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蘇華年一擲千金
白依依雙眸一轉,忙笑著道:「閣老,我這舌頭自然還是想要的,您大人有大量,莫同我一般計較,你看,你們要去丹青坊,我恰巧也要去舞坊學灼華,豈不是順路?若是一起走,若是閣老路上腿疼了,我還能給閣老治腿。」
自己一喚他活閻王,他便不悅,看來……她一直以來都搞錯了,這閻王並非是什麼敬語。
蘇華年斂眉,嗤道:「白常在是不認得路罷?」
「我……是,我的確是不認路,還望閣老順路幫一幫,我日後定當全心全意幫閣老治腿!」
「原來白常在之前,並非全心全意幫本閣。」
蘇華年淡淡說罷,宮儀便推著輪椅,繼續帶著蘇華年一起,朝前走了過去。
白依依見蘇華年並不想搭理她,但也沒有阻止,心下一橫,乾脆跟在了蘇華年的身後!
沒過多久,宮儀便攙扶著蘇華年,讓他上了一輛馬車,馬車緩緩朝著丹青坊而至,後面則另有侍衛,將輪椅給收了起來,放在了另外一輛馬車上,駕車跟在了蘇華年的身側,蘇華年的排面夠大,除此之外,後面竟還有幾輛馬車!
誰都沒有發現,白依依此刻已經趁人不備,偷偷溜到了最後面的那輛馬車上,跟在了蘇華年的身後。
白依依緩緩掀開了窗戶,見馬車東拐西拐,饒了不少路,才到了丹青坊,一雙漆黑的大眼睛微眯,低喃道:「好在我偷偷上了車,若是自己走……八成得被饒暈……」
因為此刻已是深刻,丹青坊大門緊閉,未曾開門,白依依正想尋個擋風的地方,將就著睡上一晚,白日再去丹青坊內拜訪芍藥小姐姐,誰知她剛一掀開馬車簾,便望見蘇華年正坐在他的對面,眸色冰冷地朝她望著。
白依依被蘇華年的眼神嚇了一跳,忙便從馬車上跳了下來,費力勾起了一絲笑來:「閣……閣老……」
蘇華年垂下了眼帘,拍了拍修長的腿,薄唇輕啟:「白常在膽子倒是挺大。」
他的聲音雖輕,卻甚是瘮人。
「我不認得路,只能出此下策,還望閣老莫怪。」
「想同本閣一道進去?」
蘇華年坐在輪椅上,薄唇微扯。
「想。」
蘇華年抬起了深邃的眸,冰寒徹骨,難得顯露出了一絲溫和來:「白常在,你若自斷一指,本閣便帶你進去,要知道,這丹青坊是皇城第一舞坊,手中低於千金……可是進不去的。」
「斷……一指?」
「恩?有何不可么?」
蘇華年微抬起了下巴,冰冷的眸中含著一絲戲謔,他見白依依的面色煞白,頓時又笑道:「本閣除了喜歡看人斷指,還喜歡看人磕頭,亦或者……你跪下給本閣磕三個響頭,也是可的。」
他儼然是將白依依當做小玩意兒,用來取樂了,這個閻王完全忘記了,剛剛他疼痛難忍時,是誰幫他止疼的。
蘇華年見白依依的臉色越發難看,甚至有些發青,見嚇夠她了,便自個兒轉動輪椅,朝著丹青坊門口而去。
「伴君如伴虎,白常膽子這般小,日後就算費盡心機作了寵妃,怕也會遭事,不是被害的,而是被陛下嚇死的。
宮儀,帶她去梳洗一番,隨本閣入丹青坊。」
「是,閣主,可丹青坊如今閉門未開……」
「拿金子砸。」
蘇華年的眸色冰冷,淡淡地朝著丹青坊的方向望著。
宮儀點了點頭,爾後,他便帶著白依依一同離開了此處,到附近的客棧內梳洗了一番,命人給白依依挽了較小的單螺髻,這才帶著白依依一起,回到了蘇華年的身邊。
蘇華年本正在運功療傷,他見白依依來了,俊眉微挑,朝著白依依的方向望了過去。
白依依仍舊著了一身紅衣,身上卻整潔起來,頭上還戴了一枚墜流蘇的纏花簪,一雙大眼睛漆黑髮亮,似含了幾顆星星,將她原本白嫩的皮膚,襯的更亮了幾分。
她本就生的眉眼彎彎,此刻雖沒有在笑,瞧起來卻也甚是甜美,很是討喜。
蘇華年只冷冷瞧了她一眼,便移開了目光。
蘇華年讓白依依梳洗乾淨,只是為了不讓丹青坊的人起疑。
蘇華年右手輕輕一揮,侍衛便駕著馬車,悄無聲息地離開了此處。
夜色漆黑如墨,只有月光映在地上,增了一分光亮,樹木沙沙作響間,宮儀已經來到了丹青坊大門口,伸出了手,敲起了門。
「有人在嗎?」
白依依朝後退了幾步,站在了蘇華年的身後,目不轉睛地朝著宮儀望著。
金子,銀子……兩者聽起來這般相似,蘇華年又說要用金子砸,這麼看來,金子也是用來買東西的了?
她倒要看看,蘇華年怎麼用銀子砸丹青坊,讓丹青坊晚上開門!
就在這時,丹青坊門口突然傳來了一陣不耐煩的男聲。
「如今已是深夜,客官若是要看歌舞,不妨明日再來罷!」
「我家少爺偏要今晚來!」
宮儀抬起了修長的腿,狠狠一腳,朝著丹青坊大門踹了過去!
他這一腳用上了內力,那生的烏黑髮亮,足有四五米高寬的圓門,竟「砰!」的一聲,重重倒在了地上!
站在門口的小廝被嚇的面色煞白,忙朝後退了兩步,聲音發顫:「你們……你們是什麼人?可是來丹青坊砸場子的?」
蘇華年眸色深邃冰冷,揶揄地掃了小廝一眼,單是那眼神,便嚇的小廝渾身一顫,差點被嚇的栽在了地上!丹青坊內不少房間,也依次亮了燈,響起了陣陣腳步聲。
不大會兒的功夫,便有女子披著薄衫,站在大門不遠處,眸色驚恐地朝著門外望了去。
「將你們家老闆喚出來,我們家公子今晚有重金相贈,要見芍藥姑娘一面。」
宮儀冷聲說罷,小廝擦了擦頭上的冷汗,忙點了點頭:「好,這……這位客官,你們稍等,小人去去便回來。」
小廝雙眸一轉,掠過了一抹冷笑。
任你是誰,這丹青坊可是皇城第一舞坊,豈是任你們撒潑的地方?
小廝離開了之後,沒過多久,便來了幾個身體壯實的護院,想要將宮儀攆出來,宮儀不過幾招,便將他們打倒在了地上!護院踉蹌而逃,小廝則躲在樹后,被嚇的面色煞白,不敢出來。
小廝生怕宮儀突然闖進來,再找他算賬,忙跑到了鄭老闆的房內,將外面發生的事,盡告訴了她。
鄭老闆乃是女子身,這丹青坊也是她一手創辦的,看起來約三十歲,美艷動人。
鄭老闆眸底掠過了一抹冷芒,嗤了一聲:「我倒要看看,是哪兒的公子,竟敢在我丹青坊撒野!」
很快,鄭老闆便著了一身大紅色長裙,鬢上單戴了一根朱釵,一邊披著外衣,一邊朝著丹青坊外走了過去,眉眼間含著笑意,卻是銳利如劍。
「是誰家公子,傍晚到訪我這丹青坊啊?公子啊,我們這丹青坊雖姑娘多,但可不是青樓,只在白日開門,您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鄭老闆將外衣穿好,便站在了丹青坊門口,笑著朝輪椅上的蘇華年望了過去。
鄭老闆看人極毒辣,她只掃了蘇華年一眼,便知此人並非尋常公子,原是想冷言嘲諷幾句的,卻是怕得罪貴人,便剩下了笑了。
蘇華年的眸色冰冷,並未理會鄭老闆,垂下了眼帘,輕輕地撫了撫膝蓋,宮儀站在門口旁白,沉聲道:「我們家公子願出萬兩黃金,見芍藥姑娘一面!」