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這女人娶不得 2
這世上還有比爺更冰雪無情的人么!!
就在他火上眉頭的時候,男人已然對屋內的場景了無生趣,就在他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他忽然輕輕地「嘖?」了一聲,腳尖輕點在枝幹上。
屋子裡,一道屬於金屬的冷光勾住了他的眼角。
……
隨後,只聽見一聲慘烈無比的尖叫破花天際。
他挑眉,目光略帶星光地望向房內。
屋內,女子背對著他,顫抖的手裡拿著一把小巧玲瓏的匕首直直地插入了男人的肩頭,那匕首就彷彿是為她量身定做一般,不大不小,剛剛好可以藏在掌心裡。
而她的對面,男人捂著自己肩上的傷口,痛的撕心裂肺。
葉桑深喘著氣,她的臉微紅,原本裸素的臉多了一分色彩,那模樣,比平日里多了幾分人氣,但是手裡的匕首卻是穩穩地插進葉賈君的肩頭,就彷彿一根鐵定一般死死地釘在上面,無論葉賈君如何掙扎都無法掙脫。
血色順著衣裳染紅了一地,印著窗外的白雪愈加的血腥和冰冷。
而在這一片血色中的葉桑冰冷地凝望著慘痛的葉賈君,只是一字一頓地說道:「葉賈君,你信不信!你要是再敢動一下……」
「我、就、閹、了、你!」
「葉桑,你這是在找死嗎!」葉賈君血紅著眼睛嚷道。
葉桑只是涼涼一笑,臉上的血跡斑斑,相比較葉賈君的慘烈,她彷彿就是個貪玩的女孩,只是很輕巧地回應道:「我就是怕死啊,不然你以為你為什麼還能夠活著?」
若不是她怕死,她怎麼不捅他心窩?
她的聲音一點也不清脆,帶著幾分冷漠和沙啞,但是一個字一個字宛如山丘一般拔地而起狠狠地砸進葉賈君的心,尤其是最後幾個字,刺得人耳朵生生的疼。
……
「呼——」一陣蕭瑟的冷風吹過。
「撲通」一聲。
話音未落,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受到了太大的刺激,葉賈君直接活生生地痛暈了過去。
剩下的便是,一片寂靜和空氣中渾濁的血腥味。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渾身有點僵硬,葉桑才渾身哆嗦地從地上站了起來。
她看著暈倒在地的葉賈君半響,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那對蒙著水霧的柳葉眼忽然猛地一亮,輕輕道了一句:「不知道院子外頭的那口井夠不夠大……」
她的語調清越,竟然多了一絲悅耳,宛如喜悅中的鶯啼。
話音未落,一絲寒風吹過,輕柔又銳利地拂過了窗外枝頭上兩個男人的腳踝。
黑衣男子看著在血色里笑的恬靜秀雅的女子,看著她剛才如此彪悍的一舉刀一插刀,那狠厲果斷的勁兒,彷彿那刀子插得不是那男人的肩膀,而是他的心窩一般,不自禁地只覺得渾身一陣發顫。
果然,老爺真的是想玩死爺啊!!給爺找了這麼一個女人,簡直了!!!
他睨了爺一眼,剛想說爺有先見之明,卻不想,爺那張素來冰封肅冷的臉竟然勾起了一絲笑。
那笑,在冰天雪地里如同綻出一絲色彩,一眼望去,竟有些觸目驚心。
折袍猛然瞪大了眼睛,剛想要說些什麼,就聽到男人饒有興趣地低語了一句:「有意思。」
看那模樣,不僅覺得有意思,還是相當的有意思!
折袍已經完全不知道該怎麼描述自己的情緒,他目瞪口呆,在想,爺是不是被邪神附體。
就彷彿沒有感覺到折袍的驚訝,男人唇角的笑意依舊,骨節分明的手指卻忽然拉下了腰間的玉佩直接扔了下去。
那白玉,是百年難得的好玉,鳳淮生才戴了不過半年。
見價值近千兩的玉說扔就扔,折袍的心疼地快發慌了。
「爺……」
「你說,女子香閨處尋覓到男子的信物,該當如何?」
這隻會讓這個女人的處境更加不好吧?
越想,男人便覺得越有意思,看著屋內,女人看著葉賈君的目光愈加冰冷,只覺得喪心病狂地……有點特別。
聞言,折袍瞬間扭曲了。
爺,這到底是有多討厭這個女人?這麼害她?
還未等他開口,便見男人率先一步,腳步輕點,瞬間消失地無影無蹤。
折袍一愣,已然無暇顧及屋子裡的事情,連忙跟上,臨走前,他的目光錯落在女人纖細單薄的背影,想著剛才女人狠辣的樣子,心頭一晃,嘴裡不住地叨念著一句:「爺……這女人,娶不得啊,娶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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