍衛看了看若陵,又看了看柳婉華,一時拿不定注意,凌尋對她的話置若罔聞,抱著沐瑾萱飛速離去,她的傷勢嚴重,一刻也不容許耽誤。
「反了你們,連本宮的話也敢不聽了嗎?」柳婉華看著遠去的凌尋,了;冷冷的瞪著外面的侍衛。
若陵厭惡的掃了眼柳婉華,舉著令牌冷聲道,「見令牌如見皇上,誰敢違抗?」
他看向柳婉華,「皇後娘娘,你誤會沐瑾萱是刺客,現在有皇上作證,此事還有何說的?」
柳婉華還想說話,可是看到那枚令牌,微微斂眸,不甘的冷哼一聲,「看來是本宮錯怪沐瑾萱了,本宮也是為了皇上的安危著想,這個沐瑾萱女扮男裝,又恰巧在皇上遇刺的那晚失蹤,本宮不得不懷疑。」
「既然事實已澄清,屬下就先告退。」若陵收起令牌,厭惡的移開視線,朝帳外走去。
「娘娘,現在該怎麼辦?」香雲不甘的瞪著他們離去的方向,她是柳國公特意安排在柳婉華身邊的人,因為她值得信任。
柳婉華轉身揚手便是一巴掌打上去,將香雲打的倒在地上,「你還嫌本宮現在不夠煩嗎?」
香雲起身跪在地上不住的磕頭,「娘娘,奴婢知錯。」
柳婉華憤怒的一甩衣袖,走到柳嚎身邊,看著他只剩出氣多,進氣少,神色一頓,她瞪著香雲吼道,「來愣著做什麼,快宣太醫啊!」
凌尋抱著沐瑾萱回到營帳,將她小心翼翼的放在床榻上,看著她身上縱橫交錯的傷口,心像是被一把利刃破開一半,疼的發緊。
是他沒有保護好她,是他讓她遇到了危險。
「凌尋,她怎麼樣了?」若陵慌忙的從帳外跑進來,看到昏迷不醒的沐瑾萱,面色一僵,他丟了一句,「我去找太醫,你守著她。」
帳篷內寂靜無聲,凌尋微微斂眸,掩去眸中的擔憂心疼,坐在她身側,抬手輕輕撫摸她的面頰,將她面頰上凌亂的秀髮別至而後,她的面色蒼白無血,唇皮乾裂,彷彿像是葯碎裂的娃娃一半。
「萱兒,你一定要好起來。」他輕嘆一聲,「萱兒,我沒想到自己真的會愛上你,原來這世間唯有情愛是人所不能掌控的。」
他微微斂眸,嘆息一聲,抬手將她血肉模糊的手握在手裡,心裡一震揪痛。
「蕭寒……蕭寒」低如蚊聲的嗓音響起,雖然很輕很輕,但凌尋卻真切的聽到了,他身軀一震,瞳眸凜冽,握著她的手也不禁用了力道。
「痛……」沐瑾萱痛呼一聲,讓凌尋驟然回過神來,他急忙鬆開手,看著她的手掌,眼眸微斂,掩去眸中的所有的情緒。
他輕聲呼喚,「萱兒,萱兒。」
沐瑾萱只覺得痛,渾身都痛,像是有萬隻螞蟻啃咬一半,疼的她恨不能去死,她的手在空中胡亂揮著,想要抓住什麼。
凌尋一頓,剛要伸手去接住她的手,卻被身後驟然而來的身影搶先一步,明黃色的身影蹲在床榻前,雙手輕輕握著她的手,清潤的嗓音揉著濃濃的擔憂心疼,「丫頭,我在。」
「……蕭寒,痛!」沐瑾萱仍舊處於昏迷狀態,卻依稀聽到了楚蕭寒的聲音,她心裡的委屈和痛也盡數湧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