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真正圖爺爺與海塚奪權

離開第七區，回到海塚入口，馴鹿妖和其他妖精們正等在那裡。它們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只知道拯救靈魂的任務一下子就完成了。

「現在整個海塚空空蕩蕩，就只剩下我們幾個。」馴鹿妖說。

作為海塚登記員提供服務的妖精魚遊了過來，它手裡捧著一本厚厚的海藻書，探頭探腦地往後看，臉上充滿了困惑。

「園長沒跟你們一起回來嗎？他離開之前讓我核對名冊，確保釋放所有靈魂，絕不遺漏一個。」它說，「現在工作完成了，我需要把登記簿交給他。」

滿頭白髮的老人走上前，輕咳兩聲，對它說道，「從現在開始，妖精世界里不再有園長。」

聽了他的話，大家都驚訝極了。

「妖精世界怎麼可以沒有園長呢？它可是這個世界的掌管者呀！」一隻妖精說道。

「對啊！」其他妖精紛紛附和，「要是連個管理者都沒有，這世界肯定會亂套的！」

大家七嘴八舌，爭先恐後發表對這爆炸性新聞的看法，場面一時喧鬧起來。園長愣住了，他以為妖精們都害怕他、討厭他，他是不被需要的。可是當他宣布園長已經不存在的時候，這些妖精並沒有像他預想中的那樣歡欣起舞。

就在這時，海塚入口處出現了一個陌生的身影。它身形似雁，卻長著酷似海洋生物的尾鰭，落地時化作一隻發著光的白色小人兒，抖抖身子，朝大家走來。

它背手來到園長面前，停住了腳步。

「誰說這個世界已經沒有園長了，你不就是園長嗎？」它的聲音十分低沉，像是從遙遠的海域飄來，剛剛到達水底。「這麼多年不見，你還是沒有學會辨別妖精的靈魂。」

園長臉上那雙被皺紋擠滿的眼睛漸漸撐大，吃驚地盯著面前的白色小人兒，好半天才驚叫出聲。「圖爺爺？真的是你！」

聽到這個名字，圍在旁邊的妖精們立刻後退三步，擺出警戒姿勢。經過荒丘惡戰，「圖爺爺」這三個字對它們來說就像是來自地獄的聲音，光是聽到都要抖三抖。

「別害怕。」園長轉過身向大家解釋，「它不是那隻邪惡妖精，而是真正的圖爺爺。」

原來，煙形妖們施咒將海塚中的所有靈魂全部釋放，其中也包括被邪惡妖精囚禁在這裡的圖爺爺。它回到燈塔，得知事情經過後立刻趕來海塚，想要助他們一臂之力。

「沒想到我來晚了一步，你們已經成功修復了引力石。」圖爺爺的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它伸手拍了拍園長的肩膀，「你做得好。」

求學多年，這是園長第一次得到老師的讚揚，他彎起嘴角，覺察到自己現在已經失去了全部能力與咒語后，又垂下了頭。

「我不是一個好學生，沒能聽從你的囑託，將妖精世界管理好。」

圖爺爺搖了搖頭，「誰都會犯錯，我也不例外。事實上，我所犯下的錯誤更加嚴重。」

「對了！」園長忽然想到什麼，「老師，你是怎麼被關進海塚的？」

圖爺爺默默嘆了口氣，陷入了回憶。

近百年前那場慘烈的戰爭結束了，雖然引力石得以修復，可火赤妖族群卻從妖精世界徹底消失，變成了一個傳說。多年後，曾經生靈塗炭的土地再次煥發生機，森林、荒漠、大海恢復了當初的模樣，妖精城市欣欣向榮，一切都在朝更好的方向發展。

作為那次戰爭的堅持者之一，圖爺爺在享受「勝利」成果的同時，也在思考有關妖精世界的未來。那時，作為勝利者的它和另外兩位掌管者意識到，引力石的破裂並非偶然，經年過去，災難還會重演。

「第一個吞下增強咒的掌管者在戰爭結束后的第二十年痛苦地死去了。」圖爺爺說，「這讓我和另一位掌管者意識到，即使對於能力最高的妖精，增強咒也是一劑毒藥。它或許能夠解決眼前的問題，卻會造成無法挽回的犧牲和破壞。」

「我十分後悔當初贊成這一決定，用犧牲整個火赤妖族群和所有海洋妖精的生命來換取這世界短暫的安寧，因此辭去了咒語學堂的教學工作，回到這裡，一邊為當年的惡行贖罪，一邊尋找更完美的解決辦法。」

「贖罪？所以海塚真的是你建立的？」園長問道。

圖爺爺點了點頭，「我將那些失去了殼的妖精收留在此處，為它們製作全新的殼。不過短短十年時間，這裡的妖精就全部獲得了新生。」

妖精們互相看著，發現它的話與大家先前看到的情形並不相同。

「可是我們來的時候，這裡仍然關押著數不盡的靈魂。」周洋洋問道，「那是怎麼回事？」

「是另一位掌管者。」圖爺爺說，「也就是你們說的那隻邪惡的妖精。」

第一個使用增強咒的掌管者死去以後，這個世界里的掌管者就只剩下圖爺爺和邪惡妖精。它得知圖爺爺正在遙遠的海邊尋求讓引力石維持永久衡態的辦法，而且進展很快，擔心它一旦成功，就會成為這個世界唯一的統治者，像對付當年的落敗者一樣將它變成一隻服務妖，因此心生歹念，不但使用黑咒語打敗圖爺爺，搶奪海塚，還將它變成了自己的試驗基地。

「黑咒語侵蝕了它的頭腦，腐蝕了它的心智，讓它為了統治世界不顧一切，哪怕是犧牲更多妖精。」圖爺爺說道，「事實已經證明，這一招是行不通的。」

聽到了完整的故事，大家終於明白，關於引力石的探索其實並未結束，在找到能讓它維持永久衡態的辦法以前，也永遠不會停止。

「這個任務就交給我來做。」圖爺爺說，「至於你，還有更大的作用。」

它退後兩步，默念咒語，一道白光從它的掌心射出，擊中了園長小人兒，將他推倒在地。當他重新爬起來時，發現自己的脊背不再佝僂，臉上的皺紋消失，皮膚恢復彈性，連頭髮也由白轉黑。他又變回了原來那個瘦瘦矮矮的人類小孩兒。

「我的咒語！」園長小人兒搓著手，激動地大叫，「我的咒語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