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人精中的人精

情、事過後，司夜恆帶孟瑤去書房看了一段視頻。

那是記錄孟玉生活的視頻，屋裡屋外的都有。

一個僻靜的院子里，一棟偏舊的小洋房，孟玉穿著漂亮的裙子從屋外走到屋內。屋裡的陳設簡單但都很新，兩個傭人，一個在打掃，一個端了水給孟玉。

不一會兒，一個高大的男人從外面走了進來，手裡拎著大包小包，面無表情的走到沙發跟前把袋子放下，隨即跟孟玉說著什麼。

孟玉沖他笑笑。

孟瑤盯著屏幕看了良久，有點拿不準，母親不像是被囚禁起來了，可那個男人又是怎麼回事？

「放心，我既然要用你就不會虧待你母親。」司夜恆在一旁自飲自酌，「以你母親的智商在孟家活不過三天，還不如當個無名氏，逍遙又自在。」

孟瑤認同司夜恆的前半句話，但對於「逍遙又自在」就不敢苟同了。那男人應該是負責監視孟玉的，如此一來，母親不就等於失去了自由么？

但與其被孟家傷害，或許這樣對母親而言是最好的。

孟瑤心裡挺矛盾。一方面不想母親參與接下來的事情。一方面又不想跟母親分開，就她母親的性子，分分鐘能搞出幺蛾子來，她實在不放心。

「司先生，拜託提醒您的手下，我媽可能會一不小心闖禍，還請他們多擔待，可千萬不要打她。」

司夜恆挑眉笑了，「你果然是親生的。」

孟瑤扯了扯嘴角。

「真是個痴人，明知道她是個麻煩卻不肯放下。活該被牽著鼻子走。」司夜恆舉著酒杯走了。

孟瑤暗自嘆氣，這些道理她都懂，可放下是不可能的。孟玉不僅是她唯一的親人，也是她活下去的支柱。

當天晚上，司夜恆交給孟瑤一份資料要她記住。

記住不難，難的是孟瑤無法理解上面的設定，怎麼是「流落在外的孫女」的身份？

原來孟建國一共有五位妻子，第一位髮妻於很多年前亡故，而髮妻留下的一子也在很多年前離家出走了，直到兩年前被發現死在了法國。而孟瑤將以這位兒子遺孤的身份跟孟建國相認。

「為了方便，就不改名字了。」司夜恆一邊自飲自酌一邊說：「這是對所有人都好的方案。」

孟瑤沉默無聲的看了司夜恆一眼，放棄了理論的想法。算了，孫女就孫女吧，反正對著一個快八十歲的老人家她也叫不出「爸爸」。

第二天，孟建國來司夜恆家裡看孟瑤，對於要她以「孫女」的身份回孟家一事表達了他的歉意。

「我跟夜恆商量了一下，這樣做對你最好。當然，孫女跟女兒在繼承上還是有差別的。但你放心，我會另外補償你，絕對不會虧待你。」

原來「孫女」這件事情是他跟司夜恆商量的結果。孟瑤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坐在另一邊的男人，不知道他到底在謀划什麼，在孟建國跟前裝得如此乖巧，還真是個狡猾的混蛋！

「對於你母親的事情我很抱歉。」孟建國眉眼低垂，面帶憂傷的說道：「年紀輕輕就沒了。說到底是我害了她。」

孟玉「已死」的設定不知道是誰提出來的。孟瑤覺得這樣也好，起碼比孟玉跟孟建國上演一出「舊情復燃」的戲碼好。

她暗自握緊拳頭，道：「能與您相認是我回來的唯一理由。至於其他，我並沒有任何想法，您千萬不要因為我而做為難的事情。」

「你有這份心我很欣慰。」孟建國微微一笑，「但該你的就是你的，這一點，你得跟夜恆好好學學。」

「是。」孟瑤應下，不禁困惑，司夜恆跟孟建國到底是什麼關係？

孟建國看著眼前這個纖瘦但眼神堅定的孩子，露出了滿意的神情，說：「這幾天你先住到我安排的酒店裡，稍後夜恆會送你過去。我會儘快把你接回家。」

孟瑤扶孟建國起來。

孟建國滿意的說道：「跟你媽媽一樣，是個善解人意的好孩子。」

孟瑤暗自咬牙，強忍住了想吐的衝動。

送走孟建國，司夜恆瞥了眼匆匆跑開的孟瑤，陰惻惻一笑，等她回來又冷颼颼的道：「這樣可不行。日後你還要對他恭順親和，要極盡孝順，你回回都吐的話他還沒死呢你就先吐死了。」

恭順親和，極盡孝順！孟瑤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男人。他沒說笑么？要她對那個人渣孝順？

「你必須取得他百分之八十的信任跟寵愛。」司夜恆說：「別看他這把年紀了，可是人精中的人精。你就沒想過他為什麼會接受我的建議把你當做孫女？」

「為了他的顏面。」

「不錯。」司夜恆滿意的笑笑，「你既然知道他是哪種人就應該知道你正在做的事情並不容易。」

孟瑤咬著唇沒說話。孟建國吃過的鹽比她吃過的飯還多，想要在他眼皮子底下搞事情應該是不容易。

「可為什麼是百分之八十的信任跟寵愛？」

「像孟建國這樣的人精，是不會百分百信任並寵愛別人的。我們不用貪心，八十就夠了。」

「所以他對你也並不是完全信任？」

「我不需要他的信任。」

孟瑤不解，問：「那他為什麼會相信我是他的女兒？」

「是不是他女兒有很多方法可以驗證。」司夜恆說：「你不會天真的以為他連親子鑒定都不做就認了你吧。豪門對於血統的看中可比一般家庭重得多。」

孟瑤想想也是，電視劇里都不是那樣演的么。

司夜恆輕蔑一瞥，道：「害怕了？」

「怎麼可能。」孟瑤倔強的瞥了一眼，轉身上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