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第一二〇章 一地雞毛

樓下發動機的聲音越來越遠，心空了一塊的感覺再次襲來。秦雪鷗拿起手機，調出肖玲的號碼，想了想還是打開微信給李華髮了信息：李華，現在忙嗎？方便接電話嗎？

幾秒鐘后，電話響了，是李華。

「雪鷗，是我。」李華的聲音溫柔低沉。

秦雪鷗停頓了一下，開口了：「他，出去了。在樓下給人打了電話，我覺得很曖昧。」

李華沉默了一會，說：「你想要搞清楚嗎？」

「嗯，我覺得，你們說的，是對的。如果，這樣下去，會影響，我的身體。長痛，不如短痛，還是，搞清楚吧。」幾字一頓。

李華聲音大了一些：「勇敢起來，直面真相是對的。雪鷗，哪怕面對的真相很殘忍，也好過溫水煮青蛙。」

「好的，我知道了。謝謝你，李華。」

「不客氣，明天見。」

放下電話，李華有些期待明天又可以在工作的地方見到秦雪鷗——見到那個他朝思暮想的女人。只是一想到他身邊的那個男人……

秦雪鷗放下電話，腦子裡靈光一閃：她想起劉錫浪的戰友說起的手機定位和監聽功能。可不可以買到一種軟體，裝進手機里？

秦雪鷗的心一陣狂跳，幾番權衡還是打開了搜索引擎。讓她想不到的是，居然很快買到了。錢花了不少，如果是為了給自己治病，她也覺得值得。

當天晚上，秦雪鷗吃了醫院的葯睡得很好，劉錫浪什麼時候回來的她完全不知道，她只知道他又一次食言了：食了「早點回來，帶你吃宵夜」的言。

第二天一早，秦雪鷗發現書房的電腦沒有關，她奇怪地問：「你昨晚回來沒有直接睡覺嗎？還在書房開了電腦？」

「嗯，回來睡不著怕吵著你就在書房上網來著。」

秦雪鷗沒有深究，因為要趕著去醫院抽血，兩個人都沒有吃早餐。

到醫院抽完血，做完治療，劉錫浪載著秦雪鷗去醫院附近的江邊坐了坐。

他們在車頂蓋上棉被，坐在車後座的零壓力床墊上。秦雪鷗拿筆記本寫東西，劉錫浪拿筆記本繼續玩他的「十時彩」。

晚上，劉錫浪還是去找「師父」去了。因為有了前一天的爭執，秦雪鷗默默地看著他離開，一言不發。

之後的每一天晚上，劉錫浪都是吃完晚飯出門，凌晨回來，秦雪鷗每天都在安眠藥的作用下根本不知道他回來的時間。

直到三天後，秦雪鷗趁劉錫浪晚上出門，去快遞櫃取回一個包裹。

那天夜裡，秦雪鷗特意沒有吃醫院開的安眠藥，她一直在床上翻來覆去等著門響。聽到門響的時候，秦雪鷗拿出手機，看了一下時間，凌晨兩點一十。她側耳聽著劉錫浪洗澡、抽煙的聲音，還有他坐在沙發上把音量開到極小，刷著短視頻。

終於，劉錫浪躺到秦雪鷗旁邊。秦雪鷗閉著眼睛，假裝呼吸均勻。直到聽到劉錫浪的呼吸漸漸均勻。

一年多夫妻似的同居生活，秦雪鷗了解劉錫浪並不是一個很容易驚醒的人。她等了一會，就輕手輕腳翻身起床，把她買來的監聽定位裝置貼在了劉錫浪的手機和手機殼之間……

第二天晚上，劉錫浪出門之後，秦雪鷗打開了自己手機里安裝的一個軟體。屏幕上出現了地圖，接下來就出現了一個小紅點，秦雪鷗清清楚楚地看到他的位置離自己越來越遠，一路往西。在一個叫「和馨園」的小區前停住了。

接著，軟體發出了一聲輕不可聞的「滴滴」，秦雪鷗迅速把耳機塞進耳朵，打開軟體里的「監聽」。

她感覺心跳如擂鼓。

響了幾聲之後，劉錫浪的聲音傳了過來：「在家嗎？我在樓下。」

回答的聲音有些小，也有些失真，但可以確定是個女人，年紀並不大：「嗯，在家。」

「那我上來？」

「好，等你。」

他們倆掛了電話，秦雪鷗握著電話石化。這哪裡像是找師父學玩彩票，分明是……她越想越噁心，倒了杯水，迅速吃了安眠藥，睡意卻沒有像以往那樣馬上襲來。她又爬起來掰出一顆安眠藥，想了想，還是把那片白色的小藥丸掰成兩半，往嘴裡扔了一半，另一半放進葯格里。

這下，倒是一會就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迎接她的依然是房間里雞蛋的香味，和笑盈盈的劉錫浪。只是這一天，秦雪鷗面對擺在面前的雞蛋面，心裡沒有像以往那麼感動。總覺得這樣神清氣爽的劉錫浪，不是因為她，而是因為另一個女人。

忍了一會，秦雪鷗還是委婉地問出來：「你師父是男的還是女的呀？」

「女的呀！」劉錫浪回答理直氣壯。

「那每天晚上就你們兩個人？」

「有時候是有時候不是。喂，你想什麼呢？她老公在外地工作。過段時間教會了我，她就要去外地找她老公了。」

「她，已婚？」

「對啊，看你想些什麼。已婚呢！」

秦雪鷗嘴角一揚，劉錫浪伸過手揉亂她的發。

劉錫浪看來，她是因為「師父」已婚，不再懷疑他和師父的關係。他沒有注意安全秦雪鷗嘴角的笑越來越冷，分明是壓抑著更深的噁心。

心理諮詢的時候，秦雪鷗把自己買東西監聽劉錫浪的事情和盤托出。李華嘴巴張成「O」型：「雪鷗，你這樣做是不對的，你侵犯了他的隱私權，他可以告你的。」

秦雪鷗低下頭，幽幽地說：「我太想快點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我可以理解你，但是你這樣做太危險了。你找個機會趕緊把那個東西取下來。萬一他發現了，你就危險了！」李華滿眼的擔憂。

秦雪鷗點點頭，算是默認了李華的建議。可是她心裡還是無法確定劉錫浪到底是不是有了另一個女人，她想再聽聽。

晚上，劉錫浪如期出門，秦雪鷗如期打開軟體。看著那個紅點從她家的方向徑直朝和馨園開，還是停在想同的位置。車一停下，軟體就發出了「滴滴」的聲音，劉錫浪又撥電話了。

兩個人的對話跟頭一天沒什麼不同，秦雪鷗卻感覺心裡沒有那麼難受了。

第三天、第四天……每天上演著相同的劇情，就在秦雪鷗不想再看、再聽的時候。軟體發出了「叮咚」的聲音，那是提示追蹤位置發生了改變。秦雪鷗看看時鐘，才七點半。

這樣的變化引起了秦雪鷗的好奇，她一動不動地盯著手機屏幕，看著劉錫浪在江邊停了下來，然後軟體就發出了「滴滴」的聲音。秦雪鷗快速把耳機塞進耳朵：

「在幹嘛呀？」秦雪鷗突然覺得劉錫浪語氣有些變化，好像不是對他「師父」說話的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