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討回公道

「大腿骨骨裂，不是什麼大事，快送醫院吧！」

葉恆的話說的輕描淡寫，李青青一家三口看著他有些反應不過來。

從進門到檢查李向明的身體，每一個動作都是那麼自然。

在世人眼中，葉恆是個經常頭痛的瘋子。

不但表情一直都是冷冰冰的，就連說話，也讓人察覺不到一絲溫度。

今天這是怎麼了？

秦素和李向明對視一眼，李青青更是覺得驚訝。

周圍有幾個鄰居，此刻也看著葉恆，在看了看李家三口。

「他…說什麼？」

秦素凝視葉恆，如此問道。

沒有指明問誰，不過就連李向明和李青青都一臉懵，鄰居更是不解。

「都看我做什麼？送醫院啊！這傷沒什麼大事，但也不能耽誤。」

說話間，葉恆動起手來，鄰居們幫忙。

倒是秦素和李青青反應不過來。

葉恆不對，好像變了！

門外，有鄰居開來自家的小貨車，大家一起將李向明抬了上去。

葉恆看著一臉茫然的秦素道：「媽，我就不陪你們去了，青青和你照顧好我爸，我看家，順便整理一下。」

「啊？你喊我什麼？」

秦素只覺得心頭一顫，這可是以前沒有過的。

葉恆微微一愣，隨後苦笑，這是他*喊秦素媽。

「你是青青的母親，我們還有婚約在身，不管以前怎樣，我喊你一聲媽，都是應該的。」

「快送我爸去醫院吧，有什麼事回來說！」

李青青扶著李向明，她也不明白葉恆怎麼了。

自從他昏迷醒來后，感覺就像變了個人。

到底是什麼地方出了問題，她也不知道。

李向明更是如此，看看妻子，在看看女兒。

誰來告訴他，葉恆咋了？

秦素有些反應不過來，但是李向明的確需要送醫院，不能在耽誤了。

雖然不解葉恆為什麼會變，不過似乎不是壞事。

「好！別累著，不行就等我回來。」

秦素本能的回應，畢竟院子里很亂，昨天李超砸爛的電動車還沒有處理。

葉恆身上還有傷，所以秦素說的話，正和她自己的性格一樣。

不想葉恆累著。

目送小貨車遠去，葉恆眼中的溫和不見，他沒有回去收拾院子，反而將院門關閉，對著城內方向走去。

不多時，一輛嶄新的轎車開來，輕輕按了一下喇叭，葉恆看了一下周圍，沒看到有熟人，麻利的上車。

「太招搖了，以後就在城裡等我，有需要我會找你。」

開車的司機是彪子，葉恆的話他沒有反駁，開口道：「大哥，現在去哪裡？」

「李家！」

……

臨江地處平原之地，是沿海城市，交通四通八達，足有三個港口。

按理來說，沿海城市的發展應該會更快一些，但是臨江恰恰相反。

許多陸地城市都已經前進了一大步，臨江還處在原始狀態。

港口空置，許久不見貨船，即便有，也是被人獨攬大權。

大部分臨江市民除了打工，就是打魚營生，日子並不富裕。

一號港口是商船貨船最多的，被一家公司壟斷。

二三號港口沒有歸宿，不過地下圈子的人經常在哪裡收取保護費，久而久之，這兩個港口幾乎沒有貨船靠岸。

不過卻被一家叫做海運集團的公司承包，他們的貨，進出都走這裡。

李家正是海運集團旗下，一個專門製造包裝的合作小公司。

雖然不大，但也收入不少，整個李家漸漸走出了四年前的陰霾。

隱隱有更進一步的趨勢。

葉恆讓彪子把車停在距離李家兩個公交車站的位置，獨自一人搖搖晃晃的走著過去。

現在葉恆頭上綁著紗布，眼圈烏青，整張臉看上去毫無血色。

身上的衣服洗得發白，還不是很合身，是李向明給他穿的。

這樣一副行頭走在路上，不少人遠遠的就躲開了。

偶爾路過一兩個年輕女子，葉恆就會撅著嘴吹口哨撩撥一下。

女孩子們被嚇得不敢靠近，繞著路走開，嘴裡低罵瘋子，眼中都是嫌棄。

而他嘴角掛著笑，一副痞痞的模樣，還真像極了不務正業的混子。

