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無盡階梯與破解辦法

「我知道欺瞞咒。」方小圓說，「之前為了順利離開永日草原，小飛輪也曾經使用欺瞞咒幫我製作一枚通行證逃脫園徒的檢查，這咒語應該不難解。」

令人失望的是，園長小人兒搖了搖頭。

「你說的欺瞞咒跟這種欺瞞咒是不一樣的。」他說，「大部分妖精使用的欺瞞咒是咒語學堂低年級教授的簡單欺瞞咒，它的作用只是給物體附加原本不存在的特性與功能，本身不是實體，需要依附於物體本身而存在，效力低微，通常都有時間限制。」

「可是現在我們身處的是更高等級的構建欺瞞咒，它能夠憑空創造出一樣根本不存在、也不符合妖精世界邏輯的東西。」園長小人兒說道，「能夠創造出這麼大範圍的欺瞞咒，說明施咒妖的等級極高，不是輕易就能破解得了的。」

「你能破解嗎？」

園長小人兒的兩條眉毛都快要擰在一起了，片刻后才說，「我試試，不過希望不大。」

他要求周洋洋和方小圓沿梯子往上爬，留出一定的空間供他施展咒語。隨後浮向空中，雙手合十，閉上眼，嘴裡嘀嘀咕咕吐出一連串奇怪的聲音。這些音符不斷撞擊洞壁，力道越來越大，將那柔軟的欺瞞咒向外撐開。

園長小人兒的語速逐漸加快，周身起了一陣風，繞著他兜起圈子。在這過程中，風力逐漸增強，化作一團愈來愈濃郁的白霧不停竄動。眼看著時機將至，園長小人兒睜開眼，忽然伸出手指指向一側洞壁，那疾風立刻跟上，化作一把利劍沖向欺瞞咒。

利劍所過之處，欺瞞咒並未破損，只留下了一道淺淺的白色痕迹。

園長小人兒見狀，立刻加快施展咒語的速度，喚起無數道攻擊咒朝身邊劈去。它們不講陣法、毫無規矩，只是亂劈亂砍，大有想要亂拳打死老師傅的架勢。可是待攻擊咒消失，疾風退散，周圍再次陷入寂靜，他垂下手，嘆了一口氣。

方小圓沿梯子爬下來，看到洞壁上布滿了淺白色抓痕，就像剛被一隻身姿靈敏的狸花貓胡亂抓撓過，而欺瞞咒卻完好無缺，連一條小小的裂口也沒有。

「這…算是失敗了嗎？」她扭頭問園長小人兒。

「我儘力了。」園長小人兒說，「這欺瞞咒太強大，想打破咒語沒那麼容易。」

他踩著空氣回到梯子上，抓住扶手。此時周洋洋也從上面爬了下來，盯著那深不見底的洞穴看了又看。

忽然，他抬起頭問園長，「如果直接跳下去會怎麼樣？」

園長小人兒驚訝地盯著他，「你瘋了不成？這洞是沒有盡頭的！」

「所以，我到底會不會掉下去？」周洋洋問道，「既然無論從哪個方向走最後都會回到原點，說明這把梯子並不能真正帶我們到想去的地方，或許只有脫離它才能找到出路。」

聽了他的話，園長小人兒更緊地握住了扶手，「要跳你跳，反正我是不跳。」他一邊說話，一邊悄悄探頭朝下面看去，感覺一陣微風撲面而來，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我覺得這個主意不錯。」方小圓說，「就像之前拚命往下爬最後還是回到這裡，大不了也只是回到原點，總要試一試才知道管不管用。」

「那如果沒回來呢？一路順著這洞跌下去，豈不是摔死了。」園長小人兒睜大了眼，堅決反對這在他看來十分荒謬的主意。

「我們可以用滿天飛。」方小圓說著，從兜里摸出一顆五彩斑斕的糖果。

「不行。」周洋洋很快否決了這個提議，「藉助滿天飛就好像藉助這把梯子一樣，它們跟欺瞞咒一樣都是咒語，既然園長那麼厲害的攻擊咒無法打破欺瞞咒，其他咒語更不可能。」

他凝視著深淵一樣的黑洞，堅定地說道，「我們必須徹底擺脫咒語。」

「他瘋了。」園長小人兒湊在方小圓耳邊，小聲說道，「就算是妖精從這麼高的地方摔下去也會粉身碎骨，更何況是血肉之軀的人類。」

意見相左之時，方小圓也沒了主意，不知究竟該聽誰的。僵持了一會兒，周洋洋下定決心。

「我要跳。」他說，「你們不想跳沒關係，可已經到了這裡，我必須要下去看看。」

話音未落，還沒等園長小人兒伸出的手碰到他的胳膊，周洋洋已推開梯子，縱身跳下深洞。

「周洋洋！」方小圓大喊，眼睜睜看他極速下墜，很快被黑暗吞噬消失不見了。

她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盯著洞穴，豎起耳朵捕捉落地的聲音。時間一分一秒流過，半分鐘后，還是沒有任何聲音從洞底傳來。

「周洋洋？」她探頭朝下面大喊，只能聽到迴音傳進耳朵。

園長小人兒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住，好半天才回過神兒，「他…他不會是真的跳下去了吧…」他說起話來結結巴巴，不敢相信發生了什麼。

趁他發愣的功夫，方小圓已從梯子上起身，挪開手腳往下爬。

「你幹嘛？」園長小人兒低下頭，沖她大喊。「你要去哪兒啊？」

「你別動。」方小圓仰起頭，「在原地等我。」

園長小人兒手足無措，被周洋洋的勇敢之舉嚇呆了的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只好按照她的囑咐留在原地靜靜等待。

沒過多久，頭頂傳來梯子的震動，從下面離開的方小圓又從上面下來了。看到園長小人兒，她的臉上綻出了個大大的笑容，「這辦法有用，周洋洋已經不在欺瞞咒內了。」

「真的？」

「嗯。」方小圓肯定地說，「剛剛我從這裡離開，直到回到這兒都沒有遇到他，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已經出去了。」

除了周洋洋衝破欺瞞咒出去了，園長小人兒也無法就他的消失給出其他解釋，可他仍對這辦法將信將疑。

「我先跳。」方小圓深吸一口氣，為自己壯膽。

「要不要再想想…」話音剛落，她已消失在眼前，只剩園長小人兒一個人孤零零趴在梯子上。

此時的他進退維谷，陷入死局，別無選擇。園長小人兒皺緊眉頭，用力攥了攥已被汗水浸濕的手，「算了，管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