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童年
有人說過，一個人有著什麼樣的童年，決定了他的性格和成長。
一個人在童年得到很多很多的愛，那麼他的心裡就會充滿了愛。
如果一個人在童年受到的是謾罵和毒打，那麼長大成人之後，他會變得刻薄，對待敵人絕對也是往死里整的那類型。
嚴虛明的童年，學習了許多和經濟有關的東西。
從國際形勢到國內政策，甚至包括了某某領導人的背景關係之流。他都有涉及。所學之學不一列舉。
嚴凌對兒子一向冷漠，逢年過節也鮮有陪他。
嚴虛明甚至不明白，妹妹可以正常地去上學，可是他自己卻不可以。不是學什麼經濟學基礎，就是學習一些法律知識。給他上課的還是各種的外國人。比如他的經濟學就是師從一位猶太人。
他能聽懂多國語言（不完全會寫），一些小語種也得心應手。
許多人羨慕得不得了。誇他天才的人從南美洲排隊到南極洲。只是嚴虛明不這樣認為。他羨慕妹妹，羨慕妹妹得到父親的生日禮物。可是他沒有，一次也沒有。
父親從小就把他當一個大人來看待，他手上擁有可以調動的資金。多到他知道就算拿來玩燒紙遊戲，也夠玩上十幾年。
他想要的東西，都可以自己去買。
可是，這個和禮物是不一樣的。無論從意義還是感情上，都是完全完全不一樣的。
那時候，嚴虛明就理解一句話，如果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那一切都不是問題。不過現在，一旦沒了錢，嚴虛明的各種問題倒是來了。
那麼小的孩子，擔負著神童的名號，每天飛來飛去處理各地分公司的業務。虛靈高科畢竟是以許多新科技產品為主要營業範圍的公司。當時，對於新科技，很多地方就連經銷商都沒完全吃透。打個比方，一個新材料的用法，什麼溫度最適合黏合其他的材料，材料的配比是一比五還是一比七，等等。這些都是有講究的。
當然，嚴虛明的主要工作還要活動一些當地的政府，以便得到政策的扶持。
而且，在此基礎上，嚴虛明自己也在虛靈高科外獨立了另外一家公司。而這家分公司的法人代表，卻並非嚴虛明。
對於嚴虛明這種小小年紀就想好了退路的人。恐怕是沒有人想到的。
而這張底牌，嚴虛明是不會輕易地揭開的。再者說來，他現在只是錢的方面不寬裕，但是並不是說活得沒意思。
嚴虛明最近也很累，所以才靠著椅子睡著了。但是並不是代表著活得不高興。畢竟對手給了他許多的驚喜。無所不用其極。
這樣的活著，是嚴虛明以往從未想到過的。
當然，還包括了現在。為了自己能吃飽，答應劉丹青成為「尋」。
嚴虛明一臉鬱悶地看著眼前忙來忙去劉丹青。
沒錯，尋（做模特的時候用此稱呼，后同）後悔了。
因為他現在無事可做，無聊到弱爆了。
尋不是個感情豐富的人，面對劉丹青只有用手指來回點著桌面。
他現在是短髮，而劉丹青的某幾套設計是中性風。說白了是面對職場女性的。主要的亮點是襯衫上的手掌型的扣子。這個寓意可算一大賣點了。
劉丹青從尋走出化妝間到現在，由開始的驚訝發獃到現在的偷樂發抽，明顯就是往前進了一大步。
尋的眼睛細長，似乎只要沒什麼讓他覺得特別有趣的事，就會老是眯著。
彷彿一直處於淺睡眠的狀態。
尋從來沒有想過，設計衣服的人居然這麼變態得可以。找完了衣服，又在忙著找配飾。
配飾的講究程度不亞於一通合同。當然，讓尋選的話，尋是不會選擇前者的。他此時，另一隻手臂上已經掛了好幾套了。
他似乎也理解了以前自己的管家了，每天早上就自己搭配的，恐怕不是那麼一下子就弄出來的。不過，那老頭年紀也大了，自己當初怎麼沒發覺，老頭幾乎每天都把自己打扮得與眾不同。
感覺就是特有范特有氣質。
虛靈高科破產後，老頭似乎回英國去了。
尋突然陷入了以往的回憶里。
人總是這樣，擁有的時候毫不在意，失去才懂得珍惜和回憶。
原來……老頭不是敬業而已……他是真正地把自己當成他最愛的孩子在照顧著……尋被自己的這個想法嚇了一跳。
童年的大部分時間，真的就是老頭在陪著自己。
而自己，甚至不知道老頭的真名。
一直老頭老頭的叫著。印象中很小很小的時候叫過老頭的名字，不過具體是什麼來著，忘了。
尋記得，小時候不愛學習，總想辦法玩失蹤，是老頭一次一次地找到自己。現在想來，如果那老頭不了解他的話，怎麼會那麼容易每次都能找到。
老頭很了解自己。他當時就知道。只是在歲月的長河中，變成了習慣。習慣到忽略了這個存在。
管家老頭，妹妹，爸……爸……他不算，還有早逝的媽媽。
原來這個家，不怎麼人丁興旺。
爸爸愛過我嗎？也許沒有吧。他愛媽媽，所以對妹妹特別好。
他討厭我，是因為我的出生讓媽媽的身體惡化吧。
所以他給了我錢，卻幾乎從來沒有管過我。
小時候，投資的公司就算血本無歸，他也從來沒有說過一句話。哦，不對。說過的。他說，嗯，知道了。
多麼簡潔的語句啊。難道難得回家一次吃一頓飯，知道我投資失去，就四個字打發掉了？
嗯，知道了。
那麼冷漠的語言。
你知道什麼了？！我多想讓你也鼓勵我一下。送我一個像妹妹收到的娃娃。
當我第一次成功了，告訴你的時候。為什麼你又是一樣的一句，嗯，知道了。同樣一句話。
就是你對待我的方式嗎。爸爸……
我多你誇讚我一下，那怕摸摸我的頭也好。
看著忙碌的劉丹青，尋突然有一種深深的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