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記憶重構
跟隨著被劍陣封鎖的老者，進入整個空間中心的閣樓，一路上黑月並沒有急著開口尋問後者所說的賭一把，還有蒼務告訴他的答案所在。
雖然此時他的心裡有著許多疑問，但是他相信老者正是在為其答疑解惑，閣樓內同樣有著兩個不同陣法的存在。一個是龍族印記的，另外一個則是由塵封的劍紋作為印記的，老者收起玩味似的笑容，正色道：「怎樣？小子，要不要和老夫賭一把？」
對於這個摸不透底細的老者，蒼務顯然對他與自己在一起放心大膽的模樣，黑月相信後者不會對自己有什麼壞心思。既然如此，他何不大方的陪這位神秘老人賭上一把。
「那就如前輩所願，小子便是賭一把。」嘴角微微上揚笑意豪氣看著老者。劍陣中後者臉色愣了一下，接著得逞肆意大笑，封鎖的劍罡竟然跟著散去幾分。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個臭小子在打什麼算盤，不過不可否認。你有持無恐的想法，確實不錯。老夫，只是單純想跟你玩一把，並沒有其他的花花腸子和心思」被他當面說穿，黑月也沒覺得丟臉什麼的，聳肩攤手一笑：「那前輩想怎麼玩？」
老者收斂起劍氣，伸出手掌搖著食指沉聲：「互相猜問遊戲，答對有獎，錯則記過，一過一事。三局兩勝如何？老夫先讓你小子來，省得說我以大欺小。」
這並不算過份的對賭，黑月沒有猶豫的答應了下來。「好，那晚輩就不客氣了。前輩這十二天罡劍陣，應該是出自元始宮太上長老其中一個的手筆吧。」
不出意外的提問，老者先是眼神複雜的看著那靈動運轉的劍陣，輕嘆著搖頭：「很可惜，你猜錯了。並非老夫欺騙你，這十二天罡劍陣不是他們所為。答案，晚點你有機會親眼目睹的！好了，到老頭子我了。你這小娃子師傅應該是元始宮元字輩的長老吧，況且你所修鍊的法術還有御龍，應該是元武或是元英的弟子吧！」
當聽到元武和元英的名字，黑月的心神不禁恍惚起來，眼前這老者竟然對他們元始宮這麼熟悉，莫非……？心有所思但他卻並不急著去反駁，反而學著他先前的模樣，輕嘆搖頭：「很可惜，前輩只猜對了一半，我師尊的確是元字輩長老，但卻不是那二位。這一問前輩你贏了，接下來輪到前輩提問了。」
看著眼前的這個竟然連自己沒有猜對的年輕人，老者輕撫鬍子：「再見龍族後輩，想必如今的天南應該是魔族又一次大舉入侵攻勢相當猛烈，而你則是元始宮授命前來此地的吧。」最後他雙目如劍，直視黑月的雙眼，似乎能夠直接把他整個人都看得一清二楚。
但是接下來，黑月的回答卻再一次出乎了他的預料。「前輩又只猜對了一半，天南此時此刻確實正受到惡魔族的再次侵犯，可是小子此行卻並不是授意宮內，是機緣巧合下經過龍族進來此地的。」對於他的話，老者眉頭一皺心神不定，臉色跟著變幻無常。
黑月並沒有打斷他的想法，等到後者眼神如劍一道陰沉不定的光芒掠過，他才示意繼續。黑月繼續說著自己的猜測：「前輩對於我們元始宮如此熟知，就算您是被十二天罡劍陣封鎖著，應該也與我們是友非敵。之所以會如此，我想跟此次我們所遇到的那個操控魔傀的魔物有關。」
見他明顯佔便宜的笑容，老者也跟著沒好氣罵道：「好啊！你小子連老夫的便宜也敢占！前面老頭子我各得半局，現在算你也得一局。最後一個問題，定勝負！若是真的有那麼一天，天南和元始宮皆大難臨頭，生死存亡之際。而你有機會保全一方，但是代價便是要你和你的命魂契約小龍的命。你如何決擇？」
這個看似兩難的問題，黑月也是陷入了深思，確實這個問題自己早在出雷幽后就有想到過，如今被問及，他內心深處其中早就有了答案。
堅定不移的正聲：「若是真的有那麼一天，我想試試全都要！如果我沒有那個能力，非要代價的話，到時候我很希望自己的命，能夠很值錢的換下天南和元始還有白靈。那怕我萬劫不復，永不入輪迴！」沒有虛偽的說什麼為大義，更沒有去取捨的意思。而是給出了這個意料之中，但又意外驚喜的答案。
老者此刻的表情十分有趣，有釋然，有欣慰，更有不甘與無奈的苦澀。「是啊，如果有能力，誰會去做那狗屁的選擇取捨！好一個全都要！一命換所有！」
沉靜片刻后，老者仰天長出一口氣苦笑：「啊！看來，我真是做了個可笑到極致的選擇呢。」接著他竟然做了個讓黑月驚愕不已的動作，只見隨著他抬手，閣樓內的兩個陣法同時亮起，光芒四射間竟然連老者身體周圍的十二天罡劍陣，也在有條不紊的解除。