李家還是原來的房子，雖然沒落，但一棟獨立在鬧市區背面的樓房矗立在哪，似乎在告訴人們。

李家曾經也輝煌過。

只不過四年前李家門庭若市，許多人路過都會釋放羨慕的眼神。

而現在，更多是驚詫，都說落魄鳳凰不如雞，但是李家大院還在。

人們驚詫他家是怎麼扛過來的。

畢竟四年前的風波可不是一天兩天就平息了的，偌大的李家一夜回到原始。

還能保住這棟住宅大樓，實屬不易。

葉恆站在李家對面，雙手懷抱看了許久，最終走了過去，按下那個他四年前也按過的門鈴。

「篤篤！」

如同風笛一樣的鈴聲響起，不多時，跑來一名年輕人。

「來了來了！」

葉恆聽到聲音有些詫異，抬頭看了一眼頭頂不遠處的攝像頭，微微有些不解。

他的到來李家不會歡迎，而且李家所有人都見過葉恆。

現在有人前來，定是攝像頭壞了。

「請問你找誰？」

年輕人看著葉恆好奇的問道。

葉恆嘴角上鉤，笑著道：「我找李向權。」

年輕的臉色一變，眉頭皺起，不悅的道：「你這人好沒禮貌，家主的名字也是你叫的？」

李向權是青青的大伯，李家現任家主，葉恆的語氣是有些不敬。

「金少爺讓我來的！」

葉恆無視那人的臉色，隨便找了個借口。

年輕人聽了這話后，面色緩和了下來。

「進來吧！家主一直都在等著呢！金少爺沒來嗎？」

說來也是巧合，金家少爺原本要來李家的，不過被葉恆趕在了前面，隨便找的理由，撞在正點上了。

他沒有說話，開門之後按照記憶中的路線，直接去了客廳。

四年前他來過這裡，所以還記得路。

後面的年輕人嘴裡嘀咕著什麼，並沒有懷疑葉恆。

進入大院后，入眼處和以前一樣，有不少人工培植的景觀樹和花草。

鵝蛋石鋪墊的路上一根雜草都沒有，花園那邊的水池噴著水，給人的感覺很舒適。

李超昨天又被葉恆打了，正在家裡養傷。

他沒臉出去，經常被葉恆哪個瘋子打得鼻青臉腫，只好躲在家裡。

「爸，那個人不就是瘋子嗎？直接找人把他丟進港口豈不是省事？」

「也不知道你們怕什麼！」

這是李超的聲音，此刻就在客廳。

李向權聞言白了一眼兒子，開口道：「你懂什麼？要是有這麼簡單，半年前你爺爺早就動手了。」

「也不知道你爺爺在顧忌什麼，但我想他一定有理由。」

李超很不甘心，明明可以直接將葉恆掐死，他真的想不通為什麼爺爺和老爸都不願意出手。

「理由理由，現在好了，爺爺變得死不死不活，全身癱瘓，想要知道都沒辦法了。」

「爸，要不找些人將他綁了，送出臨江，反正那傢伙瘋瘋癲癲的。」

「沒有小叔他們照顧，早晚餓死街頭。」

李超咬著牙說道，提起葉恆，他就來氣，臉上的巴掌印還沒消，大腿上又被踢了一腳。

雖然沒有傷筋動骨，可是走路拉扯，肌肉很痛啊。

「原來你們這麼怕我啊！」

一道帶著戲虐的聲音傳來，葉恆到了。

李家大廳外不是沒人，不過都是李家新招打掃園子的。

所以認識葉恆的沒有。

李向權和李超同時看向門口，父子倆的臉色都變了。

李向權一臉陰沉，李超卻是條件反射，遠遠的躲開。

「你來做什麼？」

李向權冷著臉問道，眼中都是冰冷。

葉恆身份他知道不簡單，可是父親李大海不讓他知道得太多。

甚至一而再再而三讓他別去查。

現在父親李大海中風癱瘓，而且還是人為的，所以李向權對葉恆更沒好感。

此刻語氣自是不佳，甚至還有一絲怨念，畢竟李家落到今天這步田地，和葉恆不無關係。

葉恆慢條斯理的走了進來，不用任何人招呼，目光打量著客廳的一切，感覺上還是原來的樣子。

他沒管李向權的情緒，甚至都沒認真的看他，淡然的開口：「不做什麼，我岳父在這裡被打，我來討回公道。」

這話說得很自然，討回公道幾個字毫無任何怒氣，就像是隨口而來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