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重生
余瑾是兩天前重生回來的。
上輩子的她,被生活壓彎了腰,被傷過被欺騙過,一生未嫁。
余瑾時常會想,她是怎麼把生活過成那個樣子的?是因為她初中還沒畢業就被迫輟學?還是因為她太過相信別人,頭腦簡單?明明,她也只是太想有個家啊!
因為原生的家庭實在太冰冷,感覺不到一點溫度,所以才格外地渴求能有一個家。只可惜她的運氣實在是不太好,遇到的男人不是為了她的錢,就是想隨便玩玩她而已。
而悲哀的是,她其實也並非什麼有錢人,只是在外頭打拚久了,總還有些存款的。可哪怕就只是幾萬塊的存款,也引來了一頭餓狼,不僅騙光了她的錢,還偷偷刷爆了她的信用卡,讓她不僅錢財盡失,還欠下一屁股的債。
正好這時,家裡給她打來電話,而也就是這個電話,成了壓彎她的最後一根稻草。她自殺了,半夜從租屋附近的一處橋洞跳下。
當冰冷的水灌入她的耳朵、鼻腔和喉嚨時,她雖感窒息,但卻感到了久違的輕鬆。終於,要擺脫這個冰冷的、沉重的、毫無人情味的世界了!
她沒有任何的不舍,甚至閉上眼睛的剎那,嘴角都是彎著的。
可,為何老天竟又把她送回了二十年前?難道是因為她前世所受的苦難還不夠多嗎?
「阿瑾,你弟要娶媳婦了,你給寄五萬塊錢回來吧,明後天就要去交見面禮了!」
前世她聽到的最後一段話,就是她媽給她打來所說的這一段強硬而又理所當然的話。直到現在,她也仍記得她媽幾十年如一日的冷漠口氣,以及對方那即使掩飾了也還能輕易察覺到的嫌棄。
她是真的想不明白,為什麼她媽會這麼對她,難道就真的只是因為她是個女孩嗎?可,她分明記得,她媽對小妹是非常疼愛的啊!
她還記得,前世她在極怒時曾衝動地脫口問過,可換來的卻是一個巴掌,一個來自於自己親媽的火辣辣的巴掌。
「余瑾,余瑾……」
「啊?」余瑾的手臂被人撞了一下,回過神來,這才發現自己竟已淚流滿面。
她抬起衣袖,拭了拭臉頰兩邊的淚痕,極力裝作若無其事的對同桌道了聲謝,然後下一秒,就見老師夾著本語文書走了進來。
下午的最後一節課是大掃除。
今天是周五,明后兩天不用上課,住校的學生都會回家。余瑾也是住校生中的一員,可她寧願住在空無一人的宿舍里,也不想再回那個對她來說冰冷至極的家。
然而,不行!
不回家就沒有換洗的衣服,不回家下個禮拜就連白飯都吃不起。哪怕只有兩瓶齁咸齁鹹的鹹菜,以及只夠打白飯或饅頭的錢,為了活著,她也得回去。
再說,她也想去屋後面的山上找找看有沒有可賣的東西,要不然也不知何時才能攢滿十塊錢,升到第1級。
找了個塑料袋,把裝鹹菜的空瓶裝上,余瑾背上書包出了校門,往家裡趕去。
她就讀的初中在鎮上,而她的家在鎮下面的一個村裡,叫舟村,走路大約需要四十分鐘左右。其實是有班車去村口的,可她沒錢坐車,也只能倚靠11路公交了。幸好她體力還行,也走習慣了,因此到家時,除了額頭有一層薄汗外,並沒有感覺特別累。
家和記憶中並沒什麼區別,只是要更新一些。畢竟,她家的房子是去年才蓋好的。
她家和爺奶家也是去年分的家,分了家后,就蓋了這間泥瓦房。房子不大,總共有兩間卧室,一間大點的她爸媽帶著她弟一起住,一間小點她和小妹一起住。
到家時,家裡一個人都沒有。她爸應該是去了田裡或地里忙活,她媽大概還在學校里,要不就是在閑聊侃大山,要不就是在搓麻將。
她媽是一名小學的代課老師,每個周五的下午幾乎都沒課,便會和幾個同樣沒課的老師約著一起打麻將。她弟和她妹都在小學讀書,放學了就在學校里玩,等她媽下了麻將桌再帶他們一起回家。
她放下破舊的書包和塑料袋,先進廚房看了眼,見連根青菜都沒有,便提了個籃子,去了屋後面的菜地里摘菜。
現下,菜地里的菜幾乎都成熟可摘了,紫黑色的圓茄,又圓又胖的冬瓜,滾圓滾圓的南瓜,余瑾各摘了一些,又挖了幾個紅薯回去,打算晚上做紅薯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