眼前的種種彷彿天雷滾滾直擊黑月的心靈深處，老者給他展示的實在是完全超出了認知之外。沒等到他將心底最大的疑惑說完腳下合二為一的靈陣，直接沒入其身。「前輩，你到底是……」
龍族印記和劍紋雙陣法，將封塵的真相，還有那場戰爭的種種，全部記錄了下來。看著盤坐入定的年輕人，此時他的心神已經是進入了那雙陣之中，那裡有著所有的答案和真相！
「誰？」最後沒能說完的話，在諾大的記憶空間陣法迴響，此時無聲勝有聲的空間，自行開啟了它的運轉。
靈力畫面湧現，凌空放眼望去根本看不到盡頭的巨大裂縫，不斷有著陣陣漆黑的魅影從中閃掠而出，另一側人頭攢動間，形態各異的龐大妖獸高低錯落，朝著那魅影閃掠處瘋狂咆哮。
並不陌生的場景令黑月心神跟著憤怒暴躁起來，又是那該死的惡魔，只不過畫面中的人影，卻沒有他熟悉的身影。
很快戰爭一觸即發，雙方如潮水遇雪崩，相互吞噬消耗在了一起，密密麻麻葬身其中的人類修士和妖獸，他們的死去后的屍體，很快就被一直隱藏在龐大魔族軍隊後方的魔物，動用惡魔族惡毒的祭壇，源源不斷的從中召喚出幽冥、死靈(骷髏）、腐毒三大惡魔族的戰士。而對於這棘手的敵人，同樣坐陣天南的一眾修士至強者和妖獸各族的統治者，紛紛在商討出謀劃策。
隨著戰爭的血拚進行，很快黑月就鎖定了此戰關鍵的目標。為首率領惡魔族大軍的竟然是腐毒族臭名昭著的四象惡魔之一的毒虎，反觀天南修士的陣型，似乎有點各自為戰的味道，沒有真正的統帥，為首的是三人，而妖獸們可就要顯得團結凝聚力要強上許多。皆是由龍族統領各種族的妖獸大部隊，也正是因為有龍族的強勢，才止住了那想要徹底入侵天南的三大惡魔族的步伐。
雙方持續的僵持不下和互相高強度的戰損消耗之下，修士至強者聯手龍族與眾妖獸族的領導者們，針對惡魔族施展傳送召喚，進行專門的狙擊，更有意思的是精通控制著空間之力的龍族，成為了惡魔族眼中真正的釘子！
隨著畫面的飛快流轉，很快定格在那處決戰之處，當龍族以誓死不渝之姿將遍布整個天南天塹惡魔族的有生力量完全摧毀后，也是迎來了他們的臨死反撲。
幾乎是以殺敵八百自損一千的慘痛代價，惡魔族最終不得不灰頭土臉，丟盔棄甲吞下了失敗的苦果。留下了作為斷後掩護的死靈，腐毒大部分族群戰士。
也正是在天南修士和妖獸們，開始進行戰場的清掃，還有對那些決戰至強者的救援，破碎的空間中，一頭龐大的成年龍族，無力的躺在魔霧毒氣環繞的地坑裡，奄奄一息的嘴巴，氣息出比進多，血液更是從它的四肢百骸不斷地泉涌而出。
跌跌撞撞跪倒在他面前的是，一個看上去花甲之年，但卻自有威信的老人，只不過現在那身居高位的老人，卻像是丟了魂一樣，老眼淚水跟著那頭龍族流血嘩嘩直流。
此刻他們彼此都沒有開口說話，在這無聲的交流中，他們都清楚這頭龍族強者之所以還沒有徹底死去，是因為有著那一口氣和執念尚在。
果然等到有幾道身影先後湧入此地的時候，正處於悲傷的老人，是做夢都沒能想到，自己與御獸之龍，並肩作戰以死為代價換來的勝利從惡魔族各種陰詭惡毒的殘忍手段下都算是挺了過來。可是在下一刻，他卻遭到了來自自己人的背叛！
來救援的幾人在將他們都守護進入恢復修鍊狀態后，卻顯露出來了他們的險惡嘴臉。
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留給他的只剩下已然是靈魂狀態下的自己，反觀那個背叛者安然自若的站在了那一度被他們同樣視為敵人的身邊。
「希望你們能信守承諾，日後我穩坐元始，必會將其當作誠意禮物雙手奉上！」開口得意陰笑之人，不是外人正是後來導致元始宮內外分崩離析受敵的元幕，看到這裡，黑月腦子裡的一切疑惑和問題。都得到了答案。
而記憶畫面中最後的場景，那隨著煙雨，靈寶二宮之人轉身離去的元幕嘲諷冷笑：「永別了，天元子！我會替你做好元始宮主的！哈哈哈……」
隨後看著靈魂將要被那惡魔族撲倒過來的天元子，帶著折損耗傷靈魂本源為代價，施展出了曾用於鎮壓殺敵的十二天罡劍陣，把自己連同那反撲的惡魔族一同封印在了那留下龍紋的化龍歸魂大陣。
「老夥計！就讓我最後再送你一程，咱們黃泉路上再相聚！」聲音沉寂的最後一道靈魂玉簡劃破空間，傳回了那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元始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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