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嚴虛明

其實在嚴虛明的心裡，母親的死他多多少少有點內疚。

的確誠如那些混蛋所言，沒有他和妹妹的出生，母親會活得更久些。可是，那並不是母親想要的東西。

【這裡是哪裡？】

這是一個漂亮的房間。因為很簡單。除了一張床，還是床。只是大得離譜了些。陽光充滿著這個偌大的房間。它看起來像個會議廳。落地的窗戶外，是一片青青的草地。

就要入冬了，這裡還能如此，看來主人的經濟實力不容小窺。不過對於嚴虛明來說，也不過如此而已。以前的他的家，比這裡要好得多。不過他並不太在意那個家。而現在，他依然不在意。

他年紀還太小，根本不懂得什麼是生活。

他一向是以遊戲的態度來對待生活的。不真實的感覺卻在父母都去世，妹妹被帶走的一瞬間變得真實起來。

可以說，現在的他，才感覺到，他在活著。只是這樣的活著，真的不容易。

他知道，那些傢伙是不會放過他的。可是他還要去救妹妹，妹妹還在那個人渣的手裡。他不可以認輸。

可是，他連自己的妹妹在哪裡都不曉得。

【我死掉了嗎？天堂嗎？也不過如此。哦，不，我如果死了的話，應該下地獄的吧。那麼，我看來還活著。】

嚴虛明邊走邊想，他此時已經起來，檢查了一下身體，還算完整。衣服也換掉了。

「小姐，他醒了。」

「帶他過來吧，潘媽媽。」女子依舊看著掛在衣架上的服飾，似乎在計算著些什麼。「衣服再漂亮，也要漂亮的人來穿才行。」

原來，這位小姐是一名設計師。剛從米蘭歸來。

嚴虛明被潘媽媽的氣質所吸引，這樣一個女子，居然還只是這家主人的僕人？這讓嚴虛明對主人很是好奇。

「我家小姐知道少年你醒了，讓我來叫你過去。」

「謝謝。」

【什麼地方啊，這麼多衣服。不過品位不算差了，只是，總覺得缺點什麼。缺什麼呢……】

「這些衣服漂亮嗎？」

「馬馬虎虎吧。」【哦，看出來了，很像學生的作品。並非一個專業的設計師設計出來的東西。】嚴虛明能看出來這些設計都是出於同一人之手。雖然很多地方技巧高超，不過難掩經驗的不足。

「哦，對不起……我對服飾沒什麼研究。」嚴虛明為了自己的剛才一句不禮貌的話補救，不過，太晚了。

「的確是個有錢人家的少爺嘛，有眼光。你叫什麼名字呀？」

「嚴虛明。」

「你就是嚴虛明？！」女子的嘴巴成了歐型。不過很快就鎮定下來。

「怎麼了？不像嗎？姐姐你又叫什麼名字呢？」

「劉丹青。你叫我小青姐就好了。」【這個嚴虛明，和傳聞里的似乎不太一樣。不過，看他的樣子，不像是個騙子。】

「這怎麼敢當。」

「這個世界還有嚴虛明不敢當的事？我以前怎麼不知道。」

【呵呵，那是以前，現在的我，又有誰敢幫襯呢。虛靈高科還在的時候，多少人上門來，如今，對我是避之而恐不及。那些已經是好的了，沒有落井下石。】

「難道小青姐姐都沒聽過虛靈高科的事情嗎？」嚴虛明倒是覺得這個劉丹青挺有趣的。

「我剛回國，說來聽聽。」劉丹青依然在擺弄她的衣服，不過重心已經明顯在了嚴虛明的身上。她並不是不知道虛靈高科的事，只是，當事人的第一手資料，要比那些道聽途說有用得多。

就如設計的衣服，穿上的人穿了出門別人說好看說有品位才行。不然，再漂亮的服飾也不過是擺設而已。她現在，可是很缺一個好模特的。

唉，這個嚴虛明是個女的就好了。皮膚夠白，個子夠挺，走起路來要什麼有什麼。那長年累月身為高位者的王者之氣，不是那些小門子弟能比擬的。

他的英氣是他的氣質散發出來的，不過卻是被他淡淡的眉毛化解了一大半。不然，看到他就會渾身不自在。

「虛靈高科，集團內部出現了叛徒，把我們最新的研究成果出賣給了對手。這項投資傾盡了整個集團的財力人力，甚至向銀行貸款了78億美元。國家也給予了高度的評價和保全。只是日防夜防，家賊難防。」

聽到這裡，劉丹青神秘地笑了笑。這個孩子還真是單純，他也許是個金融界的奇才。可是要說到政治，幾乎就等於白痴了。

「家父為此心臟病突發身亡，死於車禍。但是我知道以他的開車習慣，絕對不可能是什麼車禍的。那個不過是間接的原因。」

【車禍？不一定是意外吧。】劉丹青放下了手中的服飾，認真地聽了起來。眼睛也彎起了弧度。

「一切來得太突然了。我們對外發言人陸忠，第二天就發布了虛靈高科的破產公告。那時候，我還在夏威夷的海灘曬著太陽，等我收到消息要買機票的時候，信用卡都給停了。還好當時我的旅行箱里還有幾萬美金。等我回來的時候，我才知道，陸忠是陸氏集團的三子。本名陸飛揚。」

【哦，原來是這樣。因為虛靈高科的技術對國家很重要，陸氏集團才拿到了巨額的財富。而恐怕，那個條件就是從此讓虛靈高科從來虛幻了。】

「一夜之間，我什麼都沒了，甚至親眼看著妹妹被陸飛揚的大哥陸劍鋒活生生糟蹋了。她當時看到我了，可是卻沒喊救命。她只是給我一個逃跑的眼神。」

嚴虛明看來，就像在說著別人的事。雖然有些語調上的不平靜，可是總的來說，波瀾不驚的成分更多一些。對於這個心肌如此深沉的男人，劉丹青自然給予了他高度的評價。

「其實他們也知道我當時在場。當我從一下飛機的那一刻開始，我的行蹤就在他們的掌握之內。他們就是要讓我無地自容。因為他們知道，那一刻的我一無所有，我只要看著的份。想做也不可能做得了。就算敢做也沒一點用處。」

【當然，那些混蛋一向如此。】

「小青姐姐你知道嗎？他們真是通天啊。因為我的信用問題，我不能用信用卡。我用我僅有的幾萬美金投資股市。他們就用黑客對付我。不是我買的單被撤銷，就是賣的單被撤銷。有時候來個強制停電。再過幾天，我賬上的資金全部轉出，到了我自己的銀行卡上，卻已經發現此卡上的金額已經在香港花光。分文不剩。哦，不，還留下10499塊錢。」

【10499？要你死久久？要你長久的死去？那麼應該是……讓你受盡折磨才去死。】劉丹青看著這個少年，他的目光依舊沒有失去神采。不愧是嚴虛